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槐花!你不能不管你媽啊!」趙秀華拉著她,恨不得給她下跪:「你幫幫我呀,再怎麼著,我也是你親媽,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親媽?」凌槐綠冷笑:「呵呵,是不是親媽,你自己心裡清楚,趙雪華,壞事做久了,是不是自己都當真了?」
趙秀華臉色大變,瞳孔一縮,聲音都開始打顫:「槐花,你....你在胡說啥呢?」
凌槐綠突然狠狠一巴掌抽她臉上:「槐花,槐花!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這兩個字,我親媽從來不會叫我這兩個字。
只有你,只有趙家人,才會那麼噁心的叫我槐花!」
她扇的這一巴掌,恰好被後頭追來要債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同住一個院裡的李奶奶勸道:「小綠,再怎麼說,她也是你親媽,你現在日子過得不差,不如就幫她......」
凌槐綠掃了眼追債的人,這裡頭有李奶奶、劉奶奶還有小陳媳婦等人,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看來趙秀華母子把一個院裡的鄰居都給嚯嚯了。
「李奶奶,別人不知道我從小過的啥日子,但你是知道的,你說說看,就這樣的親媽,她配讓我替她還錢嗎?
別說我沒錢,我就是有錢,我寧願拿去救助山村孩子,救助和我一樣沒有童年的孩子,我也絕不會來幫這個所謂的親媽。
因為,她不是親媽,她是魔鬼,她是一個奪了我母親身體的惡魔,但凡認識我母親的人都知道,我母親不是她這樣的。
我母親知書達理溫婉平和,斷然不是她這樣貪得無厭,把親生女兒扔鄉下的魔鬼!」
其他人聽著這話沒感觸,但李奶奶和趙秀華的同事震驚不已。
確實,趙秀華和從前比起來,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就她乾的那些事,說是被奪舍了都不為過。
凌槐綠繼續道:「玉馬灣有個馬大娘,人家喊一聲大仙兒,這事你們應該好多人都知道,她,這個不知什麼來路的東西,就找馬大仙來看過。
馬大仙看過之後,就消失無影無蹤了,你們說,會不會是馬大仙看出不對,所以害怕躲起來了?」
趙秀華找馬大娘這事,雖然藏著掖著,可一個院裡住著,咋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趙秀華,有人忍不住後退兩步,難怪一個人可以前後變化那麼大,原來.....
李奶奶一把拽住趙秀華,嚎啕大哭:「我管你是個黃皮子精怪還是孤魂野鬼,反正你騙了我家的錢,這錢必須給我掏出來。
啊~,我媳婦五年的工資啊,哎喲,我沒法活了!」
出事之後,兒媳婦和兒子都再三勸她別想不開,錢沒了再掙就是,人沒事就好。
可李奶奶怎麼可能想的開,最近物價飛漲,孫子想吃點肉,她都得捏著口袋想好久,一想起給了趙秀華五千塊,她就氣得吐血。
「就是,我管你是王母娘娘還是白骨精,反正欠咱的錢,你必須還!」
這世上的妖魔鬼怪,還有什麼比窮更可怕。
何況,破四舊這麼多年,廟裡泥塑菩薩都推到不知道多少,有啥好可怕的。
「趙秀華,趙秀華!」不遠處,又有人哭罵著來了,正是趙秀華的大嫂張桂芬。
張桂芬上前一把拽住趙秀華的頭髮就是兩個大巴掌:「你個惹禍精,敗家玩意兒,你把錢還給我呀。
你大哥心臟病犯了,現在在醫院裡,等著人拿錢做手術啊,你趕緊拿錢救命啊!」
趙秀華如今哪裡還有錢,她家裡都快被人給搬空了。
也虧得凌文海這兩天去幹校學習不在家,不然,這家裡還不知要鬧成啥樣。
趙秀華捂著臉,哭都哭不出來:「我....我上哪兒給你拿錢,大嫂,你知道的,槐....凌槐綠她現在有錢,你找她要啊!」
張桂芬就看向凌槐綠。
凌槐綠哼了一聲:「大舅媽,別人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過的啥日子,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吃豬食住雞窩長大的孩子,你指望我給錢,不會是在做夢吧?」
張桂芬拍著大腿哭得鼻涕眼淚起飛:「小綠,舅媽是對你不好,從小打你罵你,讓你吃了不少苦頭。
可你得承認一件事,你大舅對你很好的!
他眼下落到這光景,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凌槐綠眼裡一片冰涼:「對我好?怎麼個好法?趙小翠自己偷錢,回頭誣陷是我偷的,把我打的遍體鱗傷,他坐在旁邊慢悠悠來一句,別打了,不一定是小綠拿的,這是對我好?
我吃豬食,你們一家子吃麵,他乾巴巴一句,槐花,以後少吃點紅薯,這就是對我好?
你兒子趙茂才,還有趙文兵是怎麼對我的,你男人眼沒瞎,他不會看不見,他做什麼了?
他假裝沒看見,只是呵斥兩人一句,這是在家裡有點規矩。
就這,你說是對我好?」
凌槐綠盯著張桂芬,逼得她不敢目光對視:「張桂芬,天天活在打罵之下,干不完的活兒,吃不完的苦,完了一句,這就是命,這樣的好,你要不要?
趙文根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這就是命!
現在,我原話奉還,這就是命啊,張桂芬,是他身為一家之主,明知道家裡亂七八糟,卻裝聾作啞和稀泥,這就是他的報應啊!」
張桂芬失聲痛哭:「不是的,他沒對不起你,最起碼,他也沒打過你!」
「呵呵,這世上沒打過我的人多了去,難道沒打我沒罵我,就是對我好?」凌槐綠突然怒道:「這難道不是一個人最起碼該有的基本素質嗎?憑什麼在你這裡,居然成了對我好?」
她說完轉身看向眾人:「我不管你們跟趙秀華和陳紅軍什麼關係,他們借了你們多少錢,但這些,都和我沒關係,也請你們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眾人訕訕,就連一開始想要回錢的李奶奶,都不敢再看凌槐綠。
畢竟,人家跟這個所謂親媽,是真的沒關係啊。
凌槐綠惡趣味的想,也不知道凌文海回來後,能不能接受這麼大的驚喜。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凌文海還沒回來,驚喜就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