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陳凜，阮舒怡以往只要主動，分分鐘被壓。
但這次情況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任她如何主動，男人像塊木頭，手也只是靜靜地摟著她，未動分毫。
而她卻感覺到自己身體裡那種鮮活的，對喜歡的人的渴望，她不再是一具空殼。
沒有人會不享受這種和喜歡的人親近的感覺，她也有些沉迷。
陳凜喉結滾了滾。
阮舒怡拉開一點距離看他，「還裝嗎？」
陳凜臉上沒表情，但白皙的臉卻浮起可疑的紅暈，嗓音有些緊繃，「我裝什麼了？」
阮舒怡：「……」
行啊，還裝是吧。
「你是不是非要我……」她有些惱，想戳穿他的偽裝，然而手腕被男人一把攥住。
「別亂動。」他一本正經。
阮舒怡真是無語了，這狗東西還演上癮了，「你不是要我表達誠意嗎？我表達完了，我看沒誠意的人是你，和我還演起來了，你什麼德行，我不知道嗎？」
她要從他腿上下去，可他的手卻緊緊地扣住她的腰。
「我也在表達誠意，你沒看出來？」他說：「我腦子裡不是只有睡你這件事，就算你心情不好，以後也不要再冤枉我，行嗎？」
說著聲音小了些，「你說那種話，我受不了。」
他的眼神分外認真，阮舒怡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個男人啊。
一想到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沒有再試圖從他腿上下去，而是湊過去，輕輕地親吻他的臉，語氣帶著輕哄的意味，「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說那種話。」
她還有時間，可以讓他和阮皓言再培養培養感情，不該操之過急，而且現在，比起妥善安排一切然後認命地等待生命終結，她想要活下去的欲望要更強。
她也想要相信，她能活下去。
她不止有可愛的兒子，還有這麼好的男人，她越來越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
陳凜愣了下，這個吻輕若鴻毛，落在面頰，帶著安撫的意味。
這個吻不是他要來的，完全是她主動，且是為了哄他。
所以她也是在意他的感受的吧……
他微微側臉，同她對視，不過幾秒，抬手一把扣住她腦後，吻上她。
阮舒怡腦子已經不太能跟上了，幾年了，這男人還是這麼的……讓她難以招架。
腦子徹底陷入混沌之中，她不得不張著唇才能呼吸，緋紅蔓延到了身上，她心跳劇烈。
思緒緩慢回籠，她眼底仍蒙著一層霧氣，回神時發現自己的手緊緊地揪著男人的衣服。
白襯衣被她抓出了深深的褶皺。
陳凜又親了親她汗濕的鼻尖。
良久，呼吸緩緩平復，陳凜躺在她身側，兩個人都沒說話。
阮舒怡在賢者時間裡，想起什麼，紅著臉看他，「那你呢，你……」
陳凜抬起她下巴，「沒事，你陪著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阮舒怡安靜幾秒，忽然翻過身，拱進他懷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溫存過，這會兒，她很醉心於他身上的氣息，能呆在他懷裡，心底就很滿足。
陳凜垂眸，唇角勾起來，手摟住她。
「其實我大概知道你那天在鬧什麼彆扭，」他忽然開口，「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喜歡樂樂。」
阮舒怡身子一僵。
「我雖然討厭小孩，但是不排斥樂樂，樂樂確實很可愛，」陳凜斟酌了下，道：「不過你也得給我點時間，我和樂樂不是還在接觸中麼，或許有一天我會很喜歡他也說不準，不過我說的那句話，確實是真的，且永遠有效，就是……」
他頓了頓，「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你在我心裡，都是第一位，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只能排在你之後。」
他攥住她的手，拿在唇邊親了親她手背，近距離地深深注視著她的眼眸，「明白嗎？」
阮舒怡抿唇，心口像有溫暖的溪流浸潤，她輕輕點了點頭，又抱住他。
不多時，劉姐帶著阮皓言回來了。
陳凜人模狗樣來到客廳和阮皓言說話，阮舒怡還在洗手間用冷水洗臉，好給自己降溫。
阮皓言問陳凜：「媽媽呢？」
陳凜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腮紅打多了，在洗臉。」
阮皓言畢竟是小孩，一點沒懷疑，拉著陳凜又和語音機器人說話。
陳凜看著阮皓言玩，安靜片刻忽然開口，壓低聲對阮皓言說：「樂樂，你會有爸爸的。」
孩子會給語音機器人起那樣的名字，想來到底還是在意自己生活中爸爸的缺席。
別的小孩擁有的，而他卻沒有。
陳凜其實很明白這種感覺，畢竟他是個孤兒。
阮皓言聞言有點愣，顯然沒想到玩得好好的，話題怎麼忽然被扯到這裡，他反應幾秒，才嘟囔一聲，「我有的，就是三百斤呢……比別人的爸爸都胖好多。」
陳凜：「……」
他已經快要等不及和阮舒怡算這筆帳的那天了，她到底在想什麼？阮皓言就是個小顏控，她還在小孩跟前這樣編排他。
他想了想，說：「放心，我們樂樂以後不但會有爸爸，而且會有個身材很好，很帥的爸爸。」
他很不要臉地給自己貼著金。
阮皓言眨著大眼睛，「真的嗎？」
「真的。」他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叔叔和你保證，不過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別人，只有你乖乖保守這個秘密，爸爸才會出現。」
阮皓言不解，歪著腦袋想了下才問：「這個爸爸這麼害羞的嗎？」
小孩天真無邪，對自己爸爸的厚臉皮一無所知。
陳凜「嗯」了一聲，「所以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包括媽媽。」
阮皓言點了點頭，很乖的樣子，「我知道了，那我和誰都不說，等爸爸。」
陳凜笑著捏了捏小孩軟嫩的臉，為了阮舒怡，也為了能早日和阮皓言相認，他一定要更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