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為什麼不吊死在齊家?
2024-11-03 05:03:29
作者: 無間之令
朝夕聞言,立刻嚇得白了臉,可驚恐和不服氣之下,心裡又莫名生出了幾分孤勇,正想著就是夫人當真要打死自己,她也要臨死之前,幫自家姑娘說兩句話。
卻不想容枝枝一步,攔在了朝夕的身前,擺明了不准人動她。
朝夕看著姑娘纖細單薄的背影,卻覺得高大無比,她唇瓣微闔動,眼裡已經有了淚光:「姑娘……」
她心裡這會兒已是後悔死了,姑娘幾次三番提醒自己,要穩重,不要多話,因著她的身份到底是奴婢,容易被人揪著錯處,可自己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王氏看著容枝枝的舉動,眉心蹙起,厭惡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為了一個賤婢,忤逆母親不成?」
容枝枝也顧不得臉上的疼,看王氏的眸光極淡:「母親多心了,只是朝夕是祖母買來伺候女兒的丫頭,您若是下令打死了她,祖母那邊恐怕會不快。」
朝夕又有什麼錯呢?其實也不過就是想幫自己說出容姣姣挑釁的真相罷了。
可朝夕不清楚,母親不喜歡的哪裡是朝夕開口,她不喜的是自己這個女兒罷了!所以母親瞧什麼本就是不順眼的,哪裡又容得了自己和朝夕出言分辯?
王氏怎會聽不明白,這死丫頭的意思,便是若自己打死了朝夕,她就要去找老太太告狀!
這令王氏的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好你個不孝的東西,竟敢拿你祖母壓我!」
容枝枝輕聲道:「母親言重了,女兒不敢。女兒只是為母親著想,擔心母親因此與父親離心罷了。」
這話生生就是戳到了王氏的心窩上。
這幾年老太太越發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媳,而夫君卻又是至孝之人,因自己不能令婆母滿意,夫君嘴上不說,可看得出來是頗有不滿的。
若再為這點子事,惹得老太太不高興,怕是夫君都要睡到書房去了。王氏是真心愛容太傅,哪裡受得了這個?
想明白了這些,王氏勉強壓了心裡的火,盯著容枝枝諷刺道:「難為你有心了!」
容枝枝這哪裡是為自己著想,分明是清楚自己的軟肋,知道自己緊張什麼。
容枝枝知曉,母親說出這句話,便意味著朝夕不會有事了。
然而容姣姣還不明就裡,拉著王氏的手道:「母親,您還真當姐姐為您考慮不成?朝夕不過是一個侍婢罷了,她自己心疼自己的丫頭,不想讓您打殺了,才把父親也拿出來說事,父親哪裡會真的與您計較!」
王氏看了她一眼,不快道:「好了,不必說了!」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她這個小女兒,竟是半點容枝枝的聰明都沒學到,但凡姣姣有枝枝半點智慧,自己能少操多少心?
容姣姣被王氏這般呵斥了一聲,嚇了一跳,也不敢再教唆母親殺人。
便只一副維護王氏的模樣,看了容枝枝身後的朝夕一眼:「狗奴才,母親饒了你的性命,你還不磕頭跪謝!虧得是遇見我母親這樣明事理大度的女主人,不然你幾條命都不夠死!」
容姣姣討厭容枝枝,自然也討厭容枝枝的狗,朝夕在容姣姣的眼裡,就是一條容枝枝的忠犬,不餵骨頭都能幫著容枝枝咬人那種。
王氏聽完,只覺得姣姣不愧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說話極是貼心。
朝夕聽著容姣姣顛倒黑白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哪裡是夫人明事理大度饒了自己的命,分明就是自家姑娘為自己爭取的活命機會。
可為了避免姑娘為難,她還是跪下了:「多謝夫人寬宥!」
王氏輕蔑地看她一眼,也懶得再在朝夕的事情上花心思,不過就是一個賤婢罷了。
她轉而看向容枝枝:「你府上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嫁出去了三年,連自己夫君的心都看不住!」
「鬧出如此笑話,現在整個京城誰不說你沒用?賢德,光有賢德的名聲能幹什麼?抓不住男人的心,一切都是白搭!」
「他去了昭國,你就不知道給他寫幾封信,聊表相思之情,叫他記掛著你嗎?竟給了那亡國公主可乘之機,鬧得我們容家也跟著丟人!」
若是從前,王氏說自己什麼、罵自己什麼,容枝枝都是聽著。
可今日,種種的事情加起來,她心裡太累了,她不想忍了。
於是她平靜地道:「母親,齊子賦隱姓埋名出去做密探,是不能收女兒的信件的。」
但凡有幾分見識的人,都該清楚為國出去做間客,是多麼私密的事,有的時候,國內甚至還要偽裝人已經死了的假象,連家裡人都騙著。
哪裡還有什麼可能傳遞書信,聯絡感情?
母親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對方眼下這麼說,不過就是因為不喜歡自己,也根本懶得思考這些,所以想到什麼罵什麼罷了。
王氏被噎了一下,深覺沒臉,顯得自己好似沒腦子一般。
便是繃著一張臉,再次轉移了話題:「所以你當不了齊子賦的正妻了,便回來找你妹妹的麻煩,威脅要與你妹妹同歸於盡?」
「我真是造孽,也不知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才攤上你這樣惡毒的女兒!」
「早知道這般,你出生的時候,我就應當掐死你才是!便也沒得似今日一般的難堪事!」
容枝枝溫言提醒道:「母親,我出生的時候,您已經掐過一回了。」
該是她來問,自己上輩子做了多少壞事,才攤上這樣一個偏心又不講道理的母親才是。
王氏聽完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不曾想這樁秘事,容枝枝自己竟然知道。
她當即惱火地道:「那還不是怪你!一出生便是難產,竟是腳先出來,險些活活痛死我!似你妹妹,都不需我如何使勁,便生出來了,這便是來報恩的孩子!」
「可你!你從出生的那天,我便知道你是來討債的!若非是如此,怎會這樣不孝,往死里折磨你的母親?」
「現在好了,險些要了我命不說,還要被齊家人貶做妾室,要我跟著你丟人現眼!」
「我也不知道你今日回家來做什麼,為什麼不吊死在齊家算了,如此我們還能去齊家討個公道,挽回家裡的聲譽,也省得連累了你妹妹今後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