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林。」在他走神的瞬間,孔力良突然一瞬不瞬盯著他,凌厲的目光莫名帶著一絲審視。
「爹有何吩咐?」燕容泰恭順回應。
孔力良張嘴想說什麼,但又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凝視了他數息後才又開口,「你提的辦法為父會好好斟酌。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派人通知你。」
「是。」燕容泰從地上起身,轉身便出了茅草屋。
待他走後沒多久,一老者便悄然進了茅草屋。
孔力良淡瞥他一眼後,冷聲道,「派人暗中盯著少主!」
「宗主,出何事了?」老者不解。
「我沒感應到少主體內蠱蟲的氣息!」
「宗主,你是說此少主是假的?」老者震驚,「他分明就是少主啊!怎會有假?」
孔力良眼神鋒利地射著他,「你質疑本宗主的判斷?」
老者趕緊跪下,「宗主息怒,小的只是不敢置信而已,怎麼可能會有人頂替少主呢?這……」
孔力良打斷他,「沒什麼不可能,是你們小瞧了燕巳淵等人罷了!」
老者不敢再質疑任何,忙不停點頭,「宗主,小的明白了,小的會派人盯好少主的!」
正在這時,一身著灰袍的青年進來,稟道,「宗主,紫雲宗的吳悠悠來找少主了。」
聞言,孔力良有些意外,「她逃出來了?」
灰袍青年回道,「瑧王夫婦今日去趕廟會,有人趁機把吳悠悠救了出來。」
孔力良哼道,「沒想到她還有些能耐,居然能從燕巳淵和柳輕絮手裡逃走!」
老者從地上起身,突然附到他耳邊,低聲道,「宗主,那吳悠悠同少主是那般關係,何不讓吳悠悠去試探試探少主?」
孔力良沉思了片刻,眉眼中浮出過一絲狡厲的光。
離開茅草屋後,燕容泰擔心露出馬腳,便假裝在走路時心不在焉思緒游神,走在他身後的月炎宗弟子見他心事重重,便自動走到他前面為他帶路。
停在一間民房前,只聽弟子喚他,「少主,到了,您先回屋休息吧,小的就不打擾您了。」
燕容泰點了點頭。
等那弟子走遠後,他抬起頭,眸光深沉的打量著周圍。
「孔少!」
一道嬌柔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
他俊臉一沉,轉身看去,眸底直接溢出寒氣,「你是如何出來的?」
「我是趁瑧王他們去趕廟會逃出來的。」吳悠到他跟前解釋完,又關心問道,「孔少,你怎麼樣了?」
燕容泰薄唇抿成直線,根本沒有要同她搭話的意思,轉身便進了民宅。
吳悠趕忙跟上去。
燕容泰沒趕她,是因為這是月炎宗的地盤,他現在是『孔域林』,便是再噁心吳悠,也得忍著,至少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他對吳悠的厭惡。
他第一次到這裡,對宅子裡的內部情況自然不熟,為了不讓吳悠起疑,他沒多看多走,直接朝正中那間屋子走去。
吳悠跟他進了屋子,立馬委屈訴道,「孔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為了救你我還受了傷,可你為何突然對我冷漠至極?就算你不感激我,也不該如此漠視我啊,你可知你這般模樣讓我有多心寒?」
燕容泰微眯著眸子,眸光複雜地盯著她手捂腹部的動作,「你受了傷還能從瑧王他們手中逃出?」
不是她不信吳悠的話,而是吳悠不可能做到!
他們的安防做得有多嚴密,他再清楚不過了。先不說金奇衛在暗中盯梢,便是有能耐飛出那處宅院,城裡城外的將士也不是擺設!
吳悠眼神閃躲,但很快她便又解釋道,「可能是我受了傷,所以他們才對我沒那麼設防。還有,乾星宗的洛蓮居然同瑧王熟識,她去了那地方,瑧王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今日他們去廟會,還把洛蓮也帶去了。」
洛蓮?
乾星宗?
跟他小皇叔熟識?
燕容泰眉心微蹙,對此消息真是頗感意外。
「孔少,我真的太擔心你了,一逃出來便來找你,看到你沒事,我也能徹底安心了!」吳悠上前,挽著他撒起嬌來,「我傷口疼,你幫我看看可好?」
燕容泰一臉黑,就在他暗運掌力想將她打飛出去時,突然有人來了。
見到來人,吳悠驚訝不已,「您、您是郭前輩?」
燕容泰眸孔緊斂,直直地盯著來人。
此人身形削瘦,面容老態,唯獨眼睛矍鑠有神,跟孔域林向他們描述的一樣……
且對方姓郭!
這便是郭凡?
「賢侄,怎麼,許久不見,都不認識我了?」老者打趣地開口。
「域林拜見郭叔。」他起身,抱拳施禮。
「怎麼了?看你心事重重,有何事同老夫說說,老夫幫你想辦法!」郭凡到他身前,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沒什麼,就是沒辦好我爹交代的事,心中不甘。」燕容泰露出一臉恨意,「上官嬌嬌那賤人攀上了瑧王他們,不但殺了我們眾多弟子,我還險些死在他們手上,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作戲的同時他也暗暗地打量著老者,心裡的疑惑更是如同雜草般瘋狂滋長。
根據孔域林的描述,他們推斷郭凡便是舞毒。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郭凡,哪裡像……
不是像,這根本就不是舞毒!
這究竟是如何回事?難道孔域林故意透露假消息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