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知以為周西野就是跟她玩鬧一下,畢竟天還亮著,方華隨時也可能會回來。
就周西野的性格,肯定不會在大白天對他做過分的事情。
結果,她錯看了周西野。
在床上折騰一個小時,才肯鬆手,還親著她的眉眼,笑著貼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周西野去做晚飯,姜知知躺在床上欲哭無淚,她好像把周西野帶壞了?
也不對,家裡的小氣球,給她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感覺,每次都是周西野領的。
他倒是把這件事很放在心上!
姜知知躺下床上緩了口氣,才起來穿了衣服出去。
周西野在廚房做飯,旁邊還生了蜂窩煤的爐子,上面還在咕嘟咕嘟熬著藥。
姜知知背著手過去,抬著下巴故作生氣的哼了一聲:「周西野同志,我對你提出嚴肅的批評,你這個作風,嚴重影響到了思想積極進步的姜知知同志,所以你要跟她道歉。」
周西野嗯了一聲:「晚上,我一定會很認真的給姜知知同志道歉的。」
姜知知瞬間警惕起來,周西野說的道歉,不會是她想的那樣道歉吧?
退了一步:「不行,我要背東西,爭分奪秒的背!」
周西野不逗她了:「爐子上是給小川熬的藥?」
姜知知點頭:「對,一會兒吃了飯,你給他送過去,看著他都喝完。」
她看中藥包里還有黃連,所以她添水時,故意多添了一點,這樣能熬出滿滿一大碗!
周西野聽姜知知語氣里都帶著莫名的興奮,能猜到她又幹了什麼,卻也不揭穿:「一會兒你在家,我去很快就回來。」
又想到今天中午,宋冬去找他說的事:「今天宋大哥找我了,關於王小六的事情,有了一點進展。」
姜知知瞬間來了興趣:「什麼進展?」
「王小六確實在賭博,而且他們賭的金額還挺大,至於錢怎麼來的,就不清楚。糧票工業票,所有票也是他們的賭資。」
「然後這些票,也有人專門來收,高價在市場上流轉。」
姜知知嘖嘖兩聲:「能賭博的,恐怕都是一些挺背景的孩子吧?畢竟普通人可玩不起。」
周西野搖頭:「不是,還有一些工人,有的也有家庭,就想走個捷徑多弄點錢,把一個月的工資搭進去,還有的就寫了欠條,會有專門的人上門去要錢。」
姜知知挺驚訝:「還有人敢幹這個?」
不過想想也對,不管什麼時候,總有膽大的亡命之徒。
「現在公安已經盯上,應該很快就會被連鍋端了,而王小六也已經是重點嫌疑人,懷疑他是賭博的組織者。」
周西野說完,姜知知就直搖頭:「要是這樣,周小川被王小六玩的團團轉,那簡直太正常了。」
這個觀點,周西野是贊同的:「王小六因為家庭背景,在社會上糾結了不少臭味相投的朋友,不知道之前,小川有沒有跟他一起去過。」
姜知知感覺周小川就算跟著去,也不會覺得王小六做的不對,甚至覺得王小六好厲害,竟然還有這樣的頭腦。
想著,推著周西野的胳膊提醒:「你一會兒去醫院,千萬不要跟小川提這件事,免得他沒腦子,先跟王小六通風報信。你那個蠢弟弟,還真的能做出來。」
周西野含笑:「這點輕重我還是知道的。」
……
周小川喝了周西野送去的藥,半小時後上吐下瀉,吐出來的東西,也是腥臭難聞。
讓方華還嚇一跳,看著趴在床邊吐的周小川,有些懷疑的問周西野:「這個……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藥有問題?」
周西野很肯定的回答:「不會,應該是正常反應,上吐下瀉,可能也是排毒的一部分。」
方華想想也對,要開口,就見周小川忙不迭的爬起來,捂著屁股往外跑。
還沒跑到門口,就沒憋住,一路流著黃湯的跑了。
方華都忍不住捏著鼻子:「這樣……會不會把人拉壞了。」
周西野沒吱聲,準備去鍋樓房找一些爐灰來遮蓋地上的污穢。
從鍋爐房拎著一桶爐灰上樓時,遇見了穿著一身紅衣,圍著白色圍巾的孫曉月。
孫曉月見周西野,趕緊扒拉了下頭髮:「周大哥……」
周西野停下腳步,皺眉看著快步走近的孫曉月:「你來找周小川?」
孫曉月害羞點點頭:「嗯,我聽說小川病了,我來醫院看看,我媽說以前我和小川關係很好。」
周西野目光犀利冷肅,盯著孫曉月看了幾秒:「你們關係確實不錯。」
孫曉月眼睛一亮,驚喜的看著周西野:「周大哥,真的嗎?我還以為我媽騙我呢。」
她沒想到周西野竟然願意搭理她,還跟她說話了,有些驚喜。
她現在發現,男人都是賤貨,只要發發嗲,撒個嬌,多誇他們幾句,他們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能飄起來。
然後就會聽話的被她玩弄在手心。
自認柔美的笑著:「周大哥,你拎這麼多爐灰幹什麼?」
周西野擰眉:「小川吐了……」
話沒說完,孫曉月伸手:「周大哥,是用來打掃的嗎?我來,我之間在鄉下幹了不是農活,這些事情還是我來干吧。」
周西野沉默了下,把桶子遞給孫曉月:「你們很久沒見,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孫曉月歡喜的拎著桶子,雖然疑惑今天周西野的態度,卻也沒多想。
畢竟周西野說話時,一直是冷冰冰的語氣。
拎著桶準備上樓時,周西野突然開口,語氣更冷厲了一層:「如果,你又想利用小川,你最好想想,姜家你能不能待下去!」
孫曉月僵硬的停住腳步,轉身向周西野什麼意思。
結果,周西野已經頭也不回的出了住院部的門……
孫曉月咬了咬後槽牙,氣的拎著爐灰去周小川的病房。
當看見病房裡滿地的污穢,還有糞便時,整個人有些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