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過,自己會死在產檢當天。
懷胎七月,我的身體變得異常笨重,便特意央求喬雲澤陪我一起產檢。
可就在醫生叫到我的號碼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電話那頭,傳來陸雨柔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
「姐夫,我帶福寶出門,結果它被車撞了!」
喬雲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立刻追問,「雨柔,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福寶,它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
陸雨柔的聲音顫抖,隔著話筒,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無助。
喬雲澤緊皺眉頭,立刻站起身,披上外套,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冷冷地說道。
「你自己看醫生吧,福寶出事了,我不放心雨柔一個人在那。」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我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袖子,聲音哀求。
「可是,你明明答應過,會陪我產檢的。」
喬雲澤臉上的焦急瞬間冷了下來,他用力地甩開了我的手。
「陸倩倩,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私?」
「難道你不知道,福寶對雨柔來說,有多麼重要嗎!」
「難道你只在意陸雨柔的狗嗎?」我聲音發抖,「我肚子裡的可是你的寶寶啊!」
喬雲澤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陸倩倩,你能不能別總是用孩子要挾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我愣在原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在我和陸雨柔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選擇了那個頂替了我近二十年的陸雨柔。
五歲時,我被陸家保姆拐賣到華國南省的山區。
後來,我媽從福利院領養了和我長相酷似的陸雨柔,作為情感寄託。
被陸家認回後,我滿心歡喜,以為終於回到了親生父母身邊。
然而,現實卻令我失望透頂。
我不僅沒有得到想像中的母愛父愛,反而在陸雨柔的挑撥離間下,和父母親人離了心。
現在,甚至就連我的老公,也站在了她那邊。
我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把淚水逼回眼眶,完成了產檢。
產檢報告剛列印出來,我就接到了閨蜜桑雪瑩的視頻。
「倩倩,你怎麼一個人來做產檢?喬雲澤呢?」桑雪瑩不滿的表情在視頻里一覽無餘。
我不想她擔心,便強顏歡笑道,「桑桑……雲澤他最近工作比較忙。」
「哼,他到底是真的忙,還是心裡根本沒有你?」
我鼻子一酸,「他只是對我有些誤會,等孩子出生後會變的。」
桑雪瑩沉默了片刻,最終無奈地嘆息。
「真拿你沒辦法!等我把手上這點工作忙完,就回國照顧你。」
我笑著摸了摸孕肚,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寶寶們,乾媽馬上要回來咯。」
離開醫院後,我吃力地扶著腰肢,走到路邊打車。
這時,一塊濕漉漉的布突然從身後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的意識迅速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醒來。
空氣中瀰漫著汽油和橡膠的刺鼻味道,耳邊是引擎的轟鳴。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是被人困在了汽車的後備箱裡。
想到最近雲城陸續有年輕女性連環失蹤,我的心中湧起一股恐慌。
我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很快就到了包里的手機。
我立馬打給了喬雲澤,心跳在等待接通的嘟嘟聲中加速。
電話接通後,我幾乎要哭出來,"雲澤,我被人綁架了,你快救救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傳來了喬雲澤平靜得讓人心寒的聲音。
"陸倩倩,不就是沒有陪你產檢嗎,能不能別再演這種把戲?」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為什麼你總是不相信我呢?我真的被人綁架了!」
喬雲澤聲音冷漠,「因為我早就發現了,你總是這樣,事事都要和雨柔爭。」
「我現在很忙,要帶福寶去醫院,沒時間陪你玩這種遊戲!」
我哽咽著,「雲澤,是真的,我真的被人綁架了,我現在被困在後備箱裡!」。
可喬雲澤卻冷冷地說道,"夠了!陸倩倩,別說你被綁架了。」
「你今天就是死了,我也得先陪雨柔帶福寶看病。"
電話被毫不猶豫地掛斷,我的手停留在撥號頁面,內心一片冰冷。
在這種絕望的時刻,我本能地打給了我媽。
「媽,我被人綁架了,救救我!」
電話那頭傳來了我媽的呼吸聲,但並沒有我想像中的焦急。
我媽反而語調懷疑,「陸倩倩,你又在搞什麼鬼?」
「媽,我真出事了,我被人綁架了,我現在在一輛車的……。」
然而,我媽沒有給我任何機會,她毫不猶豫地打斷了我,語氣冷漠。
「你從小就喜歡編故事,現在竟然連自己的生命都拿來開玩笑?「
接連被兩個最親近的人質疑,讓我的精神狀態近乎崩潰,我幾乎是在尖叫:
「媽,求你了,相信我這一次。」
但我媽的回應卻像是一記重錘,擊碎了我最後的希望。
「夠了!我還要去醫院給福寶送安撫玩具,沒時間聽你這些無聊的謊言。」
電話被掛斷的瞬間,汽車也突然停了下來。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緊張和恐懼達到了頂點。
後備箱的鎖發出了清脆的「咔噠」聲,接著,門被緩緩打開。
一個頭戴黑帽的男人陰鷙地盯著我,「沒想到,你居然醒了。」
我帶著哭腔尖叫,"啊!救命!救命啊!"
但他似乎對此毫不在意,緩緩走近我,臉上露出了一抹扭曲的笑容。
男人聲音沙啞,「差點忘了,孕婦代謝麻藥比常人要快。」
我的聲音顫抖,驚恐地質問:「你想幹什麼!」
他對著我噓了一聲,然後從包里拿出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別怕,很快你就不會再感到痛苦了。"
手起刀落,冰冷的鋒刃划過我的脖子,滾燙的血液瞬間從頸動脈噴涌而出。我絕望地掙扎,但卻無處可逃。
男人冷酷地壓住我的身體,迅速拿起一個容器,收集著我流出的鮮血。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
「你知道嗎?放過血的屍體可以保存得更長久,也不會產生血液凝塊。」
「聽說你肚子裡的寶寶還是雙胎,看來我可以……」
還沒來得及多想,他是怎麼知道寶寶的事情,意識便開始模糊。
我只剩下一個念頭,我要逃。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我的眼前變得漆黑,在被黑暗完全吞噬前,強烈的不甘湧上心頭。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我?
為什麼所有人都選擇陸雨柔,放棄我?
明明我才是他們的妻子、他們的女兒!
在我沒有注意的時候,一滴鮮紅的血落在了手腕的鐲子上。
眼前的黑暗被瞬間衝散,隨後我的意識竟然逐漸清明。
我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沒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