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我猛然抬頭，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李鳶。
李鳶笑了一下。
「好！」
「等我們去了學校，我就和你說我心裡的想法。」
「一言為定！」我點了點頭。
我告別了李鳶。
回到家中。
已經到了深夜十一點過了。
我默默的從神龕之中抽出三支香，用火機點燃。
拜了三拜，我才將香插在香爐上面。
我習慣了每天都看著奶奶的遺像，給奶奶上一柱香。
我奶奶有一個不好的習慣，或者說是從農村來的人特有的習慣。
就是每天一定要燒三炷香。
早中午，每天飯前都要燒香。
奶奶估計也很想我爸爸吧。
現在的我也是，想奶奶想得慌神。
每天都要給奶奶上柱香。
仿佛這株香火點燃，我就能夠重新見到奶奶了一般。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這樣，我在家裡面呆了兩天那之後。
李鳶興致沖沖的給我打電話。
我接聽之後，李鳶柔美的聲線在電話那頭響起。
「我買飛機票了，我們一起去燕京吧！」
李鳶歡呼雀躍的說道。
「哪天的票？」
我聽這李鳶那邊的聲音，忽然開口問。
「明天下午的票，明天你收拾好東西之後，就可以叫我了。」
「到時候，我們一起上飛機！」
「多少錢的機票？」
「我給你轉吧？」
我打開了免提，從床上坐起身來。
現在還有一點錢，哪好意思讓李鳶幫我買票啊？
「小錢，不礙事的。」
李鳶說完，又交代了我一番，隨後她才掛斷了電話。
我輕鬆一口氣。
準備起身去煮碗麵條湊合一頓。
結果剛剛從床上坐起身，我就聽到了手機唱歌。
我拿起手機來，定睛一看，竟然是蘇清淺的電話。
我腦子有點疼。
我猶豫了，要不要不接這個電話了？
我正想著，但是簡單的幾秒鐘之後，我念頭一轉。
我是時候該直面我的人生，還有給過我人生黑暗的蘇清淺了。
「喂，蘇同學？」
「叫主人，沒大沒小的！」
我嘴角抽了抽，摸了摸鼻子。
「你有事嗎？」
我咽了一口唾沫之後，對著電話那頭的蘇清淺問道。
蘇清淺哼了一聲。
聲音之中帶著一股傲慢和驕縱。
「我給你買了飛機票，明天下午的。我們一起去學校，怎麼樣？」
我愣了一下。
今年流行給別人買飛機票嗎？
「頭等艙，一個位置兩三千呢！」
兩三千對於蘇清淺來說，肯定是小錢。
她這麼說，是故意讓我知道的，錢的數目太大了。
她知道我不喜歡浪費，花了那麼多錢，我肯定會乖乖跟著她上飛機。
「算了吧。」
我猶豫了一下，我已經答應了李鳶了，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蘇清淺的了。
「隨你。」
蘇清淺在電話里那裡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大小姐生氣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
時間沒有多少了。
我吃了飯，又細細收拾了一下東西。
第二天。
我準時來到金陵國際機場。
我和李鳶說好的，在機場航站樓碰面。
李鳶說要來接我，但是被我婉拒了。
我想自己出門，出門前再給奶奶上一炷香。
我是個可憐人。
我已經沒有盡孝的機會了，所有的事情只能流於這一炷香的表面工作。
「走吧！」
李鳶只是提了一個女士手提包。
別的東西都沒有。
我卻帶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我比她更像是要去念書的學生。
她像是一個準備出去旅遊的大小姐。
我跟著李鳶登機。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
拘謹著，四處打量著飛機上的東西。
好多東西是我從未見過的。
高挑的空姐，面容姣好到我和她們對視一眼就陷入了惶恐和自卑的情緒之中。
就在這時，我身邊的李鳶拍了拍我。
「別怕，飛機很安全的。」
我訝然的點了點頭。
我不是擔心安不安全的問題。
我只是，自卑和拘謹。
而且，這裡是頭等艙，裡面坐著的每一個人都比我看起來像人。
李鳶湊得近了一些，隨後開口說道：「明史，你看過吧？」
我茫然的看著李鳶。
「看過。」
我點了點頭說道。
畢竟我是我們學校數一數二的學霸，課外興趣讀讀史書很正常的。
而且有段時間因為當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我們班有很多人對明史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我是其中興趣最為濃厚的一個人。
明史足足通讀了兩邊。
李鳶眉眼之中帶上了一股狡黠的光，看著我微微笑道：「異日當腰玉，犀不足溷子。」
我微微一怔。
心頭一振。
她看出來了我的窘迫，但是她並沒有就我的窘迫這件事來安慰我。
反而挑選了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來安慰我。
「謝謝！」
「不客氣！」
李鳶嘻嘻笑了一下。
下一秒，我感覺我另外一側的耳朵有點疼。
被人揪住了，我猛然回頭。
我愣住了。
「蘇，蘇清淺？」
「放肆！叫主人！」
蘇清淺鬆開了手，我的耳朵開始發紅髮燙。
蘇清淺的這一聲言語，讓整個飛機頭等艙的人紛紛扭頭來看。
好奇的眼光紛紛從我的身上一掃而過。
我無言以對。
好在蘇清淺並沒有因為我不說話而惱怒，只是隨意的坐在我的邊上。
她的目光早已經不在我身上了，而是轉移到了我身邊的李鳶身上。
兩個女生，一左一右將我夾在中間。
她倆不說話，但是緊張的火藥味，在我們所處的這方空間裡，已經達到了驚人的濃度。
我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是我的狗。」
「呵，無聊的宣示主權遊戲。」李鳶輕輕的反駁了一句。
我偷偷的挪開眼睛去看邊上的蘇清淺。
她的胸脯上下抖動得厲害，看樣子是被李鳶氣到了。
「李叔叔沒教過你怎麼尊重人嗎？」
蘇清淺再次出擊。
「只有不會尊重人的人，才會把別人當狗吧？」
李鳶再次反擊。
我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蘇清淺冷哼了一聲，忽然把目光看向了我。
「喂，周天養！」
「什麼？」我抬頭看她。
「以後不許你和李鳶有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