第239章 魔道?那分明是道爺的通天大道!
「啊?」
林白微茫然抬起頭,她本來都做好挨罵的準備了。
但現在好像·—兩級反轉?
既然不是挨罵,那林白微的膽子可就提上來了,她挨著林顏可坐下,摟著堂姐胳膊,撒嬌道:
「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像老爺子那些說教我呢。』
「說教?」
「是啊,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老爺子看我可不順眼了,經常拿團結互助、愛好和平這些俗套的詞來說教我,說我最差也得是一個正常人,不能是一個敗家女。」
「正常人?」
林顏可搖了搖頭:「那他的要求有點高,像咱們這種家庭,想做一個正常人太難了。"
「不說別的,我爸你看著老實,對待妻女是無比的好,還經常給當地做福利,可商場如戰場,為了競爭過別人,他所使用的手段,是正常人能想到的嗎?
》
「又或者說是老爺子,他對底層人那確實沒的說,真的是一心一意為人民,
可一旦有人威逼到他的位置,你猜他會不會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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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顏可噴了一聲:「正常人這個詞,對我們來說太過遙遠了,這東西說不清楚的。」
「我們修道之人,就是要堅定自己內心的方向,朝著這條路,矢志不渝的走下去,哪怕它是一條歪路,也要堅定的走下去!」
林白微愣了愣,下意識道:「這怎麼聽著,倒像是小說里那些魔道?」
「這就是正宗道法,我不教你做人,我只教你做事。」
林顏可看著她,沒好氣道:「做事之前,你要先想一想,這件事你能不能兜得住,事情發展到最惡劣的時候,你有沒有能力擺平這件事?
隨心而行,自然是可以,但首先你得先有隨心而行的實力;你憑藉著自己的本事行走江湖,瀟灑快活,那是自己的道;可闖出禍來,卻要別人幫著收拾爛攤子,那是蠢,沒有人能一輩子幫你擦屁股。」
順·—.—.
很明顯,這些話林白微聽了進去,眉目都有些凝重。
她從小就衣食無憂,無憂無慮,在權貴之家長大,對於未來種種,家裡早就規劃好了,自然不用她去考慮。
而如今踏上修道之路,家裡所有的規劃,自然是不能再用。
她就必須走出舒適圈,主動去面對未來種種可能會有的挫折和磨礪,這樣方才是大道。
見林白微陷入沉思,林顏可也知道火候到了,臉上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的道很簡單,那就是求長生,求逍遙,求所相熟之人,一併長生逍遙。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如此是也。
九月近末,y市高鐵站。
龍國人骨子裡就帶著一種對於新奇景點的嚮往,背靠祁連山這個旅遊景點,z
市高鐵站,每天來來往往的旅客自然是數不勝數。
不僅是候車區,甚至是餐飲區,也是人擠人,烏壓壓一片。
而此時開往貴溪市的候車區,雖然也是人頭贊動,聲音嘈雜,但大家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瞟向了一個方向。
眾目所望的方向,畫風驟變,一名鶴髮童顏的老道士盤腿而坐。
他身著灰色道袍,一副電視裡道家人士的穿著,看不到任何現代電子產品,
甚至在他右手邊,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
這個老道士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但給人的感覺卻非常古怪,仿佛有一種生氣從他體內進發。
老道士便是乾雲觀觀主,葉雲清。
雖後天才是法會,但y市離龍虎山甚遠,縱然是高鐵,也差不多得一個白天才能到。
或許是法會規模龐大,那個噁心人的傢伙居然大方地給乾雲觀撥了三萬塊用作路上的花銷。
根據葉雲清的猜測,這次法會大抵會有變數,所以他並沒有帶自己徒弟,而是只身前往。
這樣哪怕有什麼意外,他乾雲觀的傳承也不至於斷絕。
「各位旅客請注意,由y市開往貴溪市的G2032號列車開始檢票————
聽到廣播聲,葉雲清睜開眼,隨後站起身,抖動了一下身子。
他坐著的時候還不感覺有什麼,等他站起來,突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撲面而來,倒是把周圍人驚了一跳。
老道士臉上平靜,不見其他神色,但眼神中的凝重,卻是做不得假的,大步往列車方向而去,去往道家千年聖地一一龍虎山!
貴溪市並不大,只有50多萬人口,不過作為一個縣級市,也還算可以了。
本來貴溪市經濟並不是發達,但架不住龍虎山越來越火,旅客來的越來越多,貴溪市的經濟一躍而上,成了全國有名的旅遊縣城。
說起龍虎山,就不得不提龍虎山上的張天師。
張道陵開始,雖未曾在龍虎山定居,但後人依舊將他認為是開創龍虎山正統的祖師。
六十餘代,兩千餘年,雖天師傳承中有過之事,卻好歹是將這天師之名傳了下來。
從古至今,歷朝歷代都比較重視全真,輕視正一。
倒並不是其他問題,而是全真教派的教義,更符合統治者治國的心思,所以一般提起道門領袖,都是全真門下的教派。
但統治者也不傻,制衡之道自然是明白的,雖不曾將龍虎山扶為道門領袖卻也是不吝嗇賞賜和封號,不是領袖勝似領袖。
最巔峰時期,更是在明朝一舉壓過全真,成為道家領袖,香火鼎盛,道觀錯落,有道都之稱。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龍虎身上保存比較完好的古建築,所剩並不多,天師府算一個。
常人不知道的,龍虎山上並非只有一個聖地,它有兩個!
分別是山上的上清宮和山下的天師府,作用雖並不重複,但為了更好教化世人,一般宣傳的時候只統一說龍虎山。
歷經一個白天,臨近夜色,葉雲清終於是來到了貴溪市。
他年輕的時候來過這裡,不過日新月異、物是人非,現在他已經不太認識這座城了。
這座旅遊城市,旅客來來往往,各種奇裝異服,當地居民已經見怪不怪了。
更有甚者,還會主動指出這些cos服裝上的錯誤,主打一個耳需目染,見多識1
不等葉雲清感嘆兩聲,已經有兩名年輕道士來到了他面前。
先是做了一個子午禮,隨後客氣問道:「可是y市乾雲觀的葉師叔?」
「正是。」
「晚輩是龍虎山知客張天一,師叔請往這邊來。」對方不卑不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葉雲清曾在龍虎山修行過一段時間,也勉強可以說是龍虎山的弟子,因此被叫師叔也說得過去。
上車之後,卻遲遲不見發車,葉雲清隨口一問:「這是在等人?」
「還有k市的李師叔,他和您抵達時間差不多。」對方解釋道。
「哦,那個李胖子。」
葉雲清罵了一聲,笑著閉眼假寐,這車是商務車,空間挺大,倒是舒展的開。
不過一會,就聽見周圍有說話聲,隨後車門打開,一個圓溜溜的身影就上了車。
還不等他看清車內,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李胖子。」
「葉杆杆!」
只是聽聲音,葉姓道人就激動了,瞬間上去就是一個熊抱「你這怎麼又胖了,撒開我,你想壓死我不成。」
葉雲清伴作生氣,內心卻是一陣曦噓,
當年他年少在龍虎山學道,李三餘和他是同一批來,也是同一批走,再加上性格相投,是他不多的好友之一。
如今再相見,內心難免有不少感觸。
寒暄之後,兩人便挨著坐了。
見他孤身一人,葉雲清眼神晦澀,調侃道:「這不行嘛,連個徒弟都沒有。」
「切,好像你混的好一樣,不一樣是一個人?」
李胖子嘿嘿一笑,同樣眼神晦澀,然後不再多說。
他們都去精明人,自然能理解對方話里的言外之意。
還是那句話,這次的法會規格太高,時間太趕,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算有稍微知道內情的,也是不敢賭,大多是隻身赴會,也算是給了龍虎山的面子。
留徒弟在觀里,若是發生意外,就算他們折在這裡,他們的傳承也不至於直接斷了。
龍虎山,在小說里撐起了正道半邊天的存在,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道家聖地,再加上有各種神話傳說的加持,更具神秘。
這一路上,山澗豌隱沒於險峰,飛鳥齊鳴響徹於九霄。
奇峰異巒,珍奇野獸,好一處神仙居所。
葉雲清卻無心欣賞美景,只是心中想著接下來的法會之事。
連他都踏入了修道之路,他不信身為道家聖地的龍虎山,不會沒有走得更遠的道爺。
靈氣復甦的大時代,不知道從哪個椅角冕里蹦出幾個老不死的道爺,急需新鮮強大的血液續命,也挺符合小說的不是?
葉雲清笑了笑,迅速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
他估摸著,這場法會應該是各家的道爺要碰個面,商討一下今後道門的發展大計,順便摸一摸各門各教的底。
畢竟現在道法剛剛復甦,根本不會存在什麼競爭的關係。
無論是正一的哪一門派,大家的根本法都是在《道德經》上,「無為」,「不爭」才是主旋律。
當然,以後說不定會爭奪一些修行資源,現在提前了解一下各門各派的情況,大家互相認識一二,以後就算是有爭執,也不至於往死里下手—·
畢竟,道家的道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肯定是往死里弄。
但這也是葉雲清的猜測,究竟法會目的如何,還是要等法會開了才會知道。
龍虎山這次也挺大方,無論是山上還是山下,只要是身處龍虎山的地界,無論是店鋪還是攤位,被邀請而來的道長們均可自由用餐、買東西,等法會結束之後,龍虎山會統一結帳。
聽得這個消息,李胖子瞬間兩眼放光,那他可就不客氣了!
剛逛完賣小吃的地攤,葉雲清就人麻了。
李三餘手裡已經提了兩袋小籠包,三包雞柳,兩串糖葫蘆,一袋烤雞腿,兩手的手腕上還懸掛著幾個塑膠袋···
如果不是葉雲清提醒,山上的客房並沒有冰箱,這些東西吃不完第二天就會壞掉,依依不捨的李胖子怕是還能再來一波。
不同於李三餘,大多數道長雖然也在這邊閒逛,就是沒有什麼心情吃吃喝喝。
大家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互相商量。
稍微知道一點內幕的,也是雲裡霧裡,看不清龍虎山要搞什麼名堂。
一夜無事,次日。
葉雲清換上了正式的道袍,用過早餐以後,和李胖子一併前行山上,也就是上清宮。
不等他們到達上清宮,就已經聽到了嗡嗡嗡的嘈雜聲。
不少旅遊團知道這個消息,偷龍虎山負責這種事的道爺商量好後,便將遊客帶到了這裡。
還有不少聞風趕來的媒體,搶占好有利位置,對著上清宮和來來往往的道爺就是一頓抓拍。
往來的道爺雖是嘆氣,卻也沒說什麼,畢竟現在的法會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威嚴,難免的事。
不多時,現場響起了道教專屬音樂。
然後三方道人進場,三人道袍顏色不同,黃綠紫三色分別代表著三師。
三人手持如意,先拜祖師,後各方居士進殿,同樣拜祖師,隨後拜三師。
隨著參拜結束,法會也正式開始了。
何門何派的掌教在一旁看著,神色不見輕鬆,內心不知盤算著什麼。
法會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爛香的功夫,就結束了。
隨後,便有龍虎山弟子前來,接引各門各派的負責人,前往山腰處的另一處偏殿。
同山上的山清宮和山下的天師府不同,這裡的建築就很符合當代人的生活狀態了。
雖然建築還是古代大殿那種,古香古色,但各種現代化設施卻是應有盡有,
若是忽略大殿外表,甚至會讓人懷疑是不是來到了一處辦公室。
顯示屏,投影儀,辦公桌,會客廳,所有辦公室有的,這裡都有,甚至更全、更豪華。
等葉雲清來到這裡,摸出請柬和道士證,門口弟子一,頓時提高音量:「上清龍虎葉雲清道長到!」
聲音驟然,倒是給一旁的李三餘整得一激靈。
「這么正式?」
葉雲清心裡嘀咕,卻沒來及多想,在門外弟子的指引下,來到自己的專屬座位上坐下。
剛剛坐下,只聽門外的聲音繼續響起:「神霄穹窿山派王道長到!」
緊接著,一個老道士從門口走了進來,他的位置挨著葉雲清。
兩人相視一眼,雖不曾說話,卻一切盡在不言中。
以往開完法會,各門各派開小會,這是很正常的。
但怪就怪在,這次開會,不僅沒有記者,甚至連一個攝像頭都沒有,乾淨的可怕!
「正一天心派趙雲瀾道長到!」
「北帝派錢五道長到!」
落座眾人見狀,臉上神情不免更嚴肅了幾分,再次整了整本就整齊的道袍。
門外弟子一遍遍唱名,葉雲清聽的真切,同在座眾人一樣,臉上也是凝重的可怕。
這一看就是要搞事情啊!
等到最後一任到場,門外許久不曾傳來聲音,現場頓時氣壓低的可怕。
龍虎山現任天師,張元一坐在首座,看不清臉上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悠悠開口:「京都白雲觀,藏有《諸真宗派總簿》手抄本,載有道教大小八十六個道派。
八十多年前,天下道門齊聚京都,編撰此此簿,乃是考核來往遊方道士所用,來訪道士如不能背誦本派系譜,說不清本派源流,則可被目為冒充道士。
這八十六家,全真占五十二家,正一占三十四家,不可謂不興盛。
卻不曾想,至今不過九十載,法會遍發邀請函,卻僅僅只尋到二十一家,十三家道友怕是已經斷了傳承—.」
張元一說完,大殿內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道家歷史淵源,牽扯麵太廣,不同的人,提這件事。都有不同的意義。
一般來說,只有道門領袖才會在重要場合提及道門歷史。
龍虎山是道家聖地不假,但張元一併不是真正的天師。
從古至今,龍虎山的天師都是由朝廷直接冊封,而到了本朝,官方是得多缺心眼才會冊封天師?
所以張元一的身份很尷尬,按照道家法理,他確實是龍虎山的張家天師,卻沒有官方正統承認。
「喉·——」
不過,他久居高位,積威甚重,見眾人不說話,喉嚨里擠出一抹嘆息,仿佛神經哀鳴,現場道爺皆是神色一變。
老天師繼續說道:「今天開的這個法會,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為諸位道友門下弟子傳度,重新編撰宗派簿,劃定法度,再立正統。」
聲音頓了頓,他掃視周圍,身子微微前傾,語氣裡帶著蠱惑的語氣:「二就是挑選各位道友門下合適的弟子,隨後送往京都!」
嘶!
聽到這話,宛如烹油烈火,屋內瞬間就沸騰起來了。
原本氣氛低的可怕,現在氣壓高的可怕,就像是高壓鍋,稍有不慎,就會爆炸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錢五壓著內心的激動,沉聲問道。
「是啊,能說明白一點嗎,我們聽不懂啊。」王也跟著附和。
有熱鬧自然少不了李三餘,只見他眼珠子一轉,也是跟著瞎起鬨:「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有什麼話非得藏著掖著?敞開說清楚不好嗎?」
「很簡單,那就是我們正一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張元一緩緩掃視全場,臉上神色鄭重,語氣雖緩卻強而有力:「諸位,道法重新現世了!」
嗡嗡嗡!
如果說剛才是烹油烈火,那現在就是直接火上加油,將這處空間徹底引燃了。
除了葉雲清和幾個隱約知道內幕的道爺,其他的道爺都是面色駭然,互相對視,眼神里複雜無比。
雖然說,現在無論是佛家還是道家,都沒有了以前的純粹,但有些內在的東西卻是不會變的。
道家能延綿幾千年,哪怕是被打壓,依舊能不斷在歷史的塵埃中被撿起,發光發彩,自然是有別人所替代不了的根基的。
從母系社會到奴隸社會,再從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不少人通過剝削別人,
物質上的欲望早已被滿足,能給他們帶來刺激的,自然是精神上的享受。
比如傳說之中的遨遊太空、長生不死、不死不滅、萬般變化-——"·
這也是為什麼,龍國史書上,經常會有皇帝耐住功夫,潛心清修,便是為得證大自在。
當然,道家有根基不假,不過想要延綿下來,自然也少不了門人的努力。
就像是龍虎山、茅山這些大派,早就規劃好路了。
就像是小說里一樣,他們將地址劃分為內門和外門。
外門也就是所謂的俗家弟子,他們對道法可能不精通,但是論做人來說,卻是一個比一個猴精。
他們的作用,就是與世俗、官方打交道,打理這些俗事。
內門之中的弟子,才是一方教派的根基,他們的根骨萬里挑一,都是用來傳承自家道法核心,真正的傳道之人,
這些人自然也被各門各派當做寶貝,不到生死關頭,絕不外露。
畢竟靈氣從唐朝結束,就斷崖式衰弱,明朝結束以後,更是直接陷入了末法時代。
此後五百年期間,任憑你驚才艷艷,根骨奇佳,卻別說飛升,甚至連門都入不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也就導致無數人認為,這些所謂的道家功法,是神話傳說,無稽之談。
而知道內幕的少數人,雖然也在苦苦堅持,但路已經被封死了,徒留下的除了絕望,別無他物。
而現在,突然有人給他們說,道法開始復甦了!
這對他們的衝擊,完全不亞於火星撞地球!
「你—-說的可當真!」
一個身形枯瘦的老道長,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張元一,生怕這是在夢裡。
「自然不敢妄言。」
這老道長輩分極高,縱然是龍虎山天師,張元一也不敢怠慢,趕緊起身回道「可有憑證?」
老道士卻不依不饒,眼晴瞪得老大:「你別怪貧道認死理,實在是-—----實在是這消息太震撼了。"
屋內,所有人都翹首以盼,他們內心也是渴望、期待。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那晚輩就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