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王侯將相有種子乎?
丁丁當,丁丁當·..—
大中午的,張起峻的北方皮毛加工大廠修建廠房的工程還沒有停下,工地上到處響著打夯的聲音。
陽光如同熔金般傾瀉而下,地面都像被曬得冒煙兒了,工廠道路兩旁的楊樹葉都被曬起捲兒了,但工人們還在一個個不知疲勞地幹活兒。
這倒不是張起峻苛刻,是工頭在自主趕工,工人們也貪圖工時加長後多得的那點兒工錢,張起峻想制止也制止不了。
他也就索性不做那些假仁假義的事了,給足工錢,額外再給提供點防中暑的酸梅湯之類的勞保福利比什麼都強。
相比較身在城裡心在田裡的農民們,這些工人有活兒干有錢掙就是很幸福的了,那些農民才叫苦啊,日頭這麼毒的天氣,那田裡的莊禾都被旱成啥樣了!
他們一顆顆心都在被毒辣的日頭炙烤著啊,可沒辦法,城外還有土匪在圍城,他們出不去,沒辦法去給田地里淌水啊!
他們恨死了那些土匪們,一次次攻城都死那麼多匪徒了,為啥還是不肯離去!難道以為再多圍幾天城,就會有攻進城裡來的機會嗎?
天啊,老天咋不打暴雷,快把那些匪徒們一個個都劈死吧!
「阿嚏!」
鹿灘市城外兩里開外,一大片樹林裡的一片帳篷處,一個面相敦厚如老農的黑臉大漢打了一個噴嚏,嘴裡嘀咕道:「特乃乃的,誰在罵勞資!噢~,勞資明白嘞,肯定是那幫農民罵勞資罵得最凶!也是啊,這日頭是真特乃乃的毒辣!」
他抬頭手搭涼棚望了一下天上的日頭,想了想,叫來幾個頭目道:「去,你們帶人去給那些田地里淌淌水,不然都特娘的旱死了!」
「大哥,你咋還發這善心嘞?」一個頭目笑道。
「發你娘的善心!把這田裡的莊禾都旱死了,你特乃乃的吃啥?有再多的金銀財寶能當飯吃?淌水澆地都認真點兒!就當給自家的田地澆水!過去也都是農民,會淌水吧?」
「會啊,大哥,這事簡單,大哥你繼續想著,看咋砸開眼前這座大窯!」那頭目指指遠處的鹿灘市道。
「滾吧,這事不勞你們操心!」盧耀軍揮揮手道。
看著手下幾個頭目帶著人走了,盧耀軍紅著眼晴望望遠處的鹿灘市,嘴裡念叻一句烏龜殼子,然後向一個正在一棵大樹下倒掛金鐘的男人走去。
這張銀庭可真是個人才,文韜武略好像無所不精,還有一身好功夫,站在這幾千號人中都是筷子裡撥旗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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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自從兩幫人馬合作搞事以來,他盧耀軍手下好幾個弟兄都勸他要注意此人,別到最後被反噬一口!
他盧耀軍自然也有這層顧慮,但他一個斗大字不識一筒籮的人能混成幾千號人馬的頭兒也不是白給的,除了心胸寬大會謀事兒,這雙會識人的眼珠子也不是蓋的,此外對人情世故的把握也遠勝一般人物,他自信他到最後應該是能把這個張銀庭收攏到手下的!
戲文里,宋江有啥能耐,但一百零八個好漢還不都得聽他號令嗎?還有那個劉邦有啥能耐,但韓信再有能耐還不得為劉邦所用?
所以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啊。
東北那個大師,聽說也不是一個多有文韜武略的,可現在還不是混成大師啦?
對了,那個大帥也是土匪出身啊,這世道,不當土匪還不當官嘞!
還有,就像這張銀庭說的那樣,王侯將相有種子乎?沒有啊,特乃乃的,等勞資金銀堆成山,能拉起幾萬槍桿子來,勞資就是一地的大帥!
盧耀軍這樣想著走近張銀庭,對張銀庭豎了個大拇指:「兄弟牛!這是走如松,坐如鐘,倒掛起來也像松啊!」
張銀庭對盧耀軍這兩句不倫不類的誇獎心裡罵了句土老冒,放下雙腳坐在地上道:「盧哥,有砸開那窯的主意了沒?」
「沒啊,這不來找兄弟你來商量商量?」盧耀軍也席地而坐道,「特乃乃的,勞資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打的烏龜殼!」
張銀庭心裡再次罵了句土老冒,心說你特麼的以為打你以前打的那些小縣城呢,馮年鶴再拉跨手下也有七八千號裝備不錯的兵呢,更不要說還能徵用那麼多大戶的護院兵了。
如果按勞資說的一過來當天晚上就攻城,說不定還有幾分希望,現在特麼的是真沒多大希望了。
勞資現在之所以還和你這土老冒呆在這兒,也是想好好稱量一下你這土老冒到底有幾斤幾兩,怎麼能把隊伍拉得這麼大,還能洗劫掉那麼多縣城,洗劫來的那麼多財物都存放在哪兒了,要不勞資才不陪你一直這麼玩呢。
心裡這麼轉著心眼兒,張銀庭臉上深表認同地點頭道:「是不好打,現在咱們和他們也就是在拼內力,看誰的氣勁兒更長,咱們這邊是勞師了,他們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再熬幾天,說不定他們就熬不過我們了。」
「是這個理!」盧耀軍點頭,「現在咱們就是在和他們比耐力,看誰的氣勁兒更長了!」
這麼說著,他心裡有些失望,還說這張銀庭文韜武略,看來也是沒辦法解這個局啊!
也是,眼下這種局面的確也沒有多少神機妙算來解決。
他心裡其實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只是如今他死傷了那麼多兄弟,如果就這麼退走了,對士氣是個極大的損傷,而且也會讓這張銀庭看不起他。
所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再熬熬了,但願能比城裡的那些守軍多長出一口氣勁兒來!
「,熬吧,也說不定他們會認為我們疏於防範,會出城攻擊,那時我們倒能抓住機會伏擊他們了。」張銀庭說著,給一個部下招招手,「弄點兒酒菜來,
義和盧哥喝兩盅!」
那個部下應一聲去吩咐廚師埋鍋炒菜了。
酒他們有現成的,至於菜,這鹿灘市郊區最不缺的就是蔬菜了。
只是要現肉就難搞了,天這麼熱,他們又在這兒呆這麼長時間了,帶著的現肉怕壞了,抓緊吃完了,只有盧耀軍那邊有打劫來的醃豬肉,那個倒一時半會兒壞不了。
盧耀軍就招手讓他手下弄過一些醃豬肉來,交給張銀庭這邊的廚師去炒菜。
菜炒上來,盧耀軍就和張銀庭邊聊邊對飲起來。
但喝著喝著,盧耀軍自恃酒量大,卻發現自己竟然喝不過張銀庭!
他都喝得有些微了,可張銀庭雙目清明,似乎一點兒酒意都沒有!
盧耀軍努力清醒一下思考這個問題,就發現張銀庭脖子上汗津津的。
本來這也不足為奇,天這麼熱,出汗也是正常,但盧耀軍莫名地想到修煉的人好像是能逼出體內的酒水來的,頓時就感覺張銀庭在耍他!
人品看酒品,盧耀軍很信奉這一條,頓時就感覺張銀庭此人不可深交!
其實盧耀軍這倒是冤枉了張銀庭,張銀庭可沒有打通手太陰肺經,所以根本不具備像張起峻那種能逼出體內酒精的本事,他只是因為修煉提高了身體對酒精的承受力,所以變得酒量大了而已。
但歪打正著,他對張銀庭此人不可深交的認識卻是正確的,對張銀庭的警惕也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