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提花機在朝堂上出現後,工部頓時就熱鬧起來,這東西隱含的利益大家心中有數,若是能拿到手,自然能獲利不菲。
工部尚書吳魯當真是痛並快樂著,果然讓殿下猜對了,這些人如蒼蠅逐臭般盯上自己,果然是為利而來。
吳魯坐在書房細細寫著名單,凡是來找過他的人,殿下都讓記錄在冊,他雖然不是很懂殿下要做什麼,但是也能感覺一絲殿下的用意。
將人名一個個的寫下來,吳魯微微嘆口氣,如今朝堂上的局勢令人憂心,他這個尚書也是戰戰兢兢,工部以前就是個冷水衙門,他的日子尚且好過。
但是如今之後,怕是難嘍。
不過,富貴險中求,他既然上了太子的船,就得好好地謀劃了。
將名單揣進懷中,吳魯趁著夜色出了門。
另一邊兵部尚書康進思正在與夫人說話,康夫人是個溫和的性子,但是現在聽了丈夫的話也不禁眉頭皺了起來。
「老爺是想要讓華露進東宮?」康夫人沒想到丈夫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陛下不開口讓太子娶妻,華露進東宮以什麼位份?難道要跟那容良娣平起平坐嗎?這怎麼能行,傳了出去,以後華露還怎麼見人?」
康夫人不同意,一臉的憂愁。
康進思看著妻子,「太子與齊王的鬥爭越來越激烈,是時候選擇站隊的時候,何況這次的事情受了太子殿下的恩惠,若想讓殿下對我放心,也只有這一條路更為妥當。」
聯姻嘛,古往今來最為方便快捷容易的事情。
就是位份上要委屈自家的女兒,康進思當然也不願意,他看著妻子,「不要看眼前的蠅頭小利,等以後殿下登上那個位置,自然會補償華露,現在的委屈全都是為了以後,值得。」
「可是那東宮還有個容良娣,端午節上老爺不也親眼看到了嗎?太子殿下對她可不一般,而且那容良娣容貌出眾不說,膽子卻很大,幾次三番與明妃等人交手不落下風,我怕華露便是進了東宮,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有命活著才能享富貴,若是沒命了一切都是空。
康進思聽到妻子這話,有些不悅的說道:「那容良娣逞兇鬥狠又有何用,女兒家到底還是要文善貞靜,殿下不過是因為救命一事對她寬容,難道這樣的寬容還能多久不成?」
男人最了解男人,康進思可不認為太子殿下真的對前齊王妃心生喜愛,多數應該還是做戲給眾人看,然後踩一踩齊王的臉。
康夫人聽著丈夫這樣說也有些猶豫起來,輕輕一嘆,「就算是容良娣不算什麼,但是那雲家怎麼說?」
提及雲家,康進思便道:「雲鏡這個老狐狸,此次戶部因為提花機的事情受益,但是未必就願意把女兒送進東宮做良娣。」
「什麼良娣?人家盯著的是太子妃的位置。」康夫人聽女兒說起過雲時妝的一些事情,當然也就知道雲時妝對太子的那點心思。
康進思嗤笑一聲,「雲鏡不見兔子不撒鷹,肯定不會現在送女兒進東宮。」
康夫人愣了一下,「要是這樣的話,那雲家的事情就有點意思了。」
「夫人這話何意?」
康夫人也知道丈夫不太過問後宅的事情,就跟他細細說道:「雲尚書的嫡長女雲時妝心儀太子殿下,對太子妃之位勢在必得,聽說前段日子跟容良娣還有些衝突。我還以為雲時妝這麼有自信,是雲尚書許諾了她什麼,現在聽著老爺的意思好像並不是這樣。」
「還有這樣的事情?」康進思也是一愣,雲鏡老奸巨猾,不然也不會坐上戶部尚書的位置,沒想到教養出的女兒卻不怎麼省心啊。
「可不是,我也是聽華露說的,你知道她們這群小姑娘三天兩頭的就要喝喝茶聚一聚,消息靈通的很。」康夫人笑道。
雖然表面上像是康夫人在說雲時妝的事情,實際上根底深處,她還是希望丈夫不要送女兒進東宮,她總覺得那個容良娣很邪門,真把女兒送進去,富貴先不說,怕是命都保不住。
康進思跟雲鏡不怎麼對盤,聽了夫人的話,細細一想,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意思,他完全可以拿來攪攪局。
若是能將雲鏡從戶部的位置上弄下去就好了。
端午節過後,太子肉眼可見的忙碌起來,容落歌也沒閒著,把賀淮與荊楚叫來問西城的事情。
「柳玉娘最近很安分,待在宅子裡很少出門。不過,最近倒是見明大將軍出現了幾次,都是在宵禁夜深之後。」賀淮開口說道。
容落歌微微挑眉,「最近是什麼時候?端午節前,還是端午節後?」
「端午節之後。」賀淮說道。
容落歌心想果然如此,看來明妃那邊有些著急了,這才讓明贊親自出馬。
「把人盯緊了,一定要注意柳玉娘的行蹤。」
「是。」賀淮點頭應下。
「狄月奴那邊可有消息了?」容落歌又看向荊楚。
「已經查到了,狄月奴的落腳地也在西城,而且距離柳玉娘的宅子不遠。」
容落歌沒想到狄月奴竟然去了西城,這就有些古怪了。
以前狄月奴被楚珂砸了宅子,也沒見她躲到西城去,現在穹川出了商隊,她就肯去西城了?
要說這裡頭沒古怪,她是不信的。
而且那晚上截殺自己的人與狄月奴關係匪淺,從她搬到西城的舉動來看,怕是那人也是跟隨穹川商隊一起的。
她有點想不明白的是,印章已經被狄月奴弄丟了,如果穹川的商隊也是為了印章而來,狄月奴拿什麼與他們做交易?
這裡頭肯定有自己不清楚的節點,弄不清楚當真是睡不安穩,尤其是狄月奴還派人截殺過她,如果單純只是為了給容黛出氣,以前有的是機會,沒必要在那種時候動手。
所以為了什麼呢?
荊楚與賀淮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良娣到底在糾結什麼。
說起來大姑娘忽然成了東宮良娣,他們兄弟還真是大吃一驚,大姑娘真是做大事的人,瞧瞧這一出出的,一般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