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直說吧白小姐。」
喬如意沒空跟她上演姐妹情深,「你來不僅僅是為了送粥吧?」
見她沒有接過餐盒,白禕禕重新放回柜子上。
「如意姐姐,你了解阿澈嗎?」
她面帶微笑,聲音平靜溫柔,像是在問喬如意,你剛剛吃飯了嗎一樣平靜。
喬如意笑,果然,是為了凌澈的事來的。
「看來白小姐比我了解。」
「也許吧。」白禕禕彎著嘴角視線垂下,「我十六歲就認識阿澈,到現在已經七年了。」
七年。
喬如意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手指,她和凌澈從結婚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三年。
而白禕禕就已經出現在他的生活里七年。
其實她早就知道結婚前的那幾年,白禕禕就在凌澈身邊,那個別人口中的凌少的白月光。
但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這一刻,喬如意心裡還是短暫地酸澀了一下。
「那時候他才十九歲剛回國,意氣風發肆意不羈,換女人如換衣服,一個女人在他身邊超過三天他就膩了。」
白禕禕垂著眼睛,也不管喬如意想不想聽,繼續說,「他從不動感情,只是玩,儘管如此,上到名流圈下到明星嫩模,沒有人不想往他身上撲,誰要是跟他傳點緋聞,身價就能翻幾番。」
「也包括你嗎,白小姐。」喬如意盯著她清純的臉,笑問。
「當然不。」白禕禕笑了笑,「我偏偏就是他的例外。」
聽到「例外」二字,喬如意微怔。
「我進藝術學校的第一天,在台上跳了一支舞,阿澈的眼神就離不開我了。」
提到這裡,白禕禕臉上是自信的笑,「他說他喜歡我,追求我,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斷掉了和所有女人的聯繫,一心一意只對我一個人好。無論他去哪裡,他都會帶著我。」
「如意姐姐,你見過他賽車嗎?」白禕禕說,「他最愛的運動就是賽車,我見過,我陪他參加過無數個賽車比賽,見證他拿著獎盃獲得榮耀的時刻。」
「從我十六歲到我二十歲,這四年我都在他身邊陰影不離。」
白禕禕低頭理了理身上淺紫色的長裙,「他記得我最愛的顏色,我最愛吃的東西,送我最昂貴的禮物。」
她抬起頭看向喬如意,喬如意只覺得她那空洞的眼神,又似乎多了些光芒。
「我也記得關於阿澈的所有。」白禕禕笑,「阿澈的右肩胛骨往下兩寸有顆痣,小腹往下也有一顆。如意姐姐,這個你也應該知道吧?」
喬如意猛地看向她。
白禕禕說的部位,已經是凌澈的隱私部位。
如果不是跟他有肌膚之親的人,是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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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白禕禕知道她已經猜到了,絲毫不避諱地說,「我成年後的初夜給了阿澈。」
她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喬如意只覺得全身發麻,心臟加速跳動。
初夜......
她的初夜又何嘗不是給了凌澈。
「如意姐姐,阿澈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本來是要娶我的,他還跟我說過他喜歡女兒,要我以後給她生個女兒。」
說到痛處,白禕禕眼眶濕潤,「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把他的美夢擊碎了,他被迫聯姻娶了你,我只能昏迷不醒地躺在冷冰冰的病房裡。」
「一場車禍,改變了這一切。」豆大的淚珠從她眼眶裡掉落,梨花帶雨的樣子,「都怪我昏迷了三年,沒能留住他的心,再也跳不了他喜歡的舞。或許這三年,他已經喜歡上你了,但如意姐姐,你覺得阿澈真的會不管我嗎?」
喬如意冷眼看著她哭,心裡卻早已潰敗。
白禕禕是在提醒她,這就是為什麼無論她和凌澈怎麼鬧,凌澈都不會把白禕禕送走的原因。
「我在二十歲的花樣年紀為了救阿澈,葬送了我的一切。我的腿,我的眼睛,我的前程,我的感情,甚至是我的一輩子......」
白禕禕淚如雨下,「阿澈對我有愧,他不會不管我的。」
「阿澈雖然不能娶我,但他註定要對我負責一輩子。如意姐姐,這樣不會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你真的不介意嗎?你那麼驕傲,你真的願意跟別的女人分享你的男人嗎?」
寂靜的病房裡,是白禕禕的抽泣聲。
她不吵不鬧,只是平靜溫柔地說著她和凌澈的過去。
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樣扎在喬如意的心上。
她問白禕禕,「所以你今天過來的目的,是想告訴我,是我插足了你和凌澈的感情?所以要我退出是吧?」
白禕禕沒有回答她,只是擦掉臉上的眼淚,反問,「如意姐姐,你知道阿澈身上有多少秘密嗎?你知道他回國後的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見過他殺人嗎?你見過他用最殘忍的手段把一個人毀掉嗎?你以為的凌澈,是真的凌澈嗎?」
「如意姐姐,你喜歡的那個凌澈是他裝給你看的,你只見過他的一面,卻不知道他有千面。你不了解他,又怎麼能說喜歡呢。」
「那四年的日子是我陪他過來的,你又憑什麼跟我爭呢?」
她平靜地質問喬如意,像極了電視劇里的原配質問小三。
如果不是跟凌澈的婚姻擺著這,喬如意恐怕真以為自己此刻是那個被人唾棄的第三者。
「啪」地一聲,床頭柜上的海鮮粥被人毫不客氣地掃落在地,灑了滿地,連同白白禕禕的裙子上都濺了許多。
喬如意冷冰冰地看著面前的女孩,「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吧,白小姐。」
白禕禕絲毫沒有生氣,叫葛秋進來將她推走了,只是轉過身的時候彎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那是來自勝利者的笑。
病房裡瀰漫著濃濃的海鮮粥味道,喬如意聞著只覺得反胃,趕緊叫人將地上打掃了乾淨。
不一會兒,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她自己。
忍了許久的情緒在這刻徹底繃不住,拉過被子蓋在頭上狠狠地哭了起來。
直到哭累了,她坐起來拿過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剛打過去就被接通了,傳來男人磁性低沉又溫柔的詢問,「怎麼了?」
那邊陸續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聽起來是在馬路上。
「凌澈。」喬如意目色平靜而堅定,「我們分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