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吃火鍋廢紙。
至少對胡璃而言，是這樣的。
而在路遙看來，她其實都不是在吃火鍋，而是在自虐。
這家火鍋的鍋底只能說是一般。
火鍋煮開好久了也不香。
而這種「香」，指的不是味型，而是正宗的川渝火鍋裡面所蘊藏的……那種味道。
至少對路遙而言，火鍋味道很一般，屬於在川渝那邊最多開仨月就死的程度。
辣度也就那樣。
反正他涮著藤藤菜吃到肚子裡，最多有點灼燒感，便再無其他了。
可胡璃卻已經吃到了「上頭」的程度。
她的頭髮已經成了一縷一縷的模樣，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能表達她感受到痛楚的地方，是嘴唇。
紅紅的，閉嘴時就像嘟起來一樣。
一看就已經腫了。
可她還沒停。
一口下去，嘶哈嘶哈，擦眼睛，擦鼻子，擦嘴，然後繼續吃。
「璃姐，豆奶很解辣的。」
「不要，我不辣，就是熱。」
這是路遙第三次「勸諫」。
結果還是得到了個無法上體天心的回答。
「路遙。」
「嗯？」
「你聽過酸兒辣女這句話不？」
「聽過。」
「你覺得有科學依據麼？」
「……」
路遙有些不好回答。
因為富婆的表情不太對，這問題不像是在閒聊，而像是……她的某種枷鎖一樣。
奇奇怪怪。
而富婆也沒指望他回答，而是繼續說道：
「我不太能吃酸的，也不喜歡吃酸的。我喜歡吃辣，越辣越好。」
「……」
其實按照倆人聊的內容來看，這時候路遙應該回答一句：
「那璃姐以後肯定能生個和您一樣漂亮的女孩。」
但矛盾的地方也就在這。
她明明不能吃辣。
這一頓火鍋就跟強迫她吃的一樣。
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吃酸，但就這種吃辣的程度……應該談不上所謂的「酸兒辣女」。
可這麼強迫自己，難道你想生個女兒？
路遙滿心疑惑，可這種疑惑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輕笑：
「哈~！這種說法沒什麼科學依據的。吃酸還是吃辣，都是自己的口味選擇嘛。」
「嘶~~」
富婆沒回答，只是不停的吸氣。
然後又夾起了一塊已經煮開花的血旺，放到了那已經快變成油碟的干碟裡面。
「叮鈴鈴……」
路遙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人，抬頭對胡璃說道：
「是徐總。」
「嘶……」
胡璃沒有搭理他，繼續嘶哈。
路遙想了想，直接接通了電話：
「喂，徐總。」
「嗯……我剛睡醒，你在哪？」
聽到徐若初的話語，路遙把電話從耳邊拿走，開啟了免提：
「我和璃姐在商場吃火鍋呢。」
說著，他就把電話往胡璃那邊遞。
可就在遞的過程中，他聽到了一個詫異的聲音：
「吃火鍋？」
似乎很不理解一樣。
接著，胡璃的聲音響起：
「餵。」
「你下午和老人吵架了？」
胡璃下意識的看向了路遙。
「我去拿點水果。」
幾乎同一時間，路遙起身，朝著小料台那邊走去。
心情不好，發泄，吃火鍋，下午可能吵架……
果然，她喜歡的不是辣，而是這種……痛楚麼？
心裡大概猜出來個所以然的路遙沒來由的想到了剛才買的那些衣服。
胡璃的「痛」，他沒法共情。
只是有些感嘆……
果然，人和人真不一樣啊。
有些人的發泄，連哭都只能很克制。
可有些人的發泄卻……
拿了一些水果，他回到桌前時，胡璃那邊已經打完了電話。
看到路遙回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
「小初說……你很會安慰人？」
路遙心說那得看你抽什麼煙。
「徐總太抬舉我了，我哪裡會安慰人啊。」
「……和我說說你倆怎麼認識的。我很好奇。」
「好。」
落座的路遙開始講述倆人的「孽緣」。
還別說，胡璃聽的還挺認真的。而當她聽到路遙不小心撞到了徐若初的胳膊，結果給她叫了個三分鬥地主那段，她哈哈大笑。
笑的很開心。
可當聽到了坐在江邊的徐若初講那一局鬥地主對她意味著什麼時，她的笑容又忽然「僵硬」了起來。
按照路遙的想法，她這會兒的內心語言應該是「我剛才笑的那麼大聲，我真該死啊」。
而當路遙講到他被徐若初帶著一起回家的時候，胡璃的第一句話就是：
「她家是不是很亂？」
「……還行。」
他肯定不能賣老闆的壞。
哪怕……沒我她得住豬窩。
而胡璃也無所謂他的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她這次找的保潔其實還不錯，至少客廳收拾的很乾淨。不過我估計她應該是長記性了，沒讓保潔進她臥室……也不知道這個保潔能堅持多久。」
路遙心說您快睜大眼睛看清楚。
那是我！
是我！！！！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徐若初的生活狀態。
其實他心裡也有個疑惑。
徐若初家……看起來也很有錢。
可為什麼別說保潔了，她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就跟散養的一樣。
於是，他問道：
「徐總對保潔的要求很高麼？我看她身邊也沒其他人照顧她了啊。」
「她對保潔的要求倒不高，能打掃乾淨就行。但問題是……怎麼和你說呢。」
胡璃想了想，說道：
「這麼說吧。很少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入寶山而空手歸，懂這個道理麼？」
「……大概懂。徐總也說了，上一個保潔偷東西。」
「嗯。雖然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但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不對的。」
海後也不說所謂的「不值錢的小玩意」是什麼，但路遙估摸著對普通人而言肯定挺值錢的。
「發現了之後，不僅僅這個保潔，這家保潔公司都不會再合作了。而她的自理能力呢……其實並不算強。或者說，她是一個不太關注生活細節的人。以前在家裡時還好，有管家，有信任的傭人。但現在她出來了，一切，都要她自己經營了。」
「……從家裡出來指的是？」
路遙試探性的問道。
而似乎已經自虐夠了的富婆也終於拿起了路遙給她點的那瓶豆奶。
豆奶是冰的，喝了一口後，她眯起了眼睛。
帶著幾分甜意的說道：
「她家的規矩，每個人都要自己出來闖一闖。如果能做到事業有成，家裡就幫襯一把，繼續往下走。如果走不下去，那就回到家裡，家裡會給安排一條路。而這種闖，每個人都一樣，都是獨立出來生活。」
「……」
路遙心說她家對「獨立」這詞的理解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財富花園那麼貴的房子，好幾台豪車，外加動不動就「投資兩個億」……
這獨立能不能給我也捎帶手拉上？
他心裡正嘀咕著呢，就聽富婆繼續說道：
「其實我倒覺得他們家這麼安排挺對的。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但等在外面吃虧了，才會成長起來，明白家族的重要性，心思也會踏實下來。這或許也是她家能傳承這麼久的原因之一吧……不過有些規矩在我看來還是老封建那一套。」
富婆嗤之以鼻。
繼續喝豆奶。
路遙看那樣子，估摸著一瓶不太夠，又讓服務員加了兩瓶。
火鍋雖然繼續煮沸，但這頓飯已經到了尾聲。
而富婆也沒跟他說的很詳細，路遙也沒繼續打聽。
等兩瓶豆奶喝完，富婆看了下時間，眼珠一轉……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
路遙點點頭：
「我去結帳。」
「嗯啊。」
富婆笑眯眯的點點頭：
「蹭了一頓飯，感覺真好~」
路遙心說可不麼。
蹭了幾十萬衣服的感覺真好……
……
等上車的時候，路遙發現車的後備箱已經被堆滿了。
他嘴角抽了抽……幫富婆打開了車門。
自己上車後，問道：
「璃姐，我們去哪？」
「吃飽啦，帶你去消化一下……剛好之前我對個項目特別感興趣，但又不想和不認識的人對練，咱倆去一起啟蒙下。」
「……項目？」
路遙有些好奇。
可富婆卻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然後……
她帶路遙來到了一處無論是所處地段，還是那種裝修，看一眼就知道不便宜的健身房，見到了一個皮膚有些黑，看上去就覺得身手很矯健的女教練。
「我朋友，路遙。路遙，這是張婕教練。」
「張教練你好。」
路遙禮貌打招呼，接著就聽胡璃對張婕說道：
「我帶他一起來感受下。」
「沒問題。那咱們先換衣服吧？」
於是乎，路遙莫名其妙的手裡就被塞了一套練功服，走進了更衣室。
而等他把這套練功服拿出來時，這才發現……
這套衣服怎麼看著跟跆拳道的衣服似的？
這是讓自己來學跆拳道？
不過跆拳道的衣服這麼厚的麼？
他有些不解，但還是換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找到了那位張婕教練後，對方的第一句話就是：
「路先生以前有過格鬥基礎麼？」
「呃……沒有。」
說完，他好奇的問道：
「張教練，咱們是學跆拳道麼?」
「不，是巴西柔術。」
「……？」
路遙一愣，但馬上反應了過來，問道：
「就UFC那種？」
「是的。巴西柔術是一項地面格鬥技術，起源於日本柔道……」
趁著胡璃還沒出來，她開始給路遙科普這項格鬥術。
路遙恍然大悟，笑著說道：
「我穿這身衣服還以為練跆拳道呢。」
張婕抿嘴一笑。
似乎對跆拳道不置可否。
緊接著，穿著同樣藍色練功服的胡璃也出來了。
只不過比起路遙的光腳不同，她的腳上還套著襪子。
看到路遙後，她拍了拍路遙的肩膀：
「一會兒下手輕點啊。」
「對練嗎？」
聽到路遙的話，張婕趕緊搖頭：
「我們第一節課先學習基礎動作，不會對練的。」
路遙還沒反應，胡璃則是滿臉遺憾：
「啊？沒有對練麼？我好容易喊來的沙包……」
「……」
好麼，整了半天，您老人家拿我當人肉沙包啊？
而張婕這是抿嘴微笑，隨後把倆人帶到了一個鋪著硬墊的練習室：
「我們先熱身……」
……
練習室四面都有鏡子，不過……身上這套柔道服傳上去，男人和女人其實「區別」不大。
路遙今天確實也還沒運動，再加上對新事物的三分好奇，便跟著張婕開始熱身。
而胡璃就更別提了，她不管是熱身也好，柔韌度也罷，都要比路遙高不止一個檔次。
熱身完畢，路遙額頭微微見汗，胡璃啥事沒有。
緊接著，倆人開始了第一個動作的基礎練習。
前滾翻，後滾翻……
說老實話，這些動作都挺簡單的，胡璃做的標準不提，路遙做的也不錯。
然後就是龍捲風跪姿，坐姿、躺姿，以及很有意思的牆上行走等等。
路遙發現，巴西柔術的所有動作，全都是地面動作。
還有什麼蝦式，龜式等等。
看似簡單，但對核心的要求比較高。
不過好在他是科比門徒。
等一套基礎動作練完，額頭全是汗的他只想感嘆一聲：
「MAN！」
還挺過癮的。
很舒服。
一節課也臨近尾聲。
可胡璃卻還不滿足。
「教練，我看有一個這個動作來著。」
她說著，忽然用一個很……巧妙的動作，把路遙的胳膊，夾到了自己的雙腿間。
然後……
「嘶！！！」
連軟玉溫香都來不及體驗，直接被來了個騎乘位十字固的路遙腦子一片空白，還來不及喊，對方的小腿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光滑的肌膚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觸感：嫩、香……
以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