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陸家和慕家的親事便這麼愉快的定了下來,只等過了初元節後,便舉行大婚。
沈鈺珠的意思是人家陸家姑娘遠嫁,總得讓人家在娘家過完初元節,一家子團聚後再去南詔行大禮。
何奈一越發感動的想哭,一國太子的大婚竟是能考慮到女方這邊的訴求,還這般的貼心,足見南詔女帝並不像人們所說的那麼威嚴恐怖,其實是個大大的好人。
沈鈺珠許久沒有來大周,這一次為了兒女親事終於抽出了時間回來一趟,自然也想去大周各處走一走,拜訪一下之前的親故好友。
不過當務之急便是進宮面見大周皇帝,順道將女兒長樂公主接回來。
沈鈺珠進宮的時候也帶著兒子還有未來的兒媳婦一起,自然是熱鬧非凡。
從宮裡頭出來後,陸清墨被小姑子長樂公主牽著手去看她養的蠱蟲去了,娘和爹還有之前大周的幾個老朋友一起陪著皇上在宮裡面喝酒。
幾個老傢伙說的都是陳年舊事,慕風雲聽得有些打瞌睡,便找了個藉口走了出來。
身後跟著心腹慕承澤,二人出了宮,沿著御河邊的步道隨意走著欣賞夜色下的風景。
慕風雲突然想起來什麼忙道:「你哥呢?那廝最近忙什麼,怎得沒見他的身影。」
慕承澤一愣:「我哥不是跟著殿下去了涼州府嗎?難道沒有回來,還在涼州府?」
慕風雲突然心頭一跳,忙轉過身看向了慕承澤。
他只記得涼州一戰後,慕遠帆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他當初還問過他,他說許是水土不服吃壞了肚子。
並且那個時候他自告奮勇說先回大周京城聯絡自己的弟弟,免得京城那邊的情形有變。
他彼時沒有多想,況且小白毛也已經來了涼州府,涼州府的局勢算是穩住了,也不需要那麼多人。
可見是慕遠帆騙了他,那個傢伙根本就沒有回京,也沒有聯絡他的弟弟慕承澤。
慕風雲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若是別的人騙他倒也是無作為,可慕遠帆騙了他,這事兒便是鬧大了去。
慕家兄弟可不僅僅是他們慕家的家奴,而是他的兄弟。
當初千山師傅就是慕家家生子兒奴才,後來被自己老爹脫去了奴籍,親自賜姓慕這個姓氏,便是將千山當成是他的親兄弟看待的。
千山師傅是老爹的兄弟,慕家兩兄弟是他的兄弟。
有什麼事情能讓慕遠帆對他撒謊?
他突然將過去那些懷疑過的片段瞬間連成了一條線,之前涼州的事情了結後,江淮走的時候讓他注意一下自己身邊的人。
那個時候他還以為江淮是不是太過小心謹慎了,不當回事兒。
後來小白毛說朝陽郡主被人半道兒劫走,懷疑是他南詔的人幹的。
慕風雲彼時派出人手去找,幾乎將天下都翻了個兒也找不到那個女子,他那個時候就氣笑了,到底是南詔哪個小畜生乾的,藏人還挺利索的。
是啊,他找了那麼多地方,就是有一個地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查一查。
慕承澤瞧著殿下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登時心頭驚了一跳忙道:「殿下!我哥怎麼了?他去哪兒了,他不會是在涼州戰事中死了吧?你擔心我爹娘受不住了,是不是瞞著我們?」
慕承澤的想像力很是豐富,總是能牽扯出一大片線頭來。
慕風雲冷冷笑了出來:「他沒死,活得好好兒的,不過別給我逮到了,我非打死他不可!」
慕承澤更是嚇傻了去,殿下一向和自家大哥好到穿一條褲子,看起來就像是親兄弟一樣,這到底是怎麼了?
「承澤,你跟我回桃花島,我許久沒有拜見師傅和師娘了。」
慕承澤更是心慌的厲害,之前南詔太子被女帝陛下送到他們桃花島的時候,他們兄弟兩個不曉得和南詔太子一起鬧出了多少亂子。
可不管他們鬧出什麼亂子來,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能在爹面前告狀,可現在殿下好像動了真怒,這是要直接告到爹爹面前。
慕風雲前因後果理順了後轉身便朝著宮城方向走去,先和爹娘說一聲,然後將清墨安頓好,她繡嫁衣的這個當兒他得回南詔辦點兒事兒。
隆冬時分的桃花島不復往日的熱鬧,略有些荒涼,便是如此島上的氣候還是要比涼州府那邊暖和太多,便是花草也還在生長著,只不過桃花的花期還需等幾個月才到。
島上經過千山和金釧兒兩口子的經營,早已經形成了規模。
圍繞著淡水湖修建了很多的建築,還有之前大周戰亂的時候從京城帶走的一大批人,也都在島上入住,成了常住的居民。
這期間甚至還有女帝曾經在雲州城沈家的繼母陸嬰,也住在這裡,說來也是巧合,當初慕修寒天機門的一個統領吳長貴奉命去救陸嬰她們。
這一路上生死逃亡,最後將人送到了桃花島,不想兩個人竟是湊合到了一起,最後也在桃花島安了家,一輩子無兒無女,領養了兩個沒人要的孤兒,倒也過得很是順心安穩。
除了這些人居住的房屋之外,便是淡水湖北面島主慕千山住著的莊子。
此外還修了碼頭,貨倉之類的東西,儼然是東海海域的一個貿易中轉點。
誰也不敢小瞧了這個小島,不僅富可敵國,還能維持長久的安逸,關鍵沒人敢欺負騷擾。
唯獨小島最南面有一大片溶洞,還沒有開發出來,畢竟這一片溶洞都是相互通著的,也不好開發,島主都不知道能拿來做什麼。
有些頑皮的小孩子們經常在這裡玩兒,偶爾會失蹤,害得全島的百姓過來幫忙找,甚至還有摔傷摔死的。
故而在這一片區域外面千山島主設置了陣法,尋常人根本到不了這裡。
此時一個靈活的身影卻是穿過了那些古怪的陣法準確無誤的鑽進了一個稍大一點兒的溶洞,這一處溶洞倒是也不冷,下面有溫泉散發著一陣陣淡淡的硫磺氣息。
溫泉的一側擺著一張臨時用木頭打制而成的床,雖然看起來剛打好的,可足見用心至極,還在床頭上雕刻出了一些女孩子喜歡的花紋。
床對面是一張雕花桌子,甚至還有梳妝檯,有一個繡花用的繃子,桌子上的花瓶里還插著一簇水仙花,看起來分外的清新雅致。
此番一個穿著淡藍色裙衫容色絕美的女子曲著膝蓋坐在床榻上,聽到拐角處傳來的腳步聲,登時嚇得坐直了去,臉色瞬間血色全無。
「誰?」
「是我,莫怕!」男子清潤的聲音襲來。
那女子忙從床榻上下來,疾步朝著那男子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