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特助雖然不明白,傅斯年為什麼會對著我喊出「陸倩倩」這個名字。
但見到我醒過來,仍然難掩激動地對我說道:「裴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
我緩緩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居然在山頂上,心裡頓時有些疑惑。
此刻我最後的記憶,還是離開陸家後,昏倒在小米的車上。
於是我忍不住問道:「這是哪兒?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傅斯年收起那面鏡子,緩步走到我面前,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溫柔地解釋道。
「你從陸家回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我帶你回了京城。」
我聽完微微一愣,還是沒完全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小米也在一旁碎碎念道:「大小姐,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立刻真是把我嚇死了。」
「你暈倒之後,我們找了醫生,但他們也看不出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好你有先見之明,讓我把這個妖僧抓了起來,不然你就醒不過來了!」
聽到這話,我望向小米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在陸家做了兩次法事的僧人。
而那僧人看見我後,整個人突然僵住,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聲音微微顫抖。
「這怎麼可能……居然是叫的那個女人的名字!不!這不可能!」
我看見那僧人站在那裡失神,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怒意,冷聲質問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手腳?竟然讓我昏迷不醒!」
傅斯年注意到我眼中閃過的殺意,立即沉聲對周特助吩咐道。
「先把他帶下去,今天的所有事情,絕不能對外透露半句,誰都不許再提!」
我皺了皺眉,不明白傅斯年在隱瞞什麼,忍不住問道。
「傅斯年,到底是什麼事需要保密?」
傅斯年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惑,目光柔和下來,輕聲說道。
「你剛醒過來,別想太多。那個僧人我會看管好。你現在身體有沒有不適?」
我輕輕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沒有任何不適,於是搖了搖頭。
然而當我抬頭與傅斯年對視時,卻被他眼中那種熾熱而深沉的情感震懾住了。
他從未這樣看過我,此刻他的目光中夾雜著太多複雜的情緒,讓我有些不自在。
傅斯年卻只是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你沒事就好,我先下去帶你見伯父伯母,他們都很擔心你。」
接著,他立馬安排小米護送我下山。
山下,裴母正失聲痛哭,裴父面色沉痛。
兩人見到我已經醒來,不僅站得穩,甚至能自行下山,頓時激動不已。
裴母一把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著,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她語帶哽咽地說:「芊芊,你終於醒了!媽媽擔心壞了,要不要我們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輕輕拍了拍裴母的手,安慰道:「媽媽,我感覺很好,就像睡了一覺,我真的沒事。」
裴母這才放下心來,抹了抹眼淚,臉色稍緩。
但裴父卻一直緊緊盯著我和傅斯年,眼神中滿是疑惑。
他心裡清楚,之前那僧人所說的喚魂方法顯然沒有起作用。
而傅斯年究竟是用了上門辦法,竟然能喚醒我,還把我帶下山。
想到這,他忍不住對傅斯年說:「斯年,你跟我過來一下。」
傅斯年點頭,跟著裴父走到一旁的房間。
裴父神情嚴肅地注視著傅斯年,開口問道:「說吧,芊芊到底是怎麼醒過來的?」
傅斯年沉默片刻,面對裴父的追問,思緒複雜。
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裴芊芊內在其實是陸倩倩的魂魄。
然而,這件事過於匪夷所思,他無法對裴父說出真相。
若讓裴父得知他深愛的女兒已不在,而是另一個人占據了她的身體,傅斯年不敢想像裴父會做出什麼事情。
為了保護陸倩倩,他不願告訴裴父,自己其實是呼喊「陸倩倩」的名字,才讓芊芊醒來這件事。
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隱瞞真相,緩緩說道。
「那位僧人撒了謊,其實正確的方法是拿著鏡子照遍芊芊的全身,從頭到腳來回七次,這才讓她醒過來。」
裴父眼神銳利地盯著傅斯年,感覺到傅斯年說的似乎不是實話,但也找不到確鑿的證據來反駁。
因此只得皺著眉頭說道:「好吧,不過,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傅斯年,我不希望芊芊再遇到任何危險。」
「如果你不能保護好她,不管芊芊怎麼想,我都不會把女兒嫁給你。」
傅斯年鄭重地點了點頭,堅定地承諾道:「您放心,我絕不會再讓芊芊受到任何傷害。」
裴父看著傅斯年誠懇的態度,心中的不滿稍微鬆了些,淡淡說道。
「希望你說到做到,去陪陪芊芊吧。」
在從裴父房間出來後,傅斯年叫來周特助,低聲交代道。
「你去查一下裴芊芊所有的成長經歷,越詳細越好。」
周特助雖不解,但還是點頭接受了命令。
傅斯年看著不遠處裴芊芊的背影,心中泛起複雜的情緒。
默默低語道:「伯父,別怪我自私,我真的很希望……她就是我的倩倩。」
幾天後,我身體逐漸恢復如初,便向裴父和裴母提議回雲城。
畢竟此刻我的復仇計劃已經完成大半,只差最後一步便可徹底擊潰陸家和喬家。
然而,裴父卻堅決反對,「芊芊留在京城吧,爸爸媽媽也能看著你。」
「上次你經歷了這麼多事,你知道我們多擔心嗎?」裴父語氣中充滿擔憂。
我咬緊嘴唇,知道這次請求有些自私,但想到仇恨尚未清算,心裡有股不甘。
裴母雖心疼我,但在這件事上和裴父立場一致,同樣不支持我回雲城。
百般無奈之下,我只好在家裡焦慮不安地來回踱步,正在我焦頭爛額之際,傅斯年來了。
「我知道你想回雲城,」他溫聲說道,「我可以幫你。」
我一愣,雖然有些意外他的幫助,但很快便點頭同意了。
傅斯年在獲得裴父的同意後,安排了嚴密的安保措施,終於讓我再次踏上返回雲城的路途。
坐在私人飛機上,傅斯年叫人端上來幾杯不同口味的咖啡和馬卡龍給我。
我沒多想,選了一杯卡布奇諾和覆盆子口味的馬卡龍。
他不經意地問道:「芊芊,你覺得這個咖啡味道如何?」
我嘗了一口,微笑著點頭說道:「還不錯,甜度剛剛好。」
傅斯年的手微微一抖,周特助的調查報告中顯示。
裴芊芊一向偏愛冰美式,甚至曾戲稱「她長這麼大,唯一吃過的苦是冰美式」。
而馬卡龍因為糖分過高,一直是裴芊芊最討厭的法式甜點。
想到這,傅斯年心不經暗想:一個人的喜好,真的會轉變得如此之大嗎?
現在的裴芊芊,甚至連喜好都和陸倩倩這樣相似,或許她真的是那個我日日思念的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