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攤手：「我真的是潛燕的皇帝，你們若是不信，可以給潛燕送一封國書，一問便知。」
她的語氣太過篤定，他們一時間倒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鳳起女帝看著她問：「你說你是潛燕的皇帝，你身上可有什麼證據？」
棠妙心苦笑道：「這世上最難的事情，應該就是自己證明是自己。」
她這一次來鳳起，身上是帶了些信物，只是她和姬萌魚落水之後，身上的東西都丟了個乾淨。
此時她還真沒辦法證明自己是潛燕的皇帝。
鳳起女帝輕笑了一聲：「不管你是不是潛燕的皇帝，你的膽子都很大。」
棠妙心攤手：「沒辦法，我爹娘從小不在我身邊，我為了活命，膽子難免就大了些。」
她看著站在玉階上的鳳起女帝，心裡不自覺地就生出了幾分親近。
在這一刻，她生出極為強烈的直覺，眼前的女子大概就是蘇靈兒。
她和棠九歌找了蘇靈兒多年，卻一直都沒有任何音訊。
若蘇靈兒是鳳起女帝的話，倒能解釋為什麼他們找不到她了。
她在鳳起的皇宮之中，他們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跑到鳳起的皇宮來找人。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蘇靈兒是怎麼成為鳳起女帝的。
鳳起女帝聽到她的話後，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問她：「你的眼睛為什麼紅了？」
棠妙心這才發現她方才不知不覺間已經紅了眼眶，眼角已經有淚滾了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道：「我看到陛下，想起了我的娘親，心裡就有些難過。」
鳳起女帝問她：「你方才說你幼時你娘親便不在你的身邊，那便意味著你娘不是一個負責的人。」
「這樣的一樣人，你又為何會為她難過？」
棠妙心回答：「不是這樣的，我娘雖然因為極為特殊的原因不能陪著我長大，但是她很愛我。」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在保護著我，為我做了很多事情，她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娘親。」
鳳起女帝看著她站在那裡落淚的樣子，眼眶也不自覺有紅。
她問棠妙心：「那你知道你娘長什麼樣子嗎？」
棠妙心點頭：「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她，但是我爹還有我舅舅他們都告訴我，我和我娘長得極像。」
「我還看過我娘的繡像，我和我娘確實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鳳起女帝輕笑了一聲：「朕與你長得也頗為相似，你該不會覺得朕就是你娘吧？」
棠妙心朝她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和我爹已經找了我娘近十年，卻一直都沒有她的蹤影。」
「她是在生下我不久之後失蹤的，我和我爹順著她失蹤的線索一路找了過來，發現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鳳起。」
鳳起女帝若有所思地問：「你今年多大了？」
棠妙心回答：「我今年二十八歲。」
鳳起女帝聽到這個數字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朕登基也有二十八年了。」
棠妙心愣了一下，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鳳起女帝對那些侍衛擺了擺手道：「你們先退下吧！」
那些侍衛有些戒備地看了棠妙心一眼，鳳起女帝又道：「無妨，她對朕沒有惡意。」
那些侍衛這才退了下去。
鳳起女帝又對棠妙心招了招手道：「你隨朕來。」
棠妙心應了一聲，跟著到她走進了大殿。
大殿裡還有不少伺候的宮人，他們看到棠妙心的時候，眼裡滿是驚訝。
鳳起女帝吩咐道：「你們去拿套朕的衣衫過來，伺候這位……」
她說到這裡問：「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棠妙心回答：「我叫棠妙心。」
鳳起女帝便道：「伺候妙心洗漱。」
棠妙心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鳳起女帝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的眼圈又控制不住的有些發紅。
鳳起女帝沖她笑了笑：「你先去換洗漱，換好衣衫之後，過來跟朕說說話。」
棠妙心點頭，她也不扭捏，直接就跟著那些宮人去洗漱。
那些宮人看到棠妙心的時候，好奇得不得了，卻又不敢多問。
棠妙心今日心情起伏太大，此時也沒有心情去套他們的話。
她洗漱完之後，換上了乾淨的衣衫，便由宮人引著去見鳳起女帝。
她過去的時候，鳳起女帝正坐在桌前自己和自己對弈，見她過來，便對她招了一招後。
她走過去後，鳳起女帝問她：「若由你執白子，這一步棋你要下在哪裡？」
棠妙心輕咳一聲道：「我棋藝很爛……」
鳳起女帝輕笑了一聲：「無妨，你試試。」
棠妙心不是個能坐得住的性子，她和棋藝和寧孤舟、棠九歌比起來，就不是一般的差了。
此時鳳起女帝讓她下棋，她短時間根本就看不清兩邊的局勢。
她也懶得去看，索性就拿著棋子，往中間的位置隨便一放。
鳳起女帝看到她下的那枚棋子後輕笑了一聲，看了她一眼道：「你這是在亂下？」
棠妙心在她的對面坐下後道：「也不算是在亂下，只是短時間內看不清棋局。」
「因為看不清棋局，所以就隨便落了子。」
鳳起女帝輕笑了一聲：「你倒是實誠。」
棠妙心笑著道：「我一向實誠，所以之前對陛下說的話，都是實誠話。」
鳳起女帝問她：「你是不是想問朕是不是你的娘親？」
棠妙心點頭，鳳起女帝輕輕嘆息了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
棠妙心看向她，她直接道：「朕登基已經二十八年了，但是登基前的記憶全部都沒有了。」
棠妙心聽到這句話瞬間紅了眼睛，眼淚又掉了下來。
鳳起女帝見她一哭，忙遞了張帕子給她，問：「你哭什麼？」
棠妙心輕聲道：「我可以跟女帝講講我娘親的事情嗎？」
鳳起女帝點頭。
棠妙心輕聲道：「我娘是第一城的嫡女，她叫蘇靈兒。」
「她在生我之前，算出了我是早夭的命格，她便為我測算如何才能為我逆天改命，覓得一線生機。」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為我算了出來，她卻因為這件事情而被反噬，失去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