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手！
察覺異變的剎那，顧寒也同時發現，他如今的力量和前一刻相比竟是弱了不少！
這種弱。
並非是他受傷太重，不是道源消耗太多，更不是他持久力不行了。
而是……
他的道源中混雜了一絲其他的東西，變得不再純粹了！
一切的根源！
便是這條根本不屬於他的手臂！
我自己的手呢？
猛地抬頭，他看向了洛無雙，剛要詢問對方的手臂怎麼長在了自己身上，似突然看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很精彩！
對面。
洛無雙的情況和他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沒有半點區別。
銀色星袍化作了黑色。
右臂更是化作了血肉之軀，而他的右手裡，赫然提著一柄寒光森森的黑晶長劍！
顧寒：「？」
很眼熟！
手是他的，劍也是他的！
對面。
洛無雙微微錯愕了一瞬，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輕輕抬起右臂，看著手中的那把黑劍，眼中星力流轉速度瞬間快了不少，似有些驚訝。
「果然。」
「已經開始了。」
開始？
顧寒一怔，剛要開口，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對，不是他不對，也不是洛無雙不對，而是身處的這片星空不對！
目光一掃。
他發現這片原本虛幻和真實交織，像是被某種無上偉力幻化出來的星空，竟是朝著真實的方向稍稍偏移了一些！
雖然不多。
可他靈覺敏銳，自能覺察出一絲變化，漫天星斗，似乎抬手就能摘下來，九條星河奔騰咆哮中，比先前要壯闊了一些，宛如懸在九天之上的九條銀河！
一切！
都變得真實了起來！
「洛兄。」
看到這裡，他盯著洛無雙虛心求教道：「能他娘的解釋解釋嗎？」
洛無雙搖頭：「答案就在你我身上，何必解釋？」
「……」
顧寒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那條由純粹星力凝聚而成的手臂，突然反應了過來，也明白那虛弱感從何而來了。
先前大戰。
二人皆是全力以赴，毫無保留，故而力量糾纏極深，而他的眾生意更是第一次被對方的超脫意浸染侵蝕！
同樣的！
這片星空的異變，也由此而始！
同樣的。
這意味著隨著戰鬥的越發激烈，眾生意和超脫境相互浸染進一步加深，這片星空也會越來越真實！
直到最後！
便能徹底脫離虛幻，化作一片真正的深空！
「有意義嗎？」
他看著洛無雙，皺眉道：「就算這片星空化作了真實，對你我的實力並無任何影響，也不能改變這一戰的最終結果。」
「有意義。」
洛無雙認真道：「對勝者很有意義。」
「什麼意思？」
「這片真實的星空，將會作為勝者的獎勵。」
獎勵？
顧寒心裡一動，奇道：「洛兄，細說。」
「細說……」
洛無雙沉吟了半瞬，忽然道：「你投降吧。」
顧寒：「？？」
「投降吧，顧寒。」
「你身邊全是我的力量。」
洛無雙又是重複了一句，盯著他那條淡銀色手臂，平靜道：「你應該明白，你的眾生道已經被我影響了，你的道心也不再純粹了……所以你才感受到了虛弱，不是嗎？」
「投降。」
「才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嚇唬我？」
顧寒面無表情道：「洛兄，你憑什麼覺得你沒有受影響？你憑什麼覺得，老子的手為何會出現在你身上？」
「所以你更應該投降。」
洛無雙抬起右手，看著那柄黑劍，淡聲道：「因為不但是你的手在我身上，你的劍也在我這裡。」
「是麼？」
顧寒眉頭一挑，笑了：「那就更好了！」
話落。
他一瞥黑劍，黑劍微微一顫，然後……再沒有然後了。
顧寒：「？？？」
「你他娘的，要逆主？」
「……」
劍靈沒回應，劍靈有點懵，嚴格來說，現在握住它的那隻手，是它主人的，可……這隻手卻長在它主人死對頭的身上！
「堂堂玄天劍首。」
「手中沒了劍，不知還有幾分戰力？」
洛無雙的聲音再次響起。
轟！
開口的瞬間，顧寒的那條銀色右臂竟是不由掌控般抬了起來，星光燦燦中，浩渺超脫意不斷匯聚而來，然後……直接落在了他的眉心！
砰的一聲！
顧寒表情錯愕了一瞬，身軀瞬間炸裂，化作了一蓬血霧！
轟！
看到這一幕，劍靈突然反應了過來，劍身劇烈顫抖，一道蒼茫眾生意瞬間升騰而起，劍光一閃，竟是將洛無雙攔腰斬斷！
然後……
它似覺得根本不解氣，數以千萬計的細碎劍意橫掃而來，直接將洛無雙的身體切割得粉碎，下場和顧寒一模一樣！
眨眼的功夫！
星空之上便只剩下了兩條手臂，以及一把黑劍！
轟！
轟！
……
只持續了半瞬，兩條手臂像是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星力茫茫，超脫意渺渺，劍光森森，眾生意浩浩，再度碰撞廝殺了起來！
手臂自然沒有意識。
只是二人都覺得身軀破碎再凝聚太過麻煩，便乾脆以意念操控道源，反倒是更能發揮自身優勢！
轟！
轟！
……
不斷碰撞廝殺之下，大戰再起！
相比先前。
因為二人的道被對方浸染侵蝕的緣故，能發揮出的實力要弱了不少，可戰況之激烈，還要遠勝過先前！
轟！
轟轟轟！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道截然相反的力量一次次碰撞，一次次糾纏廝殺，竟又是和先前一樣，變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斷被對方浸染和侵蝕，變得不再純粹，不再強大！
砰的一聲！
又是一次遠比先前劇烈的碰撞之後，二人身形短暫地出現，再次對峙了起來。
目光一掃。
顧寒眉頭又是一挑。
這次，他的兩隻手臂還在自己身上，劍也握在自己手裡，可……自胸膛以下，整個身軀已是化作了銀白色，盡數被洛無雙的星力浸染侵蝕！
反觀洛無雙。
情況亦是和他如出一轍！
轟！
對視一眼，根本沒有多餘的廢話，二人的身形雙雙炸裂，再次糾纏廝殺在了一處！
而這次。
二人再沒了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