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圓圓絲毫未曾察覺到楚景的目光,一直到自己渾身上下被脫乾淨後塞進被子裡,他的吻急急傾落而下,她才沒什麼力氣地推了兩下。
楚景懷抱著她軟綿的身子,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將她的小手在唇邊親了又親,這才去親她的嘴。
姜圓圓真的是醉得厲害了,完全沒有力氣,只能任由他擺弄著。
等到驟雨停歇之時,三更的更聲敲響。
姜圓圓幾乎在他一停下時便睡熟,沒有半分力氣想別的事情。
楚景擰乾帕子,溫柔地擦拭著她身上的痕跡,擦乾淨後才將人抱在懷中,與她一起陷入一個春意濃濃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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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第二日,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屋內傳來極低的,極其隱忍的動靜。
姜圓圓眼含薄淚,一口咬在了楚景的胳膊上,心裡怨他壞死了,一大早就要折騰人,吉祥還在院子裡呢,要是讓人聽見,那她的臉也沒處擱了。
她的力氣小小的,就連咬人也是像撓痒痒一樣。
喜被不知何時落到了地上,楚景不知疲憊,輕鬆制住姜圓圓之餘還有空給她擦擦額上的汗。
屋內的門窗都緊閉著,鎖住了這滿屋的旖旎,未曾漏出半分。
一直天光大亮,楚景才穿衣下床,然後神清氣爽地打水來給姜圓圓擦洗。
姜圓圓的身上只裹著一件楚景的中衣,皮膚泛著淡淡的緋色,正伏在枕間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聽見動靜,她瞪了楚景一眼。
楚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將巾子擰乾後幫她擦臉,「我有七日的婚假,這幾日我哪裡也不去,只在家陪著你。」
姜圓圓擦了臉,楚景便蹲下身幫她穿鞋,他的手掌實在是太大,姜圓圓的腳都顯得如此的小,被他一手便可以握住。
「我今日還得去鋪子看看,」她的聲音有些啞,「這幾日都忙著成親的事情,也不知道鋪子怎麼樣了。」
楚景道:「我陪你去。」
屋外,吉祥連午飯都做好了,正在想要不要喊小姐和姑爺吃飯,門就從裡面推開了。
她忙去端菜,姜圓圓走了兩步,腰腿酸得厲害,楚景扶住她的腰,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吃完飯後,夫妻倆一起去了鋪子,沈娘子正在打掃,她原本是只需在家做繡活的,但因為考慮到兩個孩子,索性來幫著姜圓圓看鋪子了。
見到兩人來,她一下子笑開,見姜圓圓氣色紅潤,雨打嬌花的模樣,又見楚景對她呵護備至,心裡由衷地替兩人感到高興。
說了一會兒話,姜圓圓去後面看帳本子,楚景也跟了進去。
算帳的地方和外面賣東西的地方只隔著一道帘子,沒隔全,能看見裡面人的腿。
姜圓圓現在最怕的事情就是和楚景共處一室,她強迫自己專心算帳,卻能感受到那道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瞪他一眼。
這一眼萬般含情,楚景靠近,在她的發上蹭了蹭,「怎麼了?我可有打擾到你?」
的確打擾到了,哪怕他坐在一邊兒一句話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姜圓圓也沒法集中注意力,腦子裡全是昨晚的事情,全是他怎麼親自己,怎麼、怎麼欺負自己的。
她或許也沒注意到,自己紅著臉的樣子格外好看,楚景默默看了她一會兒,選擇到帘子外面去。
正巧沈娘子的兒子云生在玩小木車,見到這個高高壯壯的陌生男人,他立刻站了起來,有些害怕。
沈娘子在收拾東西,沒注意到兒子,雲生左右看了看,似乎想起什麼,怯怯道:「楚、楚叔叔。」
楚景記得這個孩子,此時他蹲下身,聲音溫和,「叫哥哥。」
把姜圓圓叫姐姐,把他叫叔叔,這是不行的。
雲生也乖乖聽話,「楚哥哥。」
雲生這副膽小的樣子,格外像楚景剛來時姜圓圓的模樣,膽小,卻又膽大,看人時總是怯怯,做事時膽大包天。
這會兒不是放學的時間,鋪子裡生意一般般,一下午只來了五個人,兩個人買了一張帕子一根發繩。
等到了下午放學的時間,鋪子裡湧進來一堆孩子,楚景便再次掀簾進了後面。
姜圓圓剛對完帳,絲毫沒有記起來到了晚飯的時辰,見楚景出來,她站起身來,「我拿些東西就回家。」
楚景點點頭,等她收拾完後,兩人一起回家去了。
沈娘子在後面直點頭,覺得姜圓圓嫁對了人,不過改日她還是要說說,不能總想著鋪子的事情,經營好自己的小家也很重要。
暮春時節,空氣中漸漸有了些熱意,姜圓圓也不再總想吃冰糖葫蘆,反而想吃些冰涼涼的東西來。
走在路上,她偏頭看了眼楚景,忽然在想若是去拉他的手,他會是什麼反應,這般想著,她也這麼做了。
她的小手伸過來時,楚景便已經注意到了,街道上有來來往往的行人,而右邊是自己的新婚小妻子。
楚景幾乎沒有猶豫,將她的手握住,只是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很正經,如果忽略兩人相握的那隻手的話。
他的手上有一層較硬的繭,握起來並不舒服,但卻有股神奇的力量,叫人捨不得放手。
姜圓圓被他這麼牽著,只覺得充滿著安全感。
回到巷子,楚景很自覺地去給姜圓圓父母的牌位上香。
姜圓圓讓吉祥去歇著了,打算親自給楚景做一頓飯,吉祥則去屋裡做繡活,不打擾兩人獨處。
姜圓圓剛切好菜,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她驚了一下,反應過來是楚景,感受到他來親自己的臉,又羞又怕,「不行,叫人看見了。」
楚景只想親一親她,「不會的,沒有人看見。」
在她的臉上不知親了多少下後,他才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轉而去院子裡看書,書是甫縣令借給他的,關於破案的書,據說是前朝的大理寺卿編纂,一本書售價高達三兩銀子。
楚景平常對書很入迷,今日卻心不在焉,想著姜圓圓何時能做好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再抱到她。
過了小半個時辰,姜圓圓端菜出來,她做了三碗菜,雖說簡單,但對楚景來說,只要是她做的,都好吃。
與此同時,京城內。
老皇帝病重,現暮春尚可熬過去,但一入冬,這身子骨應該就不行了,朝中大臣們都開始站隊,支持太子的占大多數,支持寧王楚銘的人也不少。
老皇帝本就有改立太子的心思,現在病了,又都是寧王在跟前侍奉,太子反而不知所蹤,心裡未免慪氣,越發覺得是太子的不對起來。
現在距離太子楚景失蹤已經有了半年,盛皇后苦心尋了一位易容高手進宮,這才在祭天大典上矇混過關,卻不能叫易容人也去皇帝跟前,聲音對不上,怎麼都會露餡。
就在發難之時,盛皇后之女,平陽公主進宮,說是查到了弟弟失蹤的一些消息,種種線索都指向南方的一個小鎮。
聞言,盛皇后皺眉,「太子是在北地失蹤的,怎麼會到了南方?」
平陽公主道:「周承捉到了一個寧王的下屬,嚴刑逼問之下,才知那時太子失蹤是寧王所為,此人狼子野心,本想殺了太子永絕後患,但卻被暗衛拖住,讓太子逃掉了。」
事關弟弟的安危,平陽公主也沉不住氣,「現在寧王的人或許也查到了太子藏身之處,母后您考慮清楚,我立刻讓周承帶著人過去將弟弟帶回來。」
盛皇后揉了揉額,「周承走了,在朝堂上太子黨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而且他是你的夫婿,他有異動,定然會引發關注,我會讓盛越帶人過去,你且不要著急。」
盛越是盛皇后的娘家侄子,既然如此,平陽也只能接受這個安排,她嘆了口氣,期盼弟弟能好好地回來,就算做不成太子,日後能當個王爺也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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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大太陽天,楚景的婚嫁結束後,他繼續回衙門當差。
這日姜圓圓等了許久,才在天將黑時等到他回來,「可是衙門裡出了什麼事?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嗯,」楚景捉住她的手,聲音里有些疲憊,「雲家村出了件殺人案,我隨縣令去看了案發現場,故而回來的晚了些。」
又是殺人,在楚景進衙門前,姜圓圓本以為這些事情很遙遠,起碼沒在自己身邊發生過,現在短短兩個月,已經有兩起這種案子發生了。
見她害怕,楚景拍了拍她的肩,「不要怕,有我在,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他的諾言穩重而又可靠,姜圓圓自然是信的,只是晚上睡覺時還是夢魘了。
楚景抱著她,有些後悔與她說這些,將人摟在懷裡輕聲哄著。
姜圓圓抱著他的腰肢,忽然問道:「那你會不會離開?」
這件事始終是她心中的一個鬱結,她怕楚景恢復記憶後離開,恢復記憶後的楚景還會愛她嗎?
楚景不知她擔憂的是此事,親了親她的唇,「你在這裡,我自然不會離開。」
他的肩寬厚而又溫暖,姜圓圓很依戀,她擦了擦淚,想說些什麼突然聽見院子裡傳來破空聲,然後像是有人從院子裡翻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