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妹妹，你覺不覺的小黃，對咱們敵意很強？」
出了城的一刻，金鴻乘坐的牛車，就風一樣消失在了眾人眼前。許成仙不禁回頭，對凌霄說道。
「不是敵意，是殺意。」凌霄輕哼了一聲，「自視甚高，剛愎自用，但凡有些本事的，又出身不錯的，或多或少都有此類的毛病。」
玉飛龍如此，金鴻也是如此。
兩人還都心胸狹窄，藏怒宿怨，喜歡遷怒於人。
這種睚眥必報的小人，只許他對不起別人，不許別人對不起他。
「如今得罪了他們，又不能收拾乾淨，必有後患。」
依照凌霄以往的脾氣，就該先下手為強，以絕後患才對。
誰耐煩應付這些麻煩？
「我也覺得，往後碰上，少不了給咱們添堵。」許成仙道。
金鴻和玉飛龍的行事，在斗場內的表現，無疑都讓他十分厭惡。
但他是勝者。
如果這兩個傢伙受了教訓，此後不再給他找事，那他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的大度一回，放過去他們。
可現在看來，玉飛龍不少說，反正這個金鴻，看起來不會善罷甘休。
以後要碰上，得小心一點了。
「擂台鬥法，勝負已分，就該到此為止。竟然記仇，還能生出殺意？嘖，和他相比，黑蛟都顯得有點真性情的可愛了。」
紅烈更不用提了，那真是難能可貴的明事理。
「說起來有點奇怪，那他昨天怎麼沒拆穿我？」
許成仙突然想起昨天，剛從斗場出來，金鴻好像不是這個表現。
雖然敵意非常的明顯，但當昨天他裝作受傷很重，給凌霄他們提供接口，向避水妖侯索要蛟龍精血的時候，了解其中內情金鴻，卻一語不發。
按理說，對方不該放過這個機會。
「或是為了面子，你傷重了便是慘勝，也顯得他戰力強橫。或是根本就沒有看穿。」凌霄說道。
昨天許成仙的傷，至少有七分真。
否則，也瞞不過避水妖侯的眼睛。
只是他們不知道，花蛇真正的底細。
以妖身傷的傷口，和其中血氣潰散的痕跡，以及他神識的消耗而言，的確幾乎到了能令尋常大妖，根基受損的地步。
「這些做不了假。」
也就是許成仙，底蘊夠厚，才能禁得住這種在戰鬥中，胡亂施為的行徑。
戰鬥的痕跡，很難完全隱藏。
更何況，花蛇還沒有做遮掩。
任何力量的出現和消散，都是有跡可循的。
所以當他出現在眾大妖面前，大家都能感應到，其在對戰中，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以你昨日的表現，恐怕不禁讓人懷疑，你是自爆了妖丹。」
妖身的損傷，和法力消耗，顯而易見。
只靈台識海不好直接查看。
就是避水妖侯，對待他，也不能當做是罪囚，隨意探查。
面對凌霄和凌雲子的索求，又不好出爾反爾失了信，便乾脆爽快的給了比斗的獎賞。
也是因此，大妖們至今還不知道，許成仙，他沒有化形。
所以暫時還沒有誰，對避水妖侯招婿，卻招來了一條沒化形的花蛇，議論紛紛。
但消息很快會傳開。
許成仙沒化形這事，瞞不過妖侯。
王城，有不止一位妖侯。
何況，廬陽山那裡，也能打探到。
「索性，避水妖侯這邊，已經有了決斷。」凌霄道，「以我看，他應該不會因為這些，就突然改變主意。」
「那就好。」許成仙笑道，「反正想要的到手了，現在就看雲子的了。」
這一趟，去城外接白小翠女士，凌雲子沒有來。
他留在了妖侯府內，鑽研新的兩張丹方。
「要不說，長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妖侯這麼不高興，還肯多給他兩張丹方。」
「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凌霄不以為然的道。
無論在人族，還是在妖族，外形好，都是實力的一種體現。
在人族，要長得好看，血脈傳承里少不了有長相好的先輩。
有錢有勢，才能娶妻生子，且有挑揀的餘地。
不是嗎？
再有，若吃得差，還要勞作，便是生得再好，幾年下來，也免不了牙齒磨損外禿，頭髮枯黃，體態佝僂。
能好看到哪去？
因此，能保持外貌體態上佳，必然是要麼有家世可倚靠，要麼有些真本事。
在妖族，化形之後但凡有點人樣子，就能得到不少照顧，也是一樣的道理。
甚至更直接。
這完美化形，意味著修煉的天賦，還有未來的前途。
「嘖。」許成仙突然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
奪魁之後，拿到的蛟龍精血。
最先用以修煉的就是白小翠。
讓她得以觀想其中蛟龍氣息。
以便能夠儘快跨入大妖境界。
而觀想蛟龍精血，對其的耗費極小，並不影響之後作為他用。
將白小翠用侯府的車輦，接進王城後，他們一家就都住進了避水侯府。
此時，就在侯府其中的一個跨院內。
不過黛黛不願意來，所以它和大聖還有小妖們，就還在城外。
「妖獸的壽數太短了。」凌雲子道。
大妖的巔峰狀態，最多能夠維持兩百年。
兩百年內晉升，便可再有五百年歲月，可任意揮灑。
「不是說，大妖的壽元，只有兩百年？」許成仙問道。
「於修煉者而言，過了巔峰之期，便會肉身腐朽，神魂渙散，妖力衰敗，不過是苟延殘喘。」
那般的日子，算在壽元之內，又有何意？
「……嘖，都還挺要強。」許成仙感慨道。
其實一想，這不是沒辦法理解。
相反，還挺容易共情。
前世的普通人，掌握點權力或者有點本事的，退休的時候都要調整心態。
坦然接受衰老，適應從呼風喚雨到撒尿濕鞋，都感覺有點絕望了。
掌握了強大的力量，再失去。
其中的落差，更大。
當然，這裡說的兩百年，五百年，都是約數。
每個大妖的狀態會不同。衰敗來的就有早有晚。
就像普通人，從成年到衰老，也存在個體差異。
有些人精力旺盛，到了八九十歲，照樣行走如履平地，可以生活自理。
可有些人，二三十歲就腰酸背痛，大病沒有小病不斷，每日只求苟活。
許成仙不禁生出點慶幸。
以他現在的狀態，病是不太會生的，雖然也是在苟活，但只要不死，就能越活越強。
當有系統的掛逼，真好！
「也就是說，成為大妖后，在兩百年內，修煉到妖將，都能算是幸運的了？」他問道。
「沒錯。」
「那從妖將修煉到妖帥，妖侯，又要多久？」
「妖帥壽元八百載，妖侯之壽元，最少能逾一千五百年。」
「妖王妖帝呢？」
「如今的四位妖王，最長的東方之主，已經在位了八千載之久。妖帝就算不能正道長生，想來十萬年是有的。」
凌霄和凌雲子都沒有說到妖聖。
因為修為到了那個層次，就不是他們能妄言的了。
「據傳，但凡提及隻言片語，上尊都能有所感應。」
「……嚯！」許成仙驚疑，這怕是比大數據監控還牛掰。
……
又過了半個月，凌雲子用蛟龍精血煉出補靈丹。
和之前時一樣，許成仙作為兄長，必須先嘗鮮。
這麼一嘗，兩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在這期間，他得到了答應幫忙時，墨萱妖姬所說的機緣。
「什麼機緣！」許成仙嚷嚷道，「這不就是禍水北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