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你帶他們回隊,順便熟悉一下環境。」
謝瀾之在褚連英羨慕、嫉妒的目光注視下,緩緩沿階而下。
男人的背影身姿欣長,被軍裝包裹的精瘦有力腰身挺直,不經意釋放出高不可攀的距離感。
褚連英沒好氣道:「我就不該來供你差遣,早知道去柳苼那裡混日子了。」
謝瀾之的低笑聲響起:「去了他那,你就被糟蹋了,在大院裡除了我,就屬你武力值最高。」
「那是!你褚小爺是誰,大院的小霸王!」
被誇了的褚連英,瞬間飄飄然起來,嘴角咧開的弧度很大。
已經走遠的謝瀾之,清雋面孔露出一抹痞笑。
大院的小霸王?
遇事永遠溜得比誰都快,人稱外號飛毛腿。
謝瀾之先去了謝母所在的那輛私家車,隔著玻璃窗說了幾句話,這才朝他那輛越野車走去。
秦姝坐在副駕駛,雙眼掃視著圍觀的人群,試圖從中找出可疑分子。
謝夫人出事,也就在這半個月左右。
那些早就盯上她的人,說不定就藏身於其中。
謝瀾之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見秦姝扒著車窗往外看,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
他沒事人一樣,輕笑地問:「在找什麼呢?」
秦姝剛想說沒什麼,忽然靈光一閃,心底有了個主意。
她狡黠眼眸微動,抿著唇說:「我今天跟媽出門,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
謝瀾之剛啟動車準備離開,聞言停下來,雙眉緊緊擰著。
他口吻嚴肅地問:「你確定?」
秦姝其實就是隨便找了個理由。
不過這件事,總要先引起謝家的注意力。
以免之後謝夫人真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了。
秦姝沒什麼底氣,眼底浮現出一絲心虛,可她還是咬著牙點頭。
殊不知,她這副模樣落入謝瀾之的眼中,立刻就分辨出來她在說謊。
寧可說謊,也要找這樣漏洞百出的藉口,可見事情有點嚴重。
謝瀾之經過之前的幾次試探,知道秦姝不會告知他緣由。
即便如此,這件事已經引起他的警惕心。
畢竟,秦姝每一次不經意提起的事,事後都帶來意義非凡的影響。
謝瀾之揉了揉秦姝的頭髮,柔聲說:「知道了,我回頭跟爸商量一下,會加強警戒的。」
秦姝笑著點頭,又補了一句:「重點查一查外國面孔。」
「好,都聽你的。」
謝瀾之什麼都沒有問,開車往大院駛去,身後跟著謝家的私家車。
*
謝家,臥室。
「嘶——!」
「輕點!好疼的——」
坐在床上的秦姝,露出一截瑩白的腳踝,垂眸去看捧著她玉足的男人。
謝瀾之單膝跪在地上,眉心緊緊擰著,小心翼翼地取玻璃碎片。
他嗓音低啞:「阿姝再忍忍,我要把玻璃碎片都取出來。」
「可是好疼。」
坐在床上的秦姝,眼眶泛紅,似水的眼波流轉。
看著既可憐,又嬌媚的撩人心尖。
謝瀾之聽著她嬌聲嬌氣的哭腔聲,薄唇緊緊抿著,只恨之前對那些劫匪下手還是輕了。
秦姝全身上下都是傷,臉、手、足,回來的路上還說腰也痛。
謝瀾之深呼一口氣,下手的動作越發輕了。
過了許久,總算是把腳踝上的傷處理好。
接下來是臉,手,還有手腕。
秦姝躺在床上,享受著謝瀾之的照顧,眼底的淚意逐漸褪去。
沒過多久,她因體力消耗過多,有點犯困了。
秦姝的眼眸半闔時,一隻溫熱的手,在她肌膚細嫩的脖頸遊走。
她抬手推了推,嘟囔道:「別鬧,困了。」
謝瀾之眼神陰霾地盯著,她脖頸上被玻璃碎片,劃出的一道很淺的血痕。
這是秦姝嫁給他後,第一次受這麼多的傷。
哪怕是兩人同房那晚,他都在極力克制壓抑自己,生怕真傷到了秦姝。
那幫畜生,就該立刻執行槍決。
謝瀾之深呼一口氣,斂起眸底的怒意,幫像只小懶貓一樣的秦姝,輕輕挽起面頰上的髮絲。
他聲音又低又柔:「你睡,我幫你上藥,輕輕的好不好?」
「……嗯。」
過了許久,秦姝聲音懶懶地應了。
謝瀾之密長眼睫掩住半眸,把眼底的慾念渴望壓下去。
秦姝仿佛貓咪撒嬌般的柔軟鼻音,都讓他輕易撩撥。
她簡直就是勾人魂魄的妖精!
謝瀾之運了運氣,拿起桌上的藥膏,給秦姝脖頸上的血痕抹藥。
他的動作很輕,生怕會讓淺眠的秦姝驚醒。
傷都處理完後,謝瀾之起身準備離開,忽然想起秦姝說過腰疼。
謝瀾之又坐了回去,湊近秦姝的耳邊,輕聲哄道:「阿姝,翻個身。」
「幹嘛啊?」
秦姝紅唇發出軟糯,很有韻味的含糊聲。
謝瀾之繼續哄:「上藥,很快就好。」
躺在床上的秦姝沒有動,他就開始誘哄:「阿姝乖,翻個身再睡。」
秦姝黛眉輕蹙,被他磨得沒辦法,慢騰騰地翻了個身。
謝瀾之的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這抹笑意,在看到秦姝腰間的指印後,頓時消影無蹤。
謝瀾之的眼神一暗,黑眸透露出來的冷冽,幾乎要凝成實體。
白皙的腰肢上,有一個略粗的手指印,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
謝瀾之心底的悔意,直飆頂峰。
他之前在金店,果然還是下手輕了。
謝瀾之盯著柔軟纖細,凹凸有致的側腰,蘸了一下藥膏,指尖輕顫地塗抹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
他都沒敢在秦姝的腰上,留下這麼狠的印跡。
那個畜生,他怎麼敢!
謝瀾之的臉色鐵青,心疼與醋意如風暴般在他內心肆虐,久久無法平息。
他翻湧的內心無法克制,導致下手有點重了。
「嘶,疼——」秦姝低吟著喊疼。
謝瀾之立刻慌了手腳,柔聲哄人:「抱歉,我輕點。」
秦姝動了動腰身,就沒動靜了,呼吸也逐漸恢復均勻。
謝瀾之盯著她仿佛一把柳枝,柔軟婉轉的細腰,視線有點移不開。
眸光下移,落在略翹而圓的美……臀上,景色愈發奪人心目了。
謝瀾之收回視線,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然而,在上完藥後,他單膝跪在床沿。
骨感分明的雙手,箍在秦姝的側腰上,男人的頭顱,緩緩低下。
他的唇,落在性感小巧的腰窩上。
一個很輕的吻。
仿佛僅為蓋一個章,宣誓主權。
可謝瀾之的肌肉緊繃,弓起的精瘦腰身,跪伏膜拜的姿態,畫面太欲了。
尤其是秦姝的腰,在敏感地回縮時。
那份極致的曖昧氛圍,在空氣中快速蔓延,甜到發膩。
謝瀾之給秦姝拉了拉衣服,蓋上被子,腳步匆忙地往浴室走去。
一個小時後。
謝瀾之再出來時,換了一套比較休閒時尚的運動衣。
他淨短的碎發半濕,濃顏系的面部輪廓籠罩著一層薄紅,眼尾處也泛起一抹淺紅。
又撩又欲!
渾身的荷爾蒙氣息爆棚!
明明頂著一張禁慾臉,卻超級欲撩,仿佛如行走中的春.藥。
仔細去看,謝瀾之眼底還殘留著無比攝人,沒有完全褪去的瀲灩慾念。
他隨手把毛巾搭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密封文件,一邊看一邊快速平復,身體還殘留的事後熱氣。
時間緩緩流逝。
謝瀾之把文件裝入檔案袋,轉過身去看,躺在床上沉睡的秦姝。
她睡得倒是香,還有點輕微的打呼。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可見她真的累壞了。
謝瀾之走上前,食指曲起,在秦姝小巧的鼻尖上,輕輕颳了一下。
「過幾天再收拾你。」
男人暗啞嗓音,帶著濃濃的期待。
*
謝父的臥室。
謝瀾之雙腿交疊,坐姿鬆弛地倚靠在椅背上,神色冷峻而漠然。
他清冷嗓音不疾不徐地匯報,在金店發生的種種細節。
謝父知曉妻子跟兒媳橫遭禍事,差點被人欺負了。
卻不知道過程是如此的驚險,徹底動了怒。
「反了天了他們!」
「這群人肯定是組織的,查!查他個底朝天!」
謝瀾之搭在膝上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沉聲道:「已經派人去查了,槍枝從哪來的,包括家庭背景都會查出來的。」
謝父點頭:「那就行,最近讓你媽跟你媳婦少出門,年底下比較亂。」
說到這件事,謝瀾之的眉心輕蹙,想起秦姝在車上的那番話。
他沉吟道:「爸,我想查一查機場外來人口的記錄。」
謝父面露不解:「查這些做什麼?」
「我懷疑有人盯上了媽。」
謝瀾之說這話,不是沒有依據。
秦姝初到京市,一直跟在他身邊,從沒有接觸過外人。
她只是跟媽出了一趟門,就說有人盯上她們了,還直指外國面孔。
謝瀾之覺得秦姝是在提醒他,他媽很可能有危險。
謝父也是個老婆奴,一聽事關自己的妻子,臉色不禁沉下來。
他微眯著眼,沉聲問:「你有什麼依據?」
謝瀾之沒說這事是秦姝提起的,清冷磁性嗓音,淡淡道:「查查外來人員,也沒壞處,圖個安心。」
謝父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後:「查查也好。京市的治安也該提升了,給下面的人都緊緊皮,別到年根底下就鬆懈。」
「我會的,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媽。」
「你媽在樓下看阿權,延胡索來了,親自給他取子彈。」
「嗯,知道了。」
秦姝全身都是傷,無法給權叔處理腿傷。
好在她做了急救止血措施,否則權叔的腿,還真不一定能保住。
*
這天,秦姝在陽台藤椅上曬太陽,腳尖一翹一翹的。
她落在腳墊上的那隻腳踝,露出一道很淺的傷痕,有點刺眼。
在金店遭遇的驚心動魄經歷,已經過去數天,她腳上的傷,眼看就要消失了。
倏然,空氣中瀰漫而來一股腥臭味。
「嘔!」
秦姝沒忍住乾嘔,眼眶溢出一層水光。
坐在對面喝茶的謝夫人,皺著眉問:「這是怎麼了?」
秦姝揉了揉鼻子,「好臭,誰家在燉臭肉?」
謝夫人沒忍住笑了:「咱們院有個徽市的嫂子,應該是她在家做臭鱖魚,你聞不慣這味?」
秦姝不敢深呼吸,軟著聲音說:「是我的問題,嗅覺跟味覺比較敏感。」
「嘔——!」
話剛說完,她又彎腰開始乾嘔。
謝夫人見她嘔得眼淚都出來了,連忙起身扶著秦姝的胳膊。
「這麼不舒服?要不要喝口茶壓一壓?」
秦姝反胃得厲害,說不出話來,揮了揮手拒絕。
謝夫人見不得她這麼難受,起身走到樓梯口,衝著下面喊。
「阿花嫂!把門窗都關上,再去把檀香拿出來,樓上樓下都點了!」
「知咗啦!」
樓下傳來阿花嫂的回應。
謝夫人回頭見秦姝還在乾嘔,很像她當年懷孕的樣子。
不過,她也沒多想。
畢竟兒子絕嗣,秦姝不可能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