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翊風興沖沖回來,就是想在眾人面前一洗之前的印象,想要大家對他重新看待。
哪知道一回來就遇上這樣的場面,心都涼了,明明是他應該大放光彩的時刻,為什麼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寒翊風一回來,大家的眼神就更微妙了,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寒星瀾也上前一步,輕輕嘆口氣,卻沒有說什麼。
太子這幽幽一嘆,沒說還不如說了更好,如此一來,太子看著容良娣的憐惜反倒是讓大家對昭慶公主觀感更不太好。
等到齊王弄明白怎麼回事,第一感覺就是昭慶怎麼能這麼衝動?
但是緊跟他又覺得容落歌可不是吃虧的性子,他又感覺八成自己妹妹被陰了。
但是若不是昭慶尋事在先,容落歌又怎麼有機會倒打一耙?
齊王面色沉沉的看著哭的傷心的容落歌,他就沒見她哭過,這會兒眾目睽睽下哭,容落歌的眼淚真夠值錢的!
「父皇。」寒翊風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他立刻站出來,「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兒臣而起,昭慶確實做得不對,我替她給容良娣道歉。」
昭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哥哥,「皇兄,我沒錯,真的是她污衊我!」
寒翊風沉著臉看著妹妹,「道歉。」
昭慶哭得更傷心了,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扭頭就跑了。
眾人:……
皇后輕嘆口氣,「昭慶也不小了,在自家裡了也就罷了,將來要是嫁出去,難道也這樣沒規矩不成?若是這般,天家公主誰又敢娶回家?」
反正皇后自己沒女兒,當然是使勁踩昭慶讓明妃沒臉。
自來在鴞國公主的婚事確實令人頭疼,世家勛貴不願意尚公主,做了駙馬不能做實職,還得一輩子哄著公主開心,就跟二孫子似的,但凡是家裡子孫爭氣的,都不會讓孩子做駙馬。
可是公主這樣的身份,又怎麼會隨便嫁個人,因此每次為公主指婚,就像是一場拉鋸戰。
昭慶公主之前的名聲還算是不錯,畢竟明妃會做人,寒翊風的風評在和離之前也很好,但是現在嘛,就不好說了。
因為一個容落歌,明妃跟倆孩子翻船的次數簡直是倍數增加。
寒星瀾現在不好強出頭,畢竟他要是為了容落歌出面,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但是,他越是不出頭,只是眼帶憐惜心疼的目光的凝視著容落歌,這一幕落在別人眼中,倒是更覺得容落歌可憐。
容落歌跟寒星瀾在東宮呆的久了,不說倆人心意相通,但是彼此的想法還是能料到一些,她心裡挺滿意寒星瀾的識趣與反應,不虧是個老狐狸。
事情擺在面前,皇帝頭疼不已,看著昭慶哭著跑了,不免有些心疼。
但是容落歌確實也是無辜,又想起事情因她而起,皇帝不免心中不喜。
沉吟一番,皇帝這才說道:「昭慶回宮閉門思過半月,容氏受了委屈,皇后看著賞吧。」
夠糊弄的。
容落歌知道皇帝偏心,知道寒星瀾的處境不妙,但是沒想到這麼糟糕,就算是事情到了這一步,皇帝也只是無關痛癢的禁足半月,這算什麼懲罰?
狗皇帝!
容落歌心裡罵娘,面上卻露出一副感恩至極的樣子,對著皇帝說道:「謝陛下為嬪妾主持公道。」
皇帝此時也沒了興致繼續留下來,沉著臉擺駕回宮。
明妃狠狠地瞪了容落歌一眼,又給她記了一筆。
寒星瀾此時才上前牽起容落歌的手,似是並不在乎周遭還有一群命婦在,垂首看著容落歌,輕聲說道:「讓你受委屈了。」
容落歌知道寒星瀾要演戲給人看,立刻拿出自己奧斯卡的演技,微微抬眸與太子對視,柔聲說道:「有殿下在,嬪妾又怎麼會委屈。」
眾人:……
寒翊風看著容落歌這樣溫柔的樣子,一時有些失神。
他從未見過她這樣看過他,就算是以前在鎮國公府時,她看他的眼神也不是這樣的。
難道容落歌真的喜歡上太子了?
怎麼可能!
她那樣一個悍婦!
太子牽起容落歌的手帶著她走下御台,二人並肩離開,望著他們的背影,人群一陣沉默。
太子殿下好像很喜歡容良娣啊。
可……容良娣以前是齊王妃,難道殿下不介意嗎?
就算是因為就救命之恩,給容良娣一個容身之處就算是報恩了不是嗎?
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一句,「容良娣跟齊王當初沒圓房,進東宮時可還是完璧之身呢,太子殿下又怎麼會介意。」
是了,容落歌雖然和離了,但是還是完璧之身啊。
寒翊風待不下去了,黑著臉抬腳就走了。
在鴞國和離再嫁並不是稀奇事,只是這種事情發生在皇室,才會令人覺得稀奇。
寒翊風就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在容落歌身上了,怒火上頭,不免有些遷怒妹妹,沒事招惹她做什麼!
從今日起,京城就傳起了太子殿下對容良娣一片情深的傳言,也是,有救命之恩在前,在加上容落歌美貌出眾,而且人家還是完璧之身,這樣的女子落到哪個男子手裡,只怕也會心生歡喜。
就是,齊王當初的眼睛是怎麼瞎的?
齊王知道外面的這些傳言後,氣的連桌子都掀了!
第二天,東宮的容落歌收到了皇后娘娘特別豐厚的賞賜,由此可見皇后娘娘對她在端午節的表現是相當的滿意啊。
端午節第二天,寒星瀾還沒想出個好法子能讓大家對這件事情忘懷,緊跟著工部尚書就拿出了提花機,朝堂之上一片譁然。
戶部尚書最為激動,這些將來都是稅收啊。
一向默默無聞的工部一下子出盡了風頭,工部尚書簡直是春風得意,風頭無二。
容落歌與寒星瀾在書房對弈,得了消息,看著他笑著說道:「殿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寒星瀾輕輕一笑,「人心所向,才是歸處。」
容落歌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殿下這是要有大動作?」
「總不能白瞎了你的那些圖紙,也該派上用場了。」寒星瀾輕輕一笑,他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好,大概所有的運氣都用在了等待她。
好在,他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