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標兒和那小兔崽子怎麼了?」
「跑的那麼快?叫他們都不應!」
朱元璋剛從御書房前來,就看到這倆人渾身盡顯偷感,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要不是看背影,知道這是自己的兒子,他早就叫侍衛捉拿二人了!
好傢夥,光天化日下,跑皇宮行竊?!
馬皇后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朱標和朱樉離開的方向,轉頭對著老朱說道:
「還能怎麼了?」
「剛被我這個老婆子絮絮叨叨的訓斥了半晌,不願意聽了唄!」
老朱看著馬皇后沒好氣的模樣,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寒顫。
無它,自己也怕啊~
「咳咳,那個妹子,彆氣了,咱回頭訓他們一頓給你出出氣!」
「對了,他倆又幹啥了?」
老朱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堅定信念,直接出賣了倆個好大兒。
「還說呢,倆個都成家的人了,誰知道在哪裡打了一架,一個個的鼻青臉腫的!」
馬皇后不耐的說著,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
這份擔憂,老朱一眼就瞅見了,直接揮手召來太監李彪吩咐道:
「你去查查,他們倆之間發生什麼了!」
「奴婢遵命!」
李彪離去後,朱元璋輕拍馬皇后的手背,眼神溫柔如水,輕聲細語地安撫著她,宛如一對平凡夫妻。
不一會兒,李彪匆匆返回,步伐中帶著幾分躊躇,臉色古怪。
他跪行至二人面前,聲音微顫:
「啟稟皇上、皇后,經查,倆位殿下乃是因為肅王殿下一時疏忽,鬧了笑話,而太子殿下,卻在肅王面前挑釁嘲諷多次,最後肅王惱羞成怒,才打了起來。」
「據暗中侍衛觀察所言,倆位殿下乃是打鬧,沒有用力,打鬧後,二人又交談勝歡!」
馬皇后聞言,緊鎖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
她輕輕拍了拍胸口,仿佛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老朱見狀,也鬆了一口氣,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滿是默契與溫情。
沒一會用膳之後,老朱也告別離去。
等離開坤寧宮數十丈後,朱元璋對著身邊的李彪,冷聲問道:
「太子和肅王,究竟是為什麼?別想著糊弄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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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彪誠惶誠恐的跪下,對著老朱回稟道:
「陛下,奴婢所說句句屬實,只是在皇后面前,隱瞞了玩笑的緣由,事關於那個坤寧宮暗探的!」
「肅王殿下,把那個叫阿福的下頜卸了,卻責怪不開口交代,盛怒之下,對這廝實以酷刑!」
說到這裡,李彪身體忍不住打了個顫慄,眼神里也流出一絲恐懼。
「出了地牢之後,太子殿下多次調侃肅王,這才有了後續之事!」
朱元璋看著李彪恐懼的模樣,自是信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轉而之的是數不清的好奇。
「你在害怕?是因為肅王的酷刑?」
「回···回陛下,是!」
「說說看!」
「肅王給一條狼狗餵了大量春藥,讓對那個名叫阿福的太監,實行人倫之事!」
「結束後,還要再給這太監也餵一次!」
李彪咬著牙,對著朱元璋一臉哭喪的敘說起來。
這些刑罰,對於他們這種太監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幾分。
誅心啊~
朱元璋聽後,嘴角抽了抽,久久不能回神。
倆相對比之下,此刻的老朱,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善良之人了。
·~·
東宮內,朱標與朱樉坐在雕花窗邊,陽光透過精緻的窗欞,灑在他們身上,為這宮廷的陰霾添上一抹難得的暖意。
桌上擺滿了各式酒器,兩人對酌,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似乎完全未受之前爭執的影響。
周遭並沒有宮女太監候著,反而是太子妃常氏,時不時的進來添茶倒酒。
「大嫂,您別忙了,坐下一起吃點?」
常氏笑盈盈的看了一眼自己小叔子,搖頭否決道:
「那可不成,我還得去看看你那小侄子,聽說你來了,此刻正叫嚷的要和你去宮外玩呢!」
「行了,老二,別管你嫂嫂了,喝酒!」
朱標笑著搖搖頭,手上的筷子卻不停,專挑朱樉愛吃的夾。
朱樉拿起一隻晶瑩剔透的酒杯,輕輕搖晃,笑道:「大哥,今日之事,不過是一場誤會,來,干此杯,兄弟情誼長存!」
朱標亦是溫和一笑,舉杯相迎。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老三朱棡風塵僕僕地闖入,一臉責怪:
「聽說你倆大白天的,在這兒喝酒?」
「一個老大,一個老二的,就是不喊我是吧?!」
「不喊,某個厚臉皮的傢伙,不也是跑了過來?」
三人相視而笑,隨即圍坐一起,酒香、笑聲交織,東宮內一片歡聲笑語,仿佛外界的紛擾都與他們無關。
··
天色不早了,朱標朱棡早已酒量不佳,醉睡了過去,唯有朱樉一人還在獨飲。
他手持酒杯,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月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一抹孤寂。
朱樉輕輕搖晃著酒杯,酒液在杯中旋轉,發出細碎的聲音,如同他此刻心中紛亂的思緒。
屋內燭火搖曳,投下長長的影子,與朱樉的身影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落寞。
無多時,朱樉端著酒壺,走路頗是搖搖晃晃的離去。
細小的聲音,卻是驚醒了朱標。
朱標看了一眼朱樉落寞的背影,豈能不知這個弟弟在想什麼?
卻也無奈,唯有一聲嘆氣。
「來人!」
「太子殿下!」
「派人跟在肅王身後,護其周全!」
「是。」
一名護衛悄然退下,朱標卻也沒了睡覺的興致,望著朱樉離去的方向,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朱樉的身影在陵寢前拉長,孤寂而蒼涼。
他手指輕輕划過墓碑上冰冷的文字,每一划都似在心頭刻下一道痕。
風,悄然帶起幾片落葉,旋轉著落在他的肩頭,他渾然未覺。
眼中,是揮之不去的麻木與不舍,低語在風中消散:
「瑛兒,我怕我的路,終會髒了這片淨土,擾了你的安寧。恐怕以後,我不敢多來此陪你了,莫要怪我好嗎?」
言罷,他緩緩轉身,一步一飲酒,步履像極了曾經嚮往的所謂逍遙仙,但身影卻是隱沒於夜色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