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這邊確認過後,很快聯繫上了裴父和裴母。
「伯父,伯母,有件事我想和你們商量。」
「救醒裴芊芊,需要明心無相鏡,但這鏡子在秦老爺子手裡。」
「他不願意賣給我,只是提出的條件,要我和芊芊的未來第一個孩子,要隨他姓秦。」
裴父一聽,顯得十分意外,而一旁的裴母則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解釋道。
「老公,香雪是秦老爺子的獨女,她英年早逝,秦老爺子失蹤放不下。」
「香雪當年和我們也是摯友,秦家現在後繼無人,他提出這樣的條件倒也情有可原。」
「當務之急,是要趕快讓芊芊醒過來才是。」
「至於孩子的姓氏,他們叫什麼名字,將來都是要喊我們外公外婆的。」
裴父思忖片刻後也點點頭,同意道:「是啊,芊芊若是救不回來,這姓氏爭再多也毫無意義。」
於是他告訴傅斯年,「答應秦老吧,只要能救醒芊芊,一切都好說。」
傅斯年將裴家的決定告知秦飛鴻,秦老爺子也不再猶豫,取出一紙合約,與傅斯年簽訂了白紙黑字的協議。
隨後,他將那面明心無相鏡交給傅斯年,」拿去吧。「
傅斯年接過鏡子,發現這鏡子背面古樸幽深,散發著厚重的歲月痕跡。
正當他想要將鏡面翻過來細看,秦飛鴻卻按住了他的手,語重心長地道。
「古鏡不照今人,既然是救你未婚妻,那便拿去給她用吧。」
傅斯年微微頷首,將那面傳說中的無相鏡收入懷中,隨即帶著它趕去找那名僧人。
見到傅斯年竟然真的拿到了無相鏡,僧人神色驚懼。
周特助立刻厲聲道:「鏡子已經找來了,快說,要怎樣才能讓裴小姐醒過來!」
僧人猶豫片刻,有些哆嗦地說:「如果我告訴你們方法,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周特助冷笑,猛地將他按在地上,力度之大,仿佛要將對方骨骼都碾碎一般。
「你個妖僧,還敢討價還價?要是裴小姐醒不過來,你就別想活!」
僧人咬緊牙關,臉上肌肉緊繃,做著最後的掙扎。
「如果你們不讓我活,我也不可能告訴你們。」
傅斯年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緩緩開口,聲音冷冽如寒風刺骨。
「好,我答應你,只要救活她,我就留你一條性命。」
僧人聞言,緊繃的身體終於微微放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終於開口。
「「我雖不能完全確定此法能否奏效,但曾在古籍中翻閱到類似的記載。」
「須在陽氣最為旺盛之地,手持明心無相鏡照在她的身上,大聲呼喊她的名字,便能喚回她的魂魄。」
「什麼地方陽氣充足?」傅斯年追問。
僧人想了想:「登頂一峰,於旭日初升之時,那裡陽氣最為充沛。」
次日拂曉,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傅斯年便攜裴芊芊來到了京城之巔。
晨曦微露,第一道陽光如同細絲般穿透薄霧,輕輕拂過裴芊芊的臉龐,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輝。
傅斯年迅速從懷中取出那面神秘的明星無相鏡,鏡面正對著裴芊芊。
聲音低沉而急切地呼喚道:「裴芊芊,裴芊芊!
然而,任憑他喊了多少遍,裴芊芊始終毫無反應,仍然沉睡不醒。
見此情景,眾人心中的希望之火漸漸熄滅,化作一片沉重的失望。
裴母更是悲痛難抑,淚水如斷線之珠,哽咽道。
「不是說只要有了鏡子,芊芊就會醒來嗎?為什麼還是不行!」
怒火中燒的傅斯年,步伐沉重地邁向那僧人,聲音冷冽如寒風:「你敢騙我們!」
周特助也不再收斂,使了狠勁,打斷了那僧人的一隻手。
僧人痛得嚎叫不止,卻依舊大喊道:「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周特助冷笑道:「既然如此,為什麼裴小姐還沒醒?」
顫聲低喃,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也許……也許是鏡子是假的?不然怎麼會沒用?」
傅斯年搖頭,堅定地說:「不可能,秦老爺子雖然對我有成見,但他不會拿這種事情騙人。」
僧人急得額頭滲出汗珠,連忙辯解道。
「我也絕不可能騙你們!我和裴小姐無怨無仇,我害她做什麼!」
裴父望著依舊沉睡的女兒,心中悲痛難抑,長嘆一聲後,帶著哭成淚人的裴母下了山。
而傅斯年,則如同被定格般,目光凝固在裴芊芊恬靜卻毫無生氣的臉頰上。
忽然,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一個電光火石般的靈感划過。
他猛然轉向僧人,問道:「如果我們喊錯了名字呢?」
僧人怔住了,旋即點頭:「那自然是喚不回來的。」
站在一旁的周特助卻一頭霧水,他的話語帶著幾分茫然。
「傅總,裴小姐也沒有其他名字啊……難道你是想試試她的英文名?」
傅斯年聽到周特助的疑問,內心微微一顫。
儘管這個猜想幾乎荒誕不經,他卻感到某種不可忽視的直覺在召喚著他。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裴芊芊身旁,將陽光通過鏡面聚集在她的身上,緩緩開口喚道。
「陸倩倩,回來吧。」
周特助聞言驚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他盯著傅斯年,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傅總,這不對吧?裴小姐和陸小姐根本就是兩個人……」
他小聲嘟囔著,但傅斯年已經充耳不聞,只是緊張地注視著面前的人。
而就在他喚出「陸倩倩」這個名字的瞬間,原本被黑暗吞噬的我,忽然在眼前看見了一條通向光明的道路。
已經不知困在這無盡黑暗中多少時日,我的心境早已麻木,幾乎絕望。
在看到這條光明的路時,傅斯年深沉的呼喚聲也一併傳來,「陸倩倩,回來吧。」
仿佛久旱的土地驟然逢甘霖,在我的心中泛起漣漪。
我立刻起身,順著光亮走去,心中惶然卻滿懷希冀,似乎已經預感到了將要離開這絕望之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片湖泊,我踟躕片刻,咬牙一躍,縱身跳入湖中。
然而,湖水並沒有帶來窒息的冰冷,而是一種柔和的包裹感,溫柔卻不容拒絕地將我拉向更深的地方,仿佛要將我從這一切隔絕中帶出。
我感受到自己正逐漸被這股力量包裹,某種神秘的力量,正在讓我的身體漸漸下沉,變得沉重。
猛然間,我的雙眼睜開,映入眼帘的是傅斯年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緊緊地盯著我,眼神中是壓抑已久的激動,「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