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眼霜?何謂美容儀?」
一說起這個,蘇見月可就來了精神。
「眼霜,就是專門護理眼周肌膚的眼膏,女子肌膚本就嬌嫩,眼部周圍的更是脆弱,若是沒能好生保養,一旦熬夜傷身,睡眠不好,便會生出細紋。」
女人與女人之間,最能引起共鳴的話題,一是美妝護膚和減肥,二便是家長里短和八卦!
蘇見月還沒有傻到要跟太后聊什麼家長里短和八卦。
思來想去,她就只有對美容護膚這一類下手。
女為悅己者容,太后和攝政王之間有不可說的二三事,想必,太后也是極為在乎容貌的。
果然。
太后對這樣的事情,十分的感興趣。
蕭玉祁的後宮一直沒有妃嬪。
先帝留下來的太妃們,早就遷居別宮住著,王氏雖然貴為太后,深宮寂寞,積年累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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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找不到什麼人說話。
昭陽雖然時常進宮來陪她。
但是,有許多話,她如何好跟昭陽去講?
至於這位蘇姑娘。
陛下的心尖寵……
太后只覺得這位姑娘,確實古怪得很。
她像是有一種魔力,一笑起來,甜甜的,跟朵花兒似的。
這姑娘若是對她頤指氣使,或是故作可憐,委委屈屈,她反倒還好招架一些。
她一上來,對自己就是一頓夸……
這……反倒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活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至於美容儀,便是專門針對臉部皮膚研究出來的工具,用完之後,會使臉部皮膚緊緻,更不易衰老。」
「這東西,哀家倒是第一次聽。」
蘇見月隨手搬過來一張圓凳,放到了太后的身前坐下。
「這些啊,只是民女家鄉獨有的一些小玩意兒罷了!太后娘娘您膚若凝脂,鳳儀萬千,眉不畫而濃,唇不點而紅,民女若是有太后您這麼好的底子,那些玩意兒,民女定然是不用的。」
蘇見月真心實意地夸。
她堅信,只要馬屁拍得好,一生無憂沒煩惱!
只要嘴甜會來事,婆媳融融樂無極!
「趕明兒,民女將那些物件兒拿來,給太后您用一下,您就知道那東西的妙處所在。」
說完,蘇見月指了指自己的眼角。
「不信,您看看民女的眼睛,民女經常熬夜,若不是保養得宜,這雙眼睛,只怕是見不得人!」
太后仔細湊近了去看,蘇見月的眼睛,果真又大又漂亮,半點細紋瑕疵都沒有。
「終究是你年輕,哀家已到了這般年紀,哪裡能與你這般小年輕去比?」
「太后您又不老!」
蘇見月這話說的,倒是真心實意。
「在民女的家鄉,如您這般年紀,還未成婚或者剛剛成婚的女子,比比皆是,反倒是民女這般年紀的姑娘,都不大想成婚呢!」
這話倒是新奇。
「哀家今年,三十有八,已是半截身子入土……」
「胡說,女人三十一枝花,男人才是豆腐渣,在民女的家鄉,便是四五十歲,再成婚,也是可以的。」
「你的家鄉在何處?為何哀家從未聽過這樣的習俗?」
「民女的家鄉,可遠了!」
還得翻過一張床才能到。
真是一點兒也不方便!
「那你與皇帝,究竟是如何認識的?」
「這件事……」
蘇見月面露委屈,泫然若泣!
「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初見陛下之時,民女的魂都差點嚇飛了!」
說話,講究說一半,留一半。
只要表情做到位,你愛咋想無所謂!
看她這模樣。
太后與桂嬤嬤對視一眼。
瞬間,腦補出了一場強取豪奪的大戲。
「你也是個可憐的姑娘,日後無事,便來找哀家說說話吧!跟了陛下這麼些時日,陛下都未給你名分,也真是委屈你了!」
蘇見月瘋狂點頭。
「太后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人美心善,宛如佛陀在世!」
「你這張小嘴,倒是甜得很!」
蘇見月羞澀一笑。
「民女也沒想到,能與太后您一見如故,民女瞧著建安城的冬日,天氣乾燥得很,屋子裡頭燒著地龍,更是能將人烤乾,太后您的皮膚都顯乾燥,民女可以為太后您調出一個方子,替您敷臉,補補水分,更能使太后肌膚嫰如新,太后可想試試?」
太后也來了幾分興致。
「你現在便能弄那些?」
蘇見月衝著太后眨眨眼。
「那是當然。」
破軍在外頭等地,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兒。
他恨不能將耳朵拉到天上去,仔仔細細地聽著裡頭的動靜。
然而。
等了半晌,裡頭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他攥緊了拳頭。
陛下怎麼還不來?
要不,他衝進去看看?
他這一邊急得團團轉。
蕭玉祁那邊也沒好到哪裡去。
得了信,他連一句散場都來不及說,便急匆匆地從瓊華殿離席。
好在多福撐得住場子。
說了幾句場面話,井井有條地將一眾大臣們,全部恭恭敬敬地送出了宮外。
蕭玉祁帶著一隊羽林衛,浩浩蕩蕩的,用最快的速度,趕去慈安宮。
宮門被人一腳踹開。
守門的婆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撞得,一個個地四仰八叉,哎喲亂叫。
蕭玉祁一步都不敢歇息。
段承之緊隨其後,拿下了慈安宮內一眾婢子。
等到蕭玉祁氣勢洶洶地站在慈安宮內殿往裡看去的時候。
他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誰能告訴他,這一屋子的黑面女鬼,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內殿五個人,有一個算一個,臉上全部塗上了一層黑乎乎的東西。
只漏出兩隻眼睛,兩個鼻孔外加一張嘴在外面。
臉上其餘的部分,盡數被那一層烏漆抹黑的東西填滿。
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他這般大的動靜,將裡頭的人全部嚇了一跳。
相比於他的焦躁急切,蘇見月眼底明亮的笑意,與他想像中淒悽慘慘戚戚的模樣,大相逕庭。
「你們這是……」
???
他終於問出了聲。
蘇見月的手裡還拿著一隻碗,裡面裝著黑乎乎的玩意兒,沖他招了招手。
「蕭玉祁,你來了?你要不要也試試這個?」
蕭玉祁:「……」
所以,他擔心的三魂去了七魄,都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