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孤舟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壓下心裡的情緒,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看她。
棠妙心看他這副樣子以為他又生氣了,她回想了一下也沒有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
她在心裡感嘆:「男人心,海底針,完全摸不透!」
「好在姐不在喜歡他,要不然就他這陰晴不定的脾氣,能被他虐死!」
馬車很快就駛到萬戶候府的門口。
兩人進門的時候就能被門房給攔了下來:「夫人有命,二小姐把回門之禮放在門口就可以回去了。」
棠妙心微笑:「你們兩個真傻,我要是就這樣走了,夫人可以是會背負不慈的罵名。」
「乖啦,去跟夫人通報一聲,我和王爺去花廳等她。」
兩個門房原本氣勢洶洶,在她說完這話後呆了一下,然後就木木地往裡走。
寧孤舟看了棠妙心一眼:「又用藥了?」
棠妙心笑了笑:「我上次在門口和李氏吵過一架了,再在門口吵,有點重複。」
「我有強迫症,同樣的事情不想做兩遍,就打算換個地方再跟李氏吵。」
寧孤舟:「……」
他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她的想法總是那麼清奇。
棠妙心抬腳進了候府,入目的是精巧的園林,和園子中的春色。
萬戶候府做為百年的勛貴之家,就算內里爛成了渣,表面上看到的還是一團錦簇。
裡面的布置,比起寧孤舟那座冷冰冰的秦王府,多了幾分精巧和奢靡。
哪怕是抄手遊廊之上,也處處可見精緻的雕花。
棠妙心雖然是萬戶候府的嫡出二小姐,卻還是第一次真正走進萬戶候府。
她之前就在萬戶候府的附近踩過點,知道候府占地面積很大,是由兩個五進的院子合在一起的。
這麼大的地方要找到關巧娘的地方並不容易。
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控制住某個重要人物,以人換人。
這個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是棠妙心很喜歡。
候府里奴僕成群,棠妙心和寧孤舟兩人對於府里的絕大多數人來講都很陌生。
但是辨識度卻很高!
他們在進入花園的那一刻,立即就有機敏的丫環跑去給李氏報信。
李氏大驚:「什麼?那個天煞孤星居然進府了!」
「真是豈有此理,他們這樣進府,可別給府裡帶來不好的東西,快把他們轟出去!」
她身邊的嬤嬤輕聲勸她:「二小姐是和秦王一起進來的,秦王性情暴戾,這樣做怕是會激怒秦王。」
「夫人不如去見二小姐一面,說幾句話就把她打發了吧!」
李氏氣得不輕:「這個逆女,活著就是來氣我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就敢在家裡亂闖!」
棠江仙的眸光清冷:「她來了也好,算起來我還沒有見過她!」
「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有什麼本事,明明已經失了貞,還讓秦王那樣維護她。」
李氏擰眉:「江仙,你身份尊貴,不用理會她,我去把她打發走就是了。」
棠江仙的眼睛眯了眯:「母親不要忘了,她手裡還有我們的十萬兩銀子。」
「她今天既然來候府了,銀子沒有拿回來,怎麼能讓她就這樣離開候府?」
昨天棠妙心進宮的事情,太子已經派人跟她說了事情的經過。
只是朱嬤嬤的受罰,變相地打了皇后的臉面,所以皇后對這件事情十分不滿。
前來傳話的人還刺了棠江仙幾句。
棠江仙不敢在傳話人的面前多說什麼,但是心裡卻惱火的不行。
她之前從來就沒有把棠妙心放在眼裡,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後她就覺得她需要重新審視一番棠妙心。
而要了解一個人,光憑別人說的都很片面,只有親眼見過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李氏覺得棠江仙的話有道理,那十萬兩銀子是無論如何也要拿回來的。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當初我不同意把銀子給她,是你說從棠妙心的手裡把銀子拿回來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料到現在卻這麼麻煩,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禍害。」
棠江仙看了李氏一眼,她一直覺得李氏的目光有些短淺,做事狠辣有餘,卻不夠聰明。
她冷笑一聲:「母親這是在怪我嗎?」
李氏也覺得自己的這話說得不太合適,忙道:「當然不是,我家江仙從來就不會犯錯!」
「你說得對,棠妙心要是不把十萬兩銀子拿出來,今天就別想出候府!」
棠江仙輕撩了一下衣裙,下巴微微抬起:「巧娘還在我們手裡,她想不聽話都不行!」
「我聽說她長得姿容傾城,正好去會會她!」
「來人,給我梳妝打扮!」
她其實此時已經是盛妝打扮,但是因為皇后當著後宮嬪妃的面夸棠妙心比她還美,她很不服氣!
棠妙心不過是個粗鄙的鄉野丫頭,拿什麼跟她比?
她今天要讓棠妙心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美人,什麼是真正的大家閨秀的氣度。
她要讓棠妙心一見到她就自慚形愧!
半個時辰後,棠江仙終於打扮妥當,她原本就美,此時換了華麗的衣裙,戴上精巧的步搖,整個人華貴無雙。
李氏看到這樣的棠江仙極為滿意,不愧是她的女兒,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是一絕。
棠江仙攬鏡自照,在確認自己完美無缺時,這才像只孔雀一樣,驕傲地朝花廳走去。
她堅信,只要棠妙心看到了她,一定會自慚形穢,一定會被打擊的在她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只是,她才走到花廳門口,一盆水照著她兜頭淋了下來。
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的她,頓時就傻在那裡。
什麼精緻的妝容,華美的衣裙,精巧的髮飾,被這一盆水至少毀了七八成。
此時的她,一下子就褪去了孔雀的驕傲,像只落湯雞。
李氏大怒:「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往大小姐的身上潑水,把人給我抓起來!」
她拿起帕子手忙腳亂地為棠江仙擦臉上的水漬,只是妝已經花了,不管怎麼擦水漬,也挽救不了。
她身後的婆子惡狠狠地往裡沖,要去捉拿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