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寧的話，客廳里的人齊齊看向季明舒。
他們對葉巧的背景很了解，從來沒聽她提過有什麼親戚朋友在香江，而且內地的消息比較閉塞，不管是新聞還是報紙，幾乎不會報導香江的事，葉巧是從何得知香江那邊的情況？
除非……
就像溫寧說的那樣，是季明舒在幫葉巧。
季明舒也參與了綁架。
如果是這樣……陸家人看向季明舒的眼神漸漸變了。
變得陌生、審視、懷疑以及失望。
季明舒面色唰地一白，急忙搖頭否認：「我是有朋友在香江，可那跟葉巧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只要認識香江的朋友就是葉巧的同夥？」
溫寧冷笑：「可葉巧在綁架我之後，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到過你，而且你我競爭參考書生意的時候，葉巧還幫著你搶過我們的生意，顯然，你們兩個關係匪淺。」
季明舒緊張地吞咽了一下，解釋道：「當初我是看葉巧可憐，所以想讓她跟著賣參考書掙點錢，不過——，我現在想起來了，葉巧確定跟我打聽過香江的情況，當時我只以為她是對香江感興趣，至於她有什麼打算，我是真的不知道。」
「溫寧，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當成假想敵，覺得我回國就是想跟你搶進揚，但你也不能借題發揮，用這種事來挑撥我和秦姨間的關係。」
季明舒倒打一耙，臉色委屈極了。
溫寧覺得她不去演戲簡直浪費了，這超強的心理素質和精湛的演技，絕對是影后級別。
可惜，值得懷疑的地方太多了，溫寧幾乎已經確定她是幕後主謀之一。
溫寧決定直接打明牌，逼她一把，語氣篤定道：「季明舒，我現在是沒有證據，但這事兒，你做沒做自己心裡最清楚。我不會放棄尋找你害我的證據，你小心了，千萬別露出馬腳。」
溫寧紅唇輕揚，眼神警告地盯著季明舒。
季明舒被她看得後背陣陣冷汗，強忍想要哆嗦的生理反應，擠出一抹無奈的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秦姨，既然我的出現讓寧寧不開心，那以後我就不打擾了……」季明舒拿上包，跟秦蘭告辭，眼圈微紅，眼底一片悲傷，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
秦蘭雖然也有些懷疑，但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秦家和季家的關係一向很好，她也是看著季明舒長大的，總覺得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看到季明舒這幅模樣，她心頭一軟，下意識地道：
「明舒……這中間興許是有些誤會，等查清楚就好了。」
話里的意思，也沒有挽留季明舒。
畢竟兒媳婦和乾女兒，她還是願意站到兒媳婦那邊。
不過說完這番話，她還是轉頭吩咐張嬸，「張嬸，明舒還沒吃飯，給她裝點飯菜拿回家吃吧。」
張嬸轉身去廚房拿飯盒。
季明舒伸手抹了抹眼角，感動道：「謝謝秦姨，以後您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可能不能經常來看您了……」
秦蘭沖她點點頭。
季明舒沒等張嬸出來，便快步推門離開陸家。
等她走了以後，秦蘭微微嘆了口氣，轉身看向溫寧：「寧寧，明舒參與綁架的事，你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溫寧搖頭：「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但是葉巧確實跟我提到過她，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秦蘭點點頭，又看向兩個兒子：「你們怎麼看？」
陸進揚當然相信自己老婆，面色冷峻：「只要做過，必然會留下痕跡，單靠葉巧和那兩個工人，不可能計劃出這麼縝密的局，還能順利逃脫到香江，背後一定還有人幫襯。」
他說完，溫寧便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亮晶晶的，看得陸進揚心口發燙，飯都不想吃了，只想狠狠地欺負她。
喉結滾動，陸進揚克制地壓下心底的旖旎心思。
陸耀沒注意到兩人的神情，還在認真思考：「媽，我覺得明舒姐的確有綁架嫂子的動機，之前她跟葉巧聯合，想把我和嫂子的參考書生意攪黃了，可惜最後偷雞不成倒蝕把米，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事記恨嫂子。」
秦蘭心裡糾結，一方面覺得兒子們的分析有道理，一方面，內心又不願意相信季明舒會幹出這種事，最後搖了搖頭，嘆氣道：「先吃飯吧。」
張嬸擺好飯菜，一家人圍著餐桌坐下。
剛吃到一半，家裡的電話鈴就響了。
陸耀離得近，起身走到電話旁接起，聽到對面人說的話，驚得聽筒差點沒拿穩。
「怎麼了？誰的電話？」秦蘭轉頭見他神色不對，好奇詢問。
陸耀從震驚中回過神：「媽，小陶姐來電話。」
小陶是秦蘭醫院科室的護士。
「什麼事兒？」秦蘭放下筷子，緊張地盯著兒子，猜測是不是醫院出什麼事讓她回去。
陸耀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頓道：「明舒姐……自殺了。」
什麼？
秦蘭蹭地一下站起來，「自殺了？！」
溫寧和陸進揚也微微驚訝。
陸耀道：「小陶姐說明舒姐剛被送到醫院，正在搶救。是割腕自殺，被鄰居發現的。」
「我去看看！陸耀你跟我一起。寧寧、進揚，你們在家就行。」秦蘭再也沒辦法繼續吃飯，安排好後，趕緊起身，穿上衣服打算出門。
陸耀也換好衣服跟在後面。
陸進揚和溫寧重新在餐桌坐下，陸進揚給溫寧碗裡夾了一筷子菜，沉聲道：「多吃點。」
溫寧捏著筷子，淡聲道：「你不跟媽去看看？」
別人或許會同情季明舒，但她聽到消息的時候，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
真要想死，找個沒人的地方就行了，怎麼會剛好被人發現，還及時送去醫院？
反正溫寧是一點不信的。
至於季明舒自殺的目的，也很顯而易見，為了自證清白，以死明志。
反正最後多半是死不成。
陸進揚也跟溫寧的想法差不多：「我不去醫院，先吃飯，吃完我們回家。」
溫寧點點頭，專心對付碗裡的食物。
折騰了一天，她是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