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攜著兩個丫頭去北平
十月底，張起峻帶著王允卿、楊拉玉，此外還有王允華帶著呂喜則、柳虎等幾個隊員跟隨，一起坐火車趕赴北平。
這個時代的火車等級制度非常明確，分為頭等車廂、二等車廂和三等車廂。
頭等車廂配有臥鋪、軟座、地毯、化妝室，衛生間等設施，一般也只有政府要員、外國人、大商人和社會名流乘坐得起。
二等車廂條件比頭等車廂差一個檔次，但也提供臥鋪，並可以和頭等車廂一樣進入餐車。能坐得起二等車廂的一般是一些政府低級職員、企業白領和小商人。
三等車廂就只是給普通乘客乘坐的，設施簡陋，沒有臥鋪，乘客也不能進入餐車。
此外有些車廂還給單獨外出的女客提供女客包間，當然也是只有富貴人能坐得起。
考慮到這個時代的火車從鹿灘市去北平需要17個多小時，且路途上弄不好會有車匪路霸出現，張起峻派人出北平這樣的遠差一般都是讓乘坐二等車廂，並配備槍枝（這個時代乘坐火車有持槍證就可以佩帶槍枝，當然總有人能想辦法沒有持槍證也能把槍枝帶上火車），他自己出差也一般是帶槍乘坐二等車廂。
不過這次帶著王允卿和楊拉玉，他就想奢侈一把，把他、王允華、王允卿和楊拉玉辦成了頭等車廂，呂喜則、柳虎等隊員辦成了二等車廂。
剛進入頭等車廂，他們竟然遇到了五公主！陪同她的還有女兒女婿奇俊鵬夫妻！
兩下寒暄過，就坐在一起聊了起來，五公主詢問他們去北平幹什麼，他們只說是去辦皮毛銷售方面的一些事，他們禮貌地沒有詢問五公主去北平的緣由，五公主自己主動笑著說是帶女兒女婿去走走北平的親戚。
她這麼一說，張起峻卻捕捉到她腦海里釋放出來的模糊意念，原來竟然是要去北平告馬家的狀！
好像是舊清庭曾給河套這邊的八旗子弟撥過一筆什麼福利款子，原本存在鹿灘市的一家商行里吃利息，如今竟然讓馬家給提出去充做軍了！
臥槽，這馬家一來北疆省就這麼胡搞起來了！
而且馬家這一段時間還成立了籌局、軍糧局，都是要給老百姓各種攤派的！
此外，最搞笑的是，這馬家還成立了一個什麼禁菸善策局！
雖然這什麼的禁菸善策局還沒怎麼開始運行，張起峻卻知道，這本質上就是個公然販賣煙土的部門！
後世地方志中記載，馬家公然鼓勵農民種植大煙，還從寧、甘二省大批收購煙土，和河套這邊的煙土統合起來，然後販賣到北平、海津等地！
不過這些事，五公主不提起，張起峻他們自然也不會提起來，兩邊隨便聊了一陣，然後各自回到自己的包廂。
「這奇俊鵬看起來好像老實一些了？」王允華笑著低聲對張起峻道。
「好像是。」張起峻笑著點點頭道。
兩三個月前，馬耀宗手下的一個營長叫著要去杭愛召鎮去查幾年前的賭館綁架案，結果還沒過黃河就被土匪打死了，這事當時鬧得很大，奇俊鵬自然也聽說了。
張起峻剛才聊天時捕捉了一下奇俊鵬的模糊意念，發現這傢伙對他總算沒有強烈的懷疑念頭了，估計這傢伙對賭館綁架案也已經心死了，不想再去翻騰了。
這就好，張起峻其實真的不想搞奇俊鵬，畢竟在共同抗拒馬家的盤剝上，他們和旗府是同一個陣營，而五公主應該還是這個陣營中的主力。
今年馬家已經跟王家強行免租「租借」了一千畝水澆地用於生產軍糧，王老爺子考慮兩邊實力差距太大，而且當時張起峻正在辦理藥廠資質，一鼻子忍了，
誰知明年馬家會不會變本加厲？
王允華曾一度怒髮衝冠，張起峻勸他以後總有辦法找補回來，王允華才滿心鬱悶地忍耐了下來。
其實就眼前的狀況，不忍耐也沒多少辦法，五公主去北平告狀，有舊清廷那幫遺老遺少們撐腰，或許還能管點用，王家去北平告狀基本只能起到反作用，反而會讓馬家變本加厲。
張起峻和王允華在包廂里聊了一會兒，王允卿過來了，拉他倆去她和楊拉玉的包廂里去聊，王允華不耐煩地擺擺手去呂喜則他們的二等車廂里去了，和兩個丫頭待在一起啥也聊不成，還不如去和隊員們喝酒聊天。
張起峻卻沒辦法和王允華那麼瀟灑，他得去享受自家三口人的溫柔。
嗯，雖然現在楊拉玉還沒有過門，但他已經把她視為自己的媳婦了，只是在王允卿的面前還無法跟楊拉玉親熱，背對著王充卿他倒是能拉拉楊拉玉的手了。
嗯，說是享受溫柔，其實主要是充當王允卿和楊拉玉的旅遊嚮導。
火車剛駛離鹿灘市，兩個丫頭就一眼盲了，王允卿不停地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的山怎麼這樣？這裡人富不富—，總之，有問不完的問題，車還沒到青城，張起峻已經回答得口乾舌燥了。
好不容易過了青城，王允卿終於自己也問得厭煩了，恢恢欲睡地靠在張起峻肩膀上，望著車窗外掠過的一禎禎風景。
這時也的確沒啥好看的了，頗有些像樹人先生筆下的風景，蒼黃的天底下，
遠近橫著幾個蕭索的荒村，或者是蒙古包，不過倒也不是沒有一些活氣，畢竟如今是深秋，還不是樹人先生筆下的深冬，原野中還是很有些深綠夾黃的草和潔白的羊群的。
楊拉玉已經蜷縮著身體躺在臥鋪上向里睡了，王允卿也終於累了，也躺在了臥鋪上，卻還是不肯放開張起峻的手，最終把睏倦了的張起峻也拉到臥鋪上躺下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出遠門的緣故，王充卿變得像個纏人的小丫頭。
火車是在晚上通過三晉省雲中市的，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然而王允卿和楊拉玉還是在大家的擁簇中下車轉了轉，呼吸了一些夜涼的空氣，看了看燈光明亮人來人往的車站，以及車站後面燈火點點的市區，又買了一些烤雞、瓜子等零食，壓著火車的長笛聲回到車廂。
「往回返應該是白天吧？」楊拉玉低聲問道。
「那看坐哪趟車了。」張起峻道。
火車途徑冀省張垣市時倒是白天，正是黎明時分，作為漢蒙貿易的重要區域，張垣市也算繁華，比起鹿灘市卻有所不如，沒有鹿灘市大，也沒有鹿灘市繁華。
不過這裡距離北平市就很近了，過了張垣市，王允卿和楊拉玉的眼晴就一直都很精神很明亮，就等著一睹北平的風采了。
兩人路上也幾次問起張起峻北平到底是怎樣的，張起峻也給她們講不好，他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來描述北平這座古老都市。
他只覺得這個時段的北平，是一個最具東方建築古典美的都市，是一個映現這個古老國度二十四史的都市。
是一個繁華市區和郊區田園結合得很好的都市，是政客、軍閥、財閥、學者文士、名媛名伶、江湖九流、販夫走卒匯集的一個都市。
是一個飲食專家的天堂，是一個採購者的天堂，是一個貧富共居的地方不同於後世北平體現出的一切都是快節奏的「急」，這個時段的北平很有些悠閒的「慢」的格調·
嗯，這些都是這個時段北平這座大都市的風格一一是你離開它閉著眼睛回味它時的風格，但當你一旦踏入進去，好像也就是一個熱鬧繁華的大都市，再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當然，這只是張起峻自己的感覺。
離開北平閉著眼晴想這座都市時，他往往是悠閒的，不悠閒他也不會有閒工夫回味這座都市，更不會像文人騷客一樣有這麼多的文青感觸。
但每當他來到這座都市，那就要為自己產業的生存和發展而奔波了，委實再不會有多少閒情逸緻來思索這座城市是什麼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