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錢澤把人喊住。
沈清歡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他,「有事嗎?」
她和這個同學兼同事,也算是相處過一些時間了,但其實沒說幾句話,也不熟。
她也知道這人不服自己,也和自己暗暗較勁。
所以對他是不打算深交的。
就維持住表面關係就算了。
錢澤看著她道:「清歡,之前我對你有些誤解,很不好意思。」
沈清歡看了他一眼,他臉上似乎真的少了些較勁。
「現在了解了就好了。」
「清歡,我以後能不能請教你針灸方面的問題?」
沈清歡又是看了他一眼,這人真是轉性了一樣,之前是副自負的模樣,現在竟然變得這麼謙虛了,連請教她的話都說出來了。
「沒什麼請教不請教的,我們客氣互相交流學習心得。」沈清歡沒打算跟他把關係弄僵,就說了句場面話。
錢澤聽她這麼說,臉色閃現了兩分喜歡,「我可不可以……」
「清歡。」
錢澤要說的話被跑過來的女同志打斷了,他只好把剩下要說的咽了下去。
女同志是姚沁。
她看到沈清歡很高興,「我還說要不要在門口等等你呢,沒想到你比我還早出來。」
兩人下班倒沒有約一塊回去。
沈清歡看著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有話跟自己說,於是就朝錢澤點了下頭,「我們先走了。」
「剛才那個是病人?」姚沁問道。
「是同學,你是不是有事找我?」沈清歡看了她一眼。
姚沁卻搖頭,「沒有,就是想著,要是碰到你,一塊回去也能說說話。」
沈清歡問起她和謝遠來,他們往常中午會回家,碰面了,估計有溝通的吧?
「還那樣,我中午沒有回去。」姚沁撇了下嘴,「要不是醫院這邊安排不出宿舍來,我連晚上都不回去。」
沈清歡驚訝了下,這兩人看來得一個人低頭才能過得下去,現在的情況來看,姚沁是不可能低頭的,就看謝遠那裡了。
正聊著,碰到了紀彩艷。
紀彩艷從服務站那兒過來,看到沈清歡,她打了個招呼,「嫂子。」
沈清歡眼尖地發現她眼圈紅紅的,頭髮還有些亂糟糟的,整個人有些神不守舍。
「你這是怎麼了?」
姚沁也知道紀彩艷,上次過來沈清歡家時碰到了,從包玉嫂子那兒知道了紀彩艷的事。
她在沈清歡問完,也問道:「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來了?」
紀彩艷忙擦了下眼淚,「沒有,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嫂子,我、我先回招待所了。」
沈清歡問她:「電報那兒有回信了嗎?」
洪志那邊選擇發電報,現在紀彩艷就等著回信,只要收到回信,她就買票回家。
這個,沈清歡是從包玉那兒了解到的,現在看到了紀彩艷的人,還這副樣子,肯定要問一問的。
要是別人,家屬院裡的,和她不太熟的媳婦,人家不願意說,她肯定是不管的。
但紀彩艷,她是從外地過來,在這裡無親無故,前兒還給了她一袋子粟子呢。
就順嘴的事。
就當是結個善緣。
紀彩艷搖了搖頭,「還沒。」
她想到了個可能,洪家那邊怕是心疼這電報錢,不願意發這個電報。
「剛才你去問了?」沈清歡突然想到,她是家屬院那邊過來的,紀彩艷想要知道老家那邊有沒有回電報,自然是要去洪志。
紀彩艷點了點頭。
姚沁驚訝道:「你這不會是過去問了之後,跟人打起來了吧?」
紀彩艷臉上有些窘迫,「也不是,是、是我們吵了兩句,沒打。」
「跟誰吵?那個姓洪的?」姚沁接著問,「一個男人竟然也能跟女人吵起來,真沒品。」
「是他媳婦。」紀彩艷想到那個女人,臉上還是止不住憤怒。
沈清歡有些意外,不過想想,好像也在預料之中。
朱細棠估計也煩透了紀彩艷,紀彩艷過來找洪志,這朱細棠可是丟了好大的臉,千挑萬選的男人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怕不是,看到紀彩艷過來問回信的事,她就把這幾天的火氣發到了紀彩艷身上。
「她罵你什麼了?」姚沁問。
紀彩艷猶豫了下,道:「她說我不要臉,對她男人還沒死心,讓我以後不要再去找他們,如果有信會過來跟我說。」
朱細棠罵得很難聽,她忍不住反駁了兩句,朱細棠就衝上來要打她。
兩人推搡了兩下,朱細棠就捂著肚子大喊著痛,把鄰居也喊過來了。
朱細棠就指著她跟鄰居說,她過來找她出氣,要打死她。
紀彩艷想到當時自己百口莫辯,就悔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沈清歡和姚沁聽完也不由替她生氣。
「那她現在在哪裡?說是打傷了她,不會是沒去醫院吧?」姚沁問。
紀彩艷搖頭,「沒有去。」
「十有八九是裝的了。」姚沁不喜歡朱細棠這個人,在這之前就不喜歡,覺得她那人太會鑽營,總愛占人家便宜。
所以對於紀彩艷的話,她想都沒想,站在紀彩艷這一邊。
沈清歡問起這信的事來,「老家那邊是怎麼個情況?朱細棠有沒有說?」
紀彩艷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可能是捨不得電報錢,改寫信了。」
如果是這樣,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等。
在這裡,非常的不自在,總感覺很多人在看她笑話。
姚沁就道:「既然那朱細棠那樣說,你就天天去問她,她不是懷疑你惦記她男人嗎?就讓她懷疑個夠,讓她天天疑神疑鬼提心弔膽,看她還怎麼冤枉人。」
朱細棠小月子還沒坐完,天天這麼生氣,由她好受的。
沈清歡覺得姚沁這法子挺好的,不過紀彩艷這麼老實,不知道會不會做。
紀彩艷有些猶豫。
姚沁在旁邊道:「這樣能氣到朱細棠,讓他們夫妻吵架,還能催促他們想辦法,儘快讓老家那邊回信,算是一箭雙鵰。」
「我始終是不太信那洪家說的,說沒有收到信,怕不是收到信了也不說,故意讓你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