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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疼怎麼不說?

2024-11-04 10:28:42 作者: 江搖舟
  裴景川最後雖然完勝周鴻遠,心情卻還是不大好。

  這個窩囊廢到底哪隻眼睛看出姜媚不願意待在他身邊的?

  裴景川越想越滯悶,呼吸不免重了些。

  黑暗中,姜媚痛吟了一聲,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裴景川敏銳地意識到不對,他掐斷思緒,沉聲問:「怎麼了?」

  「奴婢沒事。」

  姜媚軟聲應著,整個人往他懷裡鑽,乖順的不行。

  裴景川心裡發癢,卻越發覺得不對勁。

  他沒再問姜媚,直接起身點了燈,姜媚連忙扯過被子擋住自己。

  他們對彼此已經很熟悉了,姜媚卻還是習慣在黑暗中與他相擁。

  姜媚的臉色有些白,額頭也冒著冷汗,瞧著有些痛苦,裴景川面色一沉

  「這叫沒事?」

  裴景川折返回床邊,不容拒絕的掀開被子。

  姜媚拗不過他,把腦袋埋進被子裡,悶聲低語:「奴婢真的沒事,公子別這樣。」

  裴景川第一次覺得姜媚的嘴挺硬的。

  都疼成那樣了,她竟然還能說沒事。

  裴景川叫人送了熱水和藥來,霸道地摁著姜媚幫她處理。

  這種事半途而廢本就叫人憋火,偏偏姜媚還害羞彆扭地動來動去,裴景川有些壓不住火,抬手輕輕拍了姜媚一下。

  「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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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確定自己只用了三分力,但姜媚皮膚太白,他不過是隨意一拍,竟在上面留下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巴掌印。

  姜媚僵著身子不敢動了,裴景川盯著那個巴掌印,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深吸了兩口氣,才壓下狂躁的不可言說的念頭繼續擦藥。

  擦著擦著裴景川想起不對勁兒來。

  「什麼時候傷的?」

  他剛剛是用力了些,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腫成這樣。

  姜媚知道瞞不了了,悶聲說:「就是奴婢給公子做紅燒獅子頭那日。」

  那日她主動求好,他失了控,像是要把她弄死在床上。

  裴景川的臉黑了下去。

  這兩日他食髓知味,每日夜裡都拉著姜媚纏綿,他還以為她也很享受,誰知她竟忍著痛在討好他!

  在她眼裡他就是這樣的禽獸?

  裴景川當即把人從被子裡撈出來質問:「受了傷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說?」

  他面色冷寒,牙關緊咬,下顎銳利如刀削,當真是氣狠了。

  姜媚不敢看他,低著頭怯生生地說:「因為奴婢很喜歡。」

  「什麼?」

  姜媚抓緊被子,過了會兒,鼓足勇氣抬起頭看著他說:「因為奴婢也想要與公子親近。」

  姜媚在花樓受過調教,但她從頭到尾只有裴景川,縱然當初為了討他歡心做了一些大膽的事,本質上也還是羞怯矜持的。

  她說想要與裴景川親近,比說喜歡還要更打動他。

  方才湧起來的怒火和被周鴻遠激起來的不快煙消雲散,裴景川繃著臉「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擦藥的動作卻放輕了很多。

  不過對姜媚來說,不管動作有沒有放輕,裴景川幫她擦藥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擦完藥,姜媚要躲進被子裡,裴景川卻又按住了她,粗糲的指腹壓在那塊小小的疤痕處。

  姜媚渾身一僵,臉上血色盡褪。

  「怎麼來的?」

  裴景川沉沉地問。

  那傷在大腿內側最深的地方,很是隱秘,哪怕裴景川總是與姜媚纏綿,之前也不曾發現。

  他在刑部審了不少犯人,很快判斷出那疤是被烙鐵燒傷的。

  那樣的位置出現這種傷,姜媚經歷的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裴景川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沉鬱暴戾。

  很想殺人。

  姜媚垂著眼瞼,啞聲道:「這是花樓的規矩,贖身可以,但這輩子只能帶著這樣的烙印生活。」


  撒謊!

  花樓根本沒有這樣的規矩。

  裴景川的神情越發晦暗幽深,但姜媚不肯如實說,他也沒有追問,收斂了氣息,洗了手擁著姜媚睡下。

  第二天,花樓老鴇便被「請」到了刑部。

  「恭喜大人高升,咱們樓里最近又來了好些多才多藝的姑娘,大人有時間來玩兒呀。」

  老鴇背後有靠山,見到裴景川也不害怕,還笑呵呵地攬生意。

  裴景川冷著臉沒有理會,負責刑訊的獄卒走到炭盆旁邊,用鐵鉗撥了撥裡面的炭。

  鐵鉗早就燒得紅透,輕輕一撥便有火星騰起,在幽暗的牢房格外醒目,老鴇臉上的笑僵了僵。

  她想起一件舊事。

  她把裴景川重金包下來的姑娘送給了另外一位客人。

  她不想捲入兩個大人物的紛爭之中,把知情的人都處理了,等那姑娘回來,就讓那姑娘贖身走了。

  那姑娘走時,身上帶著傷,血呼呼的一片,正是被烙鐵烙的。

  事發後,裴景川把花樓幾乎翻了個底兒朝天,她始終沒敢泄露半個字。

  按理,他不該知道的呀。

  「大人別不說話呀,你這樣奴家怪害怕的。」

  老鴇小心試探,裴景川涼涼地掃了她一眼,背轉過身去。

  獄卒上前,把老鴇綁在長凳上,拿起燒紅的烙鐵。

  老鴇終於慌了,急急開口:「大人饒命,奴家不知做錯了什麼,求大人明示!」

  裴景川抬手示意獄卒停下,幽幽道:「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聽到這話,老鴇心裡「咯噔」了下。

  她可以肯定裴景川是知道那件事了。

  可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老鴇一邊思索著可能出賣自己的人,一邊小心應對:「大人可是要問春娘的事?」

  裴景川沒說話,手指動了動,獄卒便拿著烙鐵繼續靠近。

  他要重點,不聽廢話。

  「大人饒命,奴家也是不得已啊,若是奴家說出那位的身份,奴家走出這裡也會死的。」

  裴景川背轉過身,下一刻,老鴇悽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座地牢,皮肉燒焦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老鴇疼得暈死過去,又被獄卒用一瓢鹽水潑醒。

  傷口被鹽水一浸,痛意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撕碎。

  裴景川仍背對著她,語氣森然:「你若不說,連走出這裡的機會都不會有。」

  老鴇驚恐地瞪大眼睛,正要說些什麼,他手下的楊主事火急火燎的趕來:「大人,你可不能濫用私刑啊,這是違律的。」

  老鴇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這是有人來救她了。

  裴景川深深地看了楊主事一眼,淡淡道:「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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