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放開那個女孩!」
殭屍道士張開血盆大口口就要咬下,只聽問外暴喝一聲,一個身穿斗笠蓑衣的黑衣大漢從雨幕中沖了進來。
來人正是燕南飛,他手中鋼刀直劈殭屍道士面門。
刀砍在殭屍道士臉上,激起一道火花。
殭屍道士鬆開秋娘,轉頭看向這個不速之客。
燕南飛臉色大變:「刀槍不入,居然是不化骨!」
所謂的不化骨,就是殭屍王,殭屍按照境界分為紫僵、白僵、綠僵、紅僵、毛僵、飛僵、不化骨和至尊骨八境。
紫僵:紫僵一般是指死後不久的殭屍,孤因而身體呈現出淡紫色,紫僵無法自由行動,屬於殭屍的不完全形態。
白僵:屍體呈白色,這種殭屍很好對付,他行動遲緩,怕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甚至怕人。
綠僵:屍體散發出的屍氣和殭屍的身體為綠。和白僵相比,跳躍極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獨只怕陽光。
紅僵:顧名思義,全身為紅色,速度極快,行動敏捷,身體硬如鐵,可以和人一樣有思維。
毛僵:屍體身上長出毛髮,是出了名的銅皮鐵骨,修為越高,身體越結實。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開始不畏懼凡火,甚至還不畏懼陽光。
飛僵:飛僵顧名思義,就是會飛的殭屍,這種殭屍極其厲害,不僅不懼陽光和刀劍,還會使用法術,一般的道士無法將其降服。
不化骨:不化骨是殭屍中最高的等級。殭屍本身是民間傳說之物,被認為集天地怨氣、死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
至尊骨:也就是殭屍至尊,不死不滅,與天地同壽,身體堅硬無比,無懼風火雷電和各種法術,可以說是殭屍中的至尊王者,可以號令天下殭屍,莫敢不從,殭屍王中王,一個更比一個強。
殭屍道士嘿嘿笑道:「來的正好,你就做我手下大將吧!」
燕南飛把二女護在身後,道:「你們快走,我擋住他!」
二女趕忙衝進了雨幕之中。
燕南飛摸出一張符紙,喝道:「別以為刀槍不入就對付不了你,我入鎮妖司之前也是做道士的。」
口中念念有詞:
「九天盪魔祖師在眼前,神歸廟,鬼歸墳,妖魔鬼怪歸山林,真武大帝急急如律令。」
符紙無風自燃,在空中化作一個金色太極圖案。」
燕南飛大喝一聲:「敕!」
太極圖案罩住全身,燕南飛渾身冒出一陣金光,手中鋼刀也金光閃閃。
最後身形暴起,如蒼鷹撲食般沖向殭屍道長。
長刀揮出,刀氣縱橫,恰似閃電劃破黑暗,直逼殭屍咽喉。
不化骨卻身形一閃,速度快如鬼魅,瞬間避開凌厲一擊,乾枯的手臂順勢揮出,帶起一陣腥風,抓向燕南飛胸口。
燕南飛側身一閃,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在空中旋轉,長刀由上而下,劃出一道半月弧光,重重斬在地上,磚石飛濺,地面被砍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殭屍道長借力躍至半空,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黑色的屍氣,如毒霧般瀰漫開來。
燕南飛提氣於胸,大喝一聲,周身泛起一層金色光芒,形成護體罡氣,屍氣觸之即散。
他順勢將長刀拋向空中,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長刀在空中光芒大盛,化作數把刀影,如流星趕月般射向不化骨。
不化骨舞動雙臂,身上的道袍獵獵作響,竟形成一道防禦屏障,劍影刺在上面,火星四濺,發出尖銳的金屬撞擊聲。
燕南飛趁機一個箭步上前,召回長刀,整個人與刀合一,如同一道金色的旋風,帶著排山倒海之勢沖向殭屍道長。
這一擊,勢大力沉,長刀狠狠砍在不化骨身上。不化骨被震得連連後退,腳下的磚石紛紛破碎。但它很快穩住身形,眼中紅芒大盛,發出更為悽厲的咆哮,身形如電,瞬間欺身而上,雙爪如利刃,瘋狂地抓向燕南飛。
燕南飛陷入苦戰,身上的衣衫已被劃破數處,卻毫不退縮。他深知,此妖若不除,必將為禍人間。
燕南飛與不化骨殭屍道長激戰正酣,刀光劍影交錯縱橫,兩人你來我往,大戰竟上千回合。
最終,在一次猛烈的碰撞之後,雙方各自向後躍開數丈。
燕南飛持刀而立,氣息粗重,眼神盯著對面的殭屍道長。
看來很難破開這不化骨的防禦,再打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回去準備好再來尋他晦氣。
殭屍道長也畏懼燕南飛的咒術也不再貿然進攻。
幽綠的雙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似乎在權衡利弊。
這時,門外一群殭屍吃飽喝足趕了回來,燕南飛臉色大變,知道再不走凶多吉少。
掐了個訣直接騰空而起,向秋娘和春麗逃走的方向遁去。
秋娘和春麗選了一個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在泥濘中逃命,也不知道前方通往哪裡。
在這樣一個冷雨夜,渾身已經被淋透,渾身如裹了冰塊一樣,冷風一吹,寒徹入骨。
山路泥濘,居然越來越陡峭,秋娘腳下一滑,拉著春麗,二一齊人跌下山崖,生死不知。
燕南飛沿路追去,可能是追岔了方向,一直沒尋到二人蹤跡,只好先回方正縣再做計較。
方正縣
邢捕頭拖著沉重的步伐,好不容易挪回了家。剛一進門,就把自個兒往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一扔,嘴裡直哼哼:「今兒個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咯!」
他婆娘正在灶間忙活,聽到動靜,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就急急忙忙走進屋來。「孩他爹,咋啦?咋弄成這副模樣?」
邢捕頭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甭提了,遇上邪乎事了,受了點傷,沒事你去忙吧。」
他老婆一聽,臉「刷」地白了,趕緊湊上前查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邢捕頭的手臂上,那傷口處隱隱泛著青黑,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勁兒。
「別是中毒了,趕緊找大夫清理一下傷口吧!」
「沒事,一點小傷,待會我自己擦點藥就行了。」
邢捕頭也沒在意,自己擦了藥酒,換了身乾淨衣服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邢捕頭醒來。忽然覺得渾身發癢,就像有無數隻小螞蟻在骨頭縫裡鑽來鑽去。
他忍不住伸手去撓,這一撓可把他自己嚇了一跳。只見手指尖上,指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得又尖又利,就跟那野獸的爪子似的。
「哎呀媽呀!」邢捕頭瞪大了眼睛,聲音都變了調。「孩他娘,你看我這手,這是咋回事啊?」
他老婆也慌了神,「孩他爹,你可別嚇我啊!」
邢捕頭又覺得嘴裡不得勁,用舌頭一舔,好傢夥,那牙齒也不對勁了,變得又尖又長。他心裡直發毛,忙不迭地沖向屋裡那面破鏡子。
一照鏡子,邢捕頭差點沒把鏡子給摔咯。只見自己的臉上,不知啥時候長出了一層白毛,稀稀拉拉地分布著,就像剛從雪堆里鑽出來的白毛怪。那原本還算端正的五官,此時也因為這怪異的變化顯得猙獰起來。
「完了完了,我這是要變成殭屍了呀!」邢捕頭在屋裡來回踱步,像只熱鍋上的螞蟻。「這可咋整啊?我還不想變成那沒腦子的行屍走肉嘞!」
他老婆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孩他爹,你可不能拋下我們娘倆啊!」
邢捕頭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我也不想啊,可這事兒它不受我控制啊。早知道就不該接那倒霉的差事,去招惹那殭屍。」
正說著,邢捕頭突然覺得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一股強烈的飢餓感湧上心頭。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各種血腥的畫面,仿佛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語:「血,我要血……」
他用力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不行,我得忍住,我還是個人,不是那怪物!」
可那股飢餓感卻越來越強烈,邢捕頭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老婆,你帶著孩子快離我遠點,我怕我會傷到孩子。」
「不,孩他爹,我們要一起想辦法。」
「快帶著孩子回娘家,快走,我怕我忍不住吃了你們。」
邢捕頭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害怕。「能有啥辦法啊?我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出去都得被人當成怪物打死。」
老婆趕緊抱著孩子,收拾金銀細軟回娘家了,臨走前還把家門反鎖,生怕邢捕頭跑出去被人打死。
家裡就邢捕頭一個人了。
就在這時候,他家那隻老母雞不知死活地「咯咯噠」叫著從院子裡走進來。
邢捕頭的眼睛一下子就盯上了那隻雞,喉嚨里不自覺地發出一陣低沉的吼聲,眼睛裡發出幽綠的光。
邢捕頭的雙眼緊盯著那隻老母雞,理智在與體內湧起的莫名渴望激烈交鋒。
他的額頭青筋暴突,雙手緊緊握拳,指節泛白,身體因極力克制而劇烈顫抖著。「我不能,我絕不能……」
然而,那股來自身體深處的飢餓與野性衝動如洶湧的潮水,瞬間衝破了他脆弱的防線。
邢捕頭如同一頭失控的野獸,猛地撲向老母雞。老母雞驚恐地撲騰著翅膀,「咯咯咯」地發出絕望的叫聲,卻無法掙脫邢捕頭鐵鉗般的雙手。
邢捕頭將老母雞按在地上,雙眼通紅,呼吸急促而沉重,牙齒深深嵌入雞的脖頸。鮮血濺到他的臉上、身上,他卻渾然不覺,只顧貪婪地吮吸著、咀嚼著。屋內頓時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
老母雞被他吃了個精光,只留一地雞毛,可是他還是感到很餓,他不停的在院子裡搜尋著。
這時隔壁傳來嬰兒的哭聲和狗叫聲。
邢捕頭在屋內已幾近失控,那狗叫聲與嬰兒啼哭像是某種邪惡的召喚,勾著他原始的本能。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猛地發力,如一道黑影般破窗而出,直直朝著隔壁躍去。
剛一落地,那隻狗便嗚咽著撲了上來,邢捕頭抬手一揮,帶著尖長指甲的手在空中划過一道寒光,「嘶啦」一聲,狗的身上瞬間多了幾道深深的抓痕,鮮血濺出。
狗吃痛,嗚咽著逃了,順著牆角的狗洞鑽出了院子,在大門外狂吠。
邢捕頭卻並未再理會那狗,他的目光被屋內嬰兒的啼哭緊緊鎖住,一步步朝著嬰兒逼近,每一步都如同死神臨近,一步兩步似爪牙,是魔鬼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