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你不可能幾年時間裡寸步不離,這不現實。」納蘭朔搖頭。
可他還是低估了楊逍的求生欲,別說寸步不離了,為了活命就算是要楊逍掛在第一高手身上他也願意。
「署長放心,我可以的!」楊逍連忙點頭表明自己的態度。
「冷靜點小楊,從現在算起,你最少還有一到兩年的時間,我們一起想辦法。」納蘭朔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拍了拍楊逍肩膀安慰:「你是個人才,我還沒見過幾個如你一般天賦的年輕人,也沒見過有誰身上有如此多邪...嗯...法器,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破這個詛咒!」
事已至此,楊逍只能裝出一副被安慰到了的表情,請納蘭朔幫忙留意任務中另兩名可能倖存隊友的情況,並將名字告知,一個是知名演員車雪春,
另一個是貨車司機文崇憲。
回去公寓,躺在床上的楊逍輾轉反側,只要一閉上眼,就是伍空和尚雙手合十的虔誠模樣,與育怨宗的恩怨還沒擺平,又招惹上了黑佛母的人,還是這尊地位不在小聖靈白衣佛母之下的討命僧,楊逍嘆口氣,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盧有道曾與他說起過,這黑佛母教被尊為萬教之首,教中高手如雲,即便是巡防署等三大老牌勢力都對其極為忌憚,這伍空和尚的實力可想而知。
與此同時,楊逍突然想到一件事,在噩夢世界無法使用法器,那這伍空和尚是如何察覺出鬼拂塵在自己手中的?
雖然對方沒明說,但只是那句施主有些像貧僧的一位故人就夠讓人心驚膽顫,這和尚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甚至.:.楊逍緩緩睜大眼晴,他懷疑這和尚就是沖他來的!
確切說,不是沖他,而是沖他身上的那把鬼拂塵,這和尚不知道有何種逆天的神通,居然和他進入了同一個鬼劇本。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令楊逍心頭猛地抽搐一下,因為類似的事情他也曾經歷過,那還是在很久前,他剛加入巡防署不久,隊員余殊經歷的九眼多羅鬼劇本,他在機緣巧合下,利用冥衣戲袍的鬼夢,強行介入了余殊的噩夢世界,將她解救出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才害得他被無頭鬼纏上,導致了後來的麻煩。
「難不成...這和尚有與我這件戲袍相似的法器?」楊逍越想越覺得可能,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和尚搞不好知曉一些戲袍前主人的秘聞。
可想歸想,如果能選擇的話,楊逍可不打算與這邪門和尚有任何瓜葛,
最好一輩子兩不相見,自己全身法器中,最有用的就是好姐姐的戲袍,這東西一旦被人知曉用途,憑藉他現在的本事,恐怕第二天就要暴斃街頭,被殺人奪寶。
成為使徒也有段時間了,楊逍很清楚一件趁手的法器對使徒的吸引力。
回憶令人噓,曾幾何時,他還是個不語世事的小使徒,而如今已經成長為可以在響馬鎮上開宗立派的厲字輩頂尖人物,真是造化弄人,他楊逍只想過寫劇本的平靜生活,一路走到今天,血雨腥風,都是那些人逼的!
越想越氣,楊逍索性坐起身,穿好戲袍,準備去鏡中世界瞧瞧,過段時間他就要去雲起城儒林書院參加暗賽,他打算帶上童寒一起,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童寒留在榕城附近終究是個麻煩事。
楊茶也與童寒相熟,上次在噩夢世界要不是童寒捨生相救,所有人都要死,當然也包括楊茶,對方還是念這份情的,楊逍想看讓楊茶幫忙將童寒收入儒林書院,在那裡學習一段時間。
之前楊茶曾經說起過,儒林書院不但收學生的門檻高,學費也極為高昂,楊逍準備帶上一些錢,還有金條什麼的,就當做是童寒的學費,以及自已這次暗賽的報名費。
心念一動,攝魂鏡浮現於左手之上,楊逍先取出那面從商會得來的古老銅鏡,將鏡面拆開,分成三面小鏡子,將鏡面在桌角用力磕了磕,翻過來一看,非常好,鏡面一點劃痕都沒有。
果然是靈異之物,常見的傷害無法破壞,這對楊逍在未來的戰鬥中非常重要。
接著將拆分開的三面鏡子分散擺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伴隨一絲精神力注入,攝魂鏡能力啟動,一時間楊逍的身影不停在三面鏡子中穿進穿出,非常絲滑。
實驗結果讓楊逍非常滿意,這面古代銅鏡簡直像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
這次終於在鏡中世界停留,楊逍徑直走向衣櫃,房間內的一切都是老樣子,這鏡中鬼自從上次被算計後,如今愈發謹慎,已經好久沒在楊逍眼前出現了。
拉開櫃門,裡面的東西並沒有動過的痕跡,其實就是鏡中鬼來也無所謂,畢竟怨眼這類的危險品都被楊逍轉移走了,萬能鑰匙的錯誤決不能再犯。
就在楊逍伸手打算將立起來的行李箱拖出來時,他剛一發力,半人高的行李箱居然直接倒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很空的聲響,楊逍一時間懵了,等他打開行李箱,只見原本滿滿一箱子錢都不見了,這就是個空箱子。
「我錢呢?!」眼前的一幕讓楊逍瞬間紅了眼睛,他瘋了一般去看另幾個箱子,還有手提箱,很快,整個人跌跌撞撞後退,頹廢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沒了,都沒了...現金,金條,全搬空了,就剩下一個個空箱子了,楊逍悲從中來,他辛辛苦苦這麼久,就贊了這麼點家當,如今全被偷走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不用問,這就是鏡中鬼的報復,可楊逍想不通,它一個鬼要錢和金條什麼用。
其實想想道理也簡單,八成就是為了氣自己,鬼未必能理解錢和金條的作用,它只是觀察到這些似乎對自己很重要,所以就偷走了,這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似乎想到了什麼,楊逍在房間裡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他的鞋櫃也被翻了,丟了兩隻鞋。
對,是兩隻鞋,之所以不用一雙,是因為這是兩隻不同款式的左腳鞋,
而且都是皮鞋。
楊逍唯一的兩雙皮鞋就這麼被糟蹋了。
可鏡中鬼的偷鞋行為也給楊逍敲響了警鐘,它只偷左腳,說明鏡中鬼的左腳已經徹底好了,最差也是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這個速度可比楊逍預期的還要快。
按照這個速度推算,最多再有10天,鏡中鬼的兩條腿就完全恢復了,而屆時他要面臨的是對方更加瘋狂的報復。
解決鏡中鬼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甚至比提防伍空和尚更加重要,畢竟要是解決不好,根本等不到伍空和尚來找自己,他就被鏡中鬼害死了,當然,更可能的是取而代之。
楊逍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奇怪的,甚至有些可笑的念頭,如果他真的被鏡中鬼取而代之,那等伍空和尚找來,這占據自己軀體的鏡中鬼會不會死的不明不白,嗯...這樣想起來感覺還挺冤的。
雖然希望渺茫,但咽不下這口氣的楊逍還是提著鬼燈籠,到附近的房間轉了轉,左手鬼燈籠,右手人骨棍,打算逮住鏡中鬼就一頓毒打,讓它把錢吐出來。
可足足找了半小時,也沒找到對方的影子,這傢伙太狡猾了,擔心中埋伏的楊逍最後還是咽下了這口氣。
回到現實世界,接下來的幾天裡都很平靜,直到一天下午,楊逍收到了楊茶的來信,催促他可以啟程了,這可比之前楊茶通知的時間早了好幾天。
在楊逍詳細詢問後才了解到,原來這真正的暗賽前還有個所謂的資格賽,只有打贏了資格賽才能獲取參加接下來暗賽的名額,這就好比是一道門檻。
對於楊逍的請假,納蘭署長都習慣了,最近因為前段時間的聯合行動榕城現在的治安好的出奇,納蘭朔就當是給楊逍放個假,出去玩一玩,放鬆一下,其實他也很可憐手下楊逍這個隊長,年紀輕輕,卻經歷了許多風霜。
搞定了納蘭署長,楊逍又找到了童寒,對於楊逍想帶她一同去的建議,
童寒很痛快就答應了,並立刻著手收拾行李,擔心童寒出行不便,這次由好兄弟傅青竹派車,一路將他們送往雲起城。
與楊逍一同坐在車後排,童寒一身休閒裝打扮,像是出遊一般,看得出來心情很好,受到童寒的感染,籠罩在楊逍心頭的陰霾也逐漸散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隨他去吧。
路上幾乎沒有停下休息,第二天傍晚,他們終於抵達了雲起城,這是座規模比榕城大上許多的大城市,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俗世的喧囂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童寒憧憬般依靠在車窗後,任由夜晚的霓虹倒映在眸子裡。
「你喜歡這裡?」順著童寒的視線看去,楊逍沒看到什麼特別的景象,
只有路邊行人匆匆。
「嗯。」童寒輕輕點了下下巴,一雙被映亮的眸子望向窗外,「我喜歡這些人,也是在離開宗門後,我才感覺到他們也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人這一生不必忙忙碌碌,要的多,留不住的更多,有些追求註定是鏡花水月,只是徒增煩惱,像他們一樣,簡單平靜的活著,也很好。」
「使徒並不高高在上,我們只是噩夢的囚徒。」童寒低聲。
頓了頓,童寒沒聽到楊逍說話,這才回過頭,只見楊逍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小本子,此刻正在刷刷寫字,本子上的字跡潦草不堪,密密麻麻的,「你在寫什麼?」童寒忍不住好奇。
楊逍手不停,頭也不抬回答:「你這幾句話不錯,我記下來,以後就是我的了。」
等楊逍寫完,童寒要來本子,朝前翻開,裡面還摘抄了許多句子,其中甚至還有童寒耳熟的話:我是個商人,商人最重承諾,答應多少錢就一分也不許少,說殺人全家就全家,連條狗都不許放過。
得知楊逍二人前來,楊茶一早就訂好了酒店包房,為遠道而來的兩位朋友接風洗塵。
見到童寒,楊茶更是激動地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童小姐,上次一別甚是想念!要不是楊兄弟說你完全恢復了,我都要派人去尋你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客氣了,上次是大家齊心協力。」童寒沒有貪功。
酒過三巡,楊茶拍著胸脯跟楊逍保證,說童小姐入學的事情就包在他身上。
三人好一番敘舊,回憶在噩夢世界中的點點滴滴,又聊起了隋成國,在聽聞隋成國現實中的遭遇後,童寒忍不住皺起眉頭,「隋大哥絕不可能為了搶奪法器殺死與自己共事多年的朋友,這是栽贓,是無恥的陷害!」
放下酒杯,楊茶也吐出一口酒氣,「誰說不是呢,可惜現在聯繫不上隋大哥,不然能讓他到我這裡躲躲也是好的。」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楊茶搖搖頭,換了個話題,「對了,這次暗賽的報名表我看了,算上你,你們榕城一共來了4個人。」
「四個?」楊逍一愣。
「對,是4個,至少他們報名時都身處榕城,你是通過我這條線進來的,而他們是通過公開途徑。」楊茶解釋。
「清楚他們的具體身份嗎?」楊逍問。
楊茶搖頭,「這查不到,他們只是報名時身處榕城,究竟是不是常住榕城,甚至是不是在榕城附近生活,都不好說,不過既然報暗賽,就說明都不便露臉,而且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今天太晚了,我先安排你們休息,等明天一早我來接你們,童小姐的入學不急,楊兄弟你要去現場交報名費,同時抽籤,也就是抽資格賽的對手,同時領取一副特製的面具。」楊茶囑咐,「報名費我已經提前支付過了,你安心比賽就好,資格賽採取8進3的淘汰制度,時間兩莊香,理論上打不過可以投降保命,但遇到一些心思毒辣之輩,就有點麻煩了,畢竟是暗賽,沒什麼規矩可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