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大型蟲洞，一字退敵（7k）
一間僻靜的咖啡館內，許雲燦與萊帕尼兩人平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吱呀——」
咖啡館緊閉的門在某一刻悄然被推開，伴隨著木門摩擦的聲音，一道身著黑袍的身影走入門內，環顧四周後坐在了兩人的面前。
那是一個戴著兜帽，用寬大兜帽的陰影遮住上半張臉，又戴著口罩遮住下半張臉的身影，因為黑袍籠罩下的身形並不算健碩，反而有些矮瘦，通過外表甚至無法辨別此人的性別。
雖然黑袍坐下，場中迅速陷入了寂靜，氣氛也隨之變得沉凝。
許雲燦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雖然無法看清，但他能夠清晰感覺到，隱藏在黑袍中的存在正在凝視自己，一種如同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令他心中汗毛倒豎，但餘光瞥向一旁的萊帕尼，他的情緒又飛快地歸於平靜。
而黑袍兜帽下那雙隱藏在陰影中的眼睛裡，飛快閃過驚疑、警惕、憤怒等情緒之後，最終只剩下冷漠這一種情緒，那雙本該是蔚藍色的眼睛暈染上些許猩紅，看上去好似染上一層紫色，格外妖艷。
「你們，是誰？」
黑袍中的身影沉悶開口。
「巴利，不用緊張。」平靜下來的許雲燦一語道破對方的身份，而後微笑開口，「我們是北斗訓練營的學員，正在協助警備署調查一起殺人案。」
兜帽下的眼睛之中紫色更濃了一分，四周的溫度開始詭異地下降，放在他面前桌上的水表面悄然凝出一層浮冰，並以極快的速度擴散。
「鏘——」
一聲隱約的劍鳴陡然炸響。
萊帕尼並未出劍，但眼神已經重新有了焦距，他就這樣平靜地盯著黑袍，泄露出的些許劍意已經將巴利的殺意斬得支離破碎。
巴利的瞳孔驟然收縮。
或許是因為修煉了《雪魔武法》之後他的身體開始朝著非人的方向發展，某些人類不具有的本能反而因此得到了加強，此刻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警告他，那不是他能夠對付的強敵。
他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聲勢，重新望向另一邊的許雲燦，「所以，你們用手段威脅我的父母，逼我主動現身找上你們，好把我送去警備署？」
「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許雲燦笑了笑，「我並沒有對你的父母造成任何傷害，你的父母甚至全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只是在賭，賭『畏罪潛逃』的你實際上並未真正離開，只是躲藏在了暗處，你關注著你父母的情況，也能夠發現我的威脅。」
「而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找到你，和你談談。」
「和我談談…」巴利緊盯著許雲燦，片刻後緩緩開口，「難道，你不打算送我去警備署？」
「送還是要送的。」許雲燦毫不猶豫地開口，「不管什麼理由，你殺了人，那就要受到法律的審判，這一點沒有商量。」
「那你…」巴利眼中隱隱有了怒意，他感覺眼前這個十分年輕的毛頭小子在戲耍他。
《雪魔武法》本就會導致人逐漸變得易怒，此刻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波動，四周的溫度開始不規則地變化起來。
萊帕尼又看了巴利一眼。
於是一切再次偃旗息鼓。
「別激動。」許雲燦無奈搖頭，「雖然你註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有一個詞你應該聽說過，那就是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巴利皺著眉，緊盯著許雲燦。
「雖然你殺人了，但你的殺人是有原因的，死者克格尼生前經常欺凌你們家和臨近的其他店鋪，甚至多次毆打你的父母，所以對你的懲罰會參考實際情況，一定程度減輕。」許雲燦認真開口。
「而在這個基礎上，如果你能夠協助警備署抓住其他罪犯，可以戴罪立功，減輕自己的刑罰。」
「你很關心你的父母，即便犯了罪也不願意遠離他們，我想你應該也希望能早點刑滿釋放，陪伴他們吧？」
許雲燦一番話說出，巴利沉默了。
他之所以沒有在犯罪後立刻離開，就是因為放不下自己的父母，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是打算等到風頭過去，確定父母一切無礙之後再潛逃。
自己逃跑，警備署不會為難自己無辜的父母，這一點他很放心，他所擔心的，僅僅是父母在得知自己殺人的消息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己這種做法還可以一定程度誤導警備署的強者。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會遇到許雲燦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
不是警備署出身的對方無需遵守警備署的規則，竟然隱晦地留下了威脅自己父母的警告。
這讓巴利出離憤怒。
本就受到了雪魔化影響，變得比過去更加衝動易怒的他選擇了主動現身。
這與他最初的計劃完全偏離了。
在見識到萊帕尼的實力之後，巴利知道，自己殺死眼前這個威脅自己父母的傢伙並逃跑的計劃行不通，被送到警備署已經是必定的結局。
所以，他在認真考慮許雲燦的話。
戴罪立功…麼？
殺害克格尼是他的個人行為，沒有任何一個同謀，他最多只能自首，沒有戴罪立功的契機。
但是…
巴利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剛要開口，許雲燦卻比他更快。
「你擊殺克格尼，靠的是《雪魔武法》吧？」
「你應該知道，這種功法是禁忌功法，絕不允許修煉和傳播。」
「我相信你是受人誘騙，選擇修行這種功法，所以只要你主動交代當初獲得功法的過程，我可以幫你爭取減刑。」
巴利渾身一震，緊盯著許雲燦。
他自覺並沒有暴露出什麼，加上自己才剛剛修行，外貌的變化並不明顯。
這個小子卻一口就說出了自己修行的功法。
他的眼中出現強烈的掙扎，過了片刻後仿佛力量被抽離，整個人不復之前肌肉緊繃的姿態，緩緩摘下兜帽，露出沒有太多血色的蒼白面龐，用一種較為放鬆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那是兩個月之前。」巴利眼中帶著追憶，緩緩開口，「克格尼又一次來到我家，用言語壓迫我的父母，假裝不經意地撞倒我的母親，然後用最骯髒的話語辱罵她。」
「當時的我已經突破了騰空境，但因為家裡沒錢，還沒來得及購買功法繼續修行。」
「憤怒的我含恨出手，卻一次又一次被克格尼打倒在地，被打得頭破血流。」
「直到我的父親拿出錢來賠給對方作為『精神損失費』，他才停手。」
「我恨他，恨不得他立刻死掉。」巴利緊握著拳頭，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那個晚上，我包紮好傷口，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哭泣，痛恨自己的弱小。」
「然後，一道身影出現在我的身邊，他告訴我，只要我想，他能夠幫我弄到需要的武道功法。」巴利的話音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沒有說那是什麼功法。」
「那時候的我隱隱知道對方可能對我有所圖，但仇恨讓我根本不在乎這一點。」
「我只想復仇，只想殺死克格尼。」
「然後，他給了我一門名為《雪神武法》的功法。」巴利苦笑搖頭，「我沒聽過這門功法，但當時的我並沒有聯想到禁忌功法《雪魔武法》。」
「我帶著狂喜修行了它，然後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巴利深吸一口氣，「好在，我真的殺死了克格尼，所以對於修行禁忌功法，我並不後悔。」
「那後來，你還接觸過其他修行《雪魔武法》的人麼？」許雲燦輕聲開口。
「獲得功法之後，那個給我功法的人就消失了，再一次出現，已經是半個月之前。」巴利眼中閃過一絲追思，「他帶著我參加了雪魔武法修行者的集會，在那裡有數十人和我修行一樣的功法。」
「為首的那個，被尊稱為神使。」
來了！
許雲燦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一旁的萊帕尼平靜地抱著西洋劍，瞳孔逐漸聚焦。
「那次集會，神使將新成員的我和另外兩個人介紹給其他人，然後要求我們最近安穩一些。」
「集會結束，我和往常一樣回到家中。」
「因為暗中修行功法的緣故，我的實力在逐步增強，我每天都盯著克格尼，希望能夠找到殺死他的機會。」
「終於，這個機會讓我找到了。」巴利瞳孔聚焦，即便已經殺死了克格尼，那份回憶依舊令他因為興奮而微微戰慄。
「克格尼獨自一人去了偏僻的街區，那裡的監控常年失修，也很少有人居住。」
「我尾隨了他，趁其不備殺死了他。」
「他死前驚愕又絕望的表情，真是棒極了。」巴利咧嘴一笑，旋即沉默下來。
「殺死他之後，我順路去參加了神使舉行的第二次集會。」
「在雪山中？」許雲燦冷不丁開口。
「是的。」巴利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許雲燦，而後緊接著講述，「神使宣布了一個大消息。」
「他讓我們撤離這裡，撤離北歐省。」
「撤離？」許雲燦微微皺眉，眼中露出意外的神色。
這實在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那個神使，有沒有說為什麼撤離？」許雲燦沉默片刻後，緩緩詢問道。
「他說…」巴利忍不住看了一眼許雲燦。「因為你們北斗訓練營將追查《雪魔武法》作為營地任務發布了，這意味著會有更多人關注我們。」
許雲燦嘴角抽動了一下。
即便他能夠憑藉蛛絲馬跡推測出許多事情，但這位神使的腦迴路依舊令他捉摸不透。
「行吧。」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許雲燦接著開口，「那神使有沒有說，你們什麼時候撤離？」
「你還在，那麼其他人應該也沒撤離吧？」
「那個…」巴利的神色忽然有些古怪，「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已經在撤離路上了。」
「我不想離開，所以沒有理會神使的要求。」
許雲燦揉眉心的動作微微一僵。
「哦對了。」巴利想起了什麼，接著補充道，「神使說為了保證撤離的安全，他會用一件大事牽扯住北歐省絕大多數強者的精力。」
「不過那件大事是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了。」
許雲燦的神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紛雜的思緒，而後拿出通訊儀撥通北歐省警備總署負責對接任務者的電話。
「餵？帕克先生你好，我是北斗營地的許雲燦，接取了本次調查《雪魔武法》傳播者的任務。」許雲燦語速快而清晰地開口，「按照現有線索，大批雪魔武法修行者正在試圖撤離北歐省。」
「請警備署採取對應的舉措進行攔截。」
電話那頭的對接者態度也嚴肅起來，開始詢問具體細節。
許雲燦對答如流，同時腦海中思緒如電。
神使要用一件大事吸引北歐省全境的強者，讓自己順利逃離北歐省。
什麼樣的大事，能夠吸引北歐省全境的強者？
今天…
仔細想想今天北歐省有什麼事要發生！
許雲燦腦海中飛速整理一切線索，忽然神色一變。
今天，是楚牧三人剿滅蟲洞的時間。
如果出現一個大型蟲洞，是不是可能導致整個北歐省的強者無力去管神使的逃離？！
雖然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並且神使要如何做到這一點，許雲燦來不及去想，但他冥冥中有一種感覺，這可能就是神使要做的事情。
念及此處，許雲燦語速加快，「帕克先生，我們…」
「嗚——」
通訊儀另一頭忽然傳來令人心悸的警報聲，緊接著是一陣混亂的聲音，通訊在片刻後忽然掛斷，掛斷之前他清晰聽到了「大型蟲洞」這個關鍵詞。
許雲燦的心在緩緩下沉。
真是…
怕什麼來什麼！
通訊儀再一次響起，這一次打來電話的是風頭行動的余倩倩。
「極冰市出現大型蟲洞。」余倩倩的語氣無比凝重，「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許雲燦安靜下來，腦海中飛快構建出整個北歐省的地圖，一條條虛幻的線條在地圖上勾勒，最終匯聚在一點。
他的眼神閃過堅定之色，「先把巴利送去警備署，然後我們立刻出發，去雷賽海港。」
那是神使和其他禁忌功法修行者最有可能的出境關口！
一瞬的安靜後，通訊里另一頭傳來塗山明的聲音，「不去幫楚牧他們？」
「來不及。」許雲燦深吸一口氣，語氣無比冷靜，「即便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從西英市前往極冰市，也已經來不及了。」
「做好我們該做的。」
「然後，相信他們。」
——
時間回到五分鐘前。
北歐省，極冰市。
第一個蟲洞緩緩關閉，蟲洞附近的大片區域滿是星獸的屍體，一聲電子音響徹全場。
「存活星獸數量：0。」
聽到這聲音，場中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第一波剿滅，順利完成！
楚牧看著頭頂上空避免出現漏網之魚的星獸生命探測儀，忍不住好奇，如果海拉的子體在這裡，能否騙過它的掃描。
一隻大手拍在楚牧的肩頭，令他回過神來。
「還是堵著門殺效率高啊。」宋岩笑呵呵地開口，手中長棍一震，將上面零碎的血肉震落。
「還有九個蟲洞，之前第一節課沒殺夠，這一次可得殺個夠。」林常峰將斬馬刀扛在肩頭，在遍布戰場的血腥味中顯得越發殺意凜然。
「你們幾個很厲害啊。」帕里斯遠遠朝楚牧三人比了個大拇指，擠了擠眼，剛才戰鬥之餘，他將三人的表現看在眼裡，「任務結束後，我肯定給你們打好評。」
三人皆是一笑。
任務中其他人對完成任務學員的評價，可是關係到他們半個月一次的考評的。
「那就謝謝帕里斯大哥了。」楚牧客氣地點點頭。
「小事！」帕里斯擺了擺手，目光望向扛著一台全新的蟲洞觸發器，正在固定的身影。
第二台觸發器固定的位置並不與第一台觸發器重合，兩者有著一公里的距離，這是避免後續蟲洞中的星獸吞噬先前擊殺的星獸屍體。
一次次打掃戰場太過浪費時間，這種方式更加效率。
「跟上跟上。」帕里斯招了招手，楚牧三人和所有負責剿滅的警備署強者跟上儀器，轉移位置。
楚牧盯著第二台儀器，忽然眉頭一皺。
他注意到，正在調試儀器的人員穿著防護服，但和上一次調試儀器的人體型並不相同。
怎麼好端端換人了？
「奇怪…」
他忍不住小聲喃喃，卻沒有太在意。
可能是上一個調試人員上廁所去了或者有什麼其他事情，這也很正常。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調試儀器的人已經飛快地完成了調試，迅速遠離儀器。
「滴——」
伴隨著一聲之前沒有的電子音響徹，儀器迅速運轉，一道帶有危險氣息的紅色光柱沖天而起。
紅色？！
楚牧瞳孔微微一縮，心中忽然湧現出一種極為強烈的不安感覺。
上一道光柱，可是白色的。
同樣的儀器，本不該出現這種差異才對。
「該死！」
一聲暴喝打斷了他的思緒，只見站在遠處壓陣的三位警備署萬物境強者之中一位陡然出手。
四周的虛空剎那間扭曲，兩道近千米長的掌影令周遭瞬間一暗，從雲巔急速落下。
其中一道轟向光柱上方正在扭曲中緩緩成型的蟲洞，另一道則作擒拿狀，抓向調試者。
「轟！！！」
整片天地都在剎那間劇烈震顫起來，調試者白色的防護服瞬間化作血衣，爆碎開來露出防護服下的面孔，那是一個膚色與發色蒼白如血，瞳孔猩紅，獠牙畢露的怪人，在這一擊之下瞬間瀕死。
「《雪魔武法》？！」
其中一位警備署成員忍不住發出驚呼聲，認出了這種極為顯著的功法特徵，楚牧也迅速反應過來，神色變得難看起來。
許雲燦他們正在追查的對象，居然跑到警備署眼皮底下來為非作歹了？
忽然想到什麼，楚牧猛地轉頭看向虛空中的蟲洞，緊接著瞳孔猛地一縮。
那令一位禁忌功法修行者瞬間瀕死的一擊，落在剛剛開啟的蟲洞上，卻沒有絲毫的作用，不過呼吸之間，虛空的扭曲中，蟲洞的直徑已經超過了五百米，如同天破了一個窟窿，讓人悚然動容。
「中…中型蟲洞？！」林常峰面色一繃，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不。」楚牧死死盯著還在繼續擴張的蟲洞。
他曾親眼見過中型蟲洞的開啟，以中型蟲洞的規模，擴張速度不可能快到這種程度。
除非…
心頭一震，楚牧毫不猶豫地暴喝一聲。
「快退！」
「這是大型蟲洞！！！」
在楚牧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低沉嚴肅的聲音響徹全場。
「所有人退後五萬米，立刻按照大型蟲洞危機預案拉響赤色警報，極冰市所有市民緊急撤離，向北歐省全境警備署求援！」
「媽的…」帕里斯怒罵一聲，朝楚牧三人揮了揮手，「你們三個，跟我走！」
楚牧剛要開口，一道聲音平靜傳來。
「你們先撤，他們三個跟我走。」
話音落下，一位中年男人從楚牧三人身旁走出，好似自始至終都站在那裡，從未離開過一般。
楚牧猛地扭頭，露出驚愕神色。
這位…什麼時候來的？
「趙老師？！」宋岩瞪大眼睛，露出意外無比的神色。
見楚牧和林常峰面色茫然，他趕忙介紹起來，「這位是趙歸玄老師，我前兩天消耗營地積分請教過他武道之勢的使用。」
「趙老師是天地境強者！」
楚牧和林常峰迴過神來，臉上齊齊露出喜色。
有救了！
此刻大型蟲洞的直徑已然超過萬米，幾乎覆蓋了整片天穹，那好似滅世一般的景象令人戰慄。
「別得意太早。」趙歸玄看出了三人的想法，隨手一招，四人已經出現在了數萬米之外。
「我雖然是天地境，但卻只是一紋天地境。」趙歸玄幽幽開口，「三等星獸我能擊殺，二等星獸我能與之纏鬥。」
「至於一等星獸…」趙歸玄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出現，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話音一出，楚牧三人頓時安靜下來。
「趙老師，要不你帶我們跑路？」林常峰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
「跑路？」趙歸玄看著還在迅速擴張的蟲洞，「災難當前，你要往何處跑？」
「大型蟲洞，那可是被稱為獸潮的災難。」
「你跑，我跑，大家都跑，我們身後站著的普通人怎麼辦？」
「呆在這裡，配合援軍擊殺下三等星獸。」趙歸玄腳步一閃，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後半句話飄落，「我只保證中三等和上三等星獸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下一瞬，趙歸玄已經來到了警備署三位萬物境強者的身旁，朝他們點點頭，而後繼續往前。
橫亘數萬米的蟲洞之下，他一人立於戰場最中央，三位萬物境拱衛三方，外圍一位位騰空境武者正在陸續就位。
「上三等星獸，有號令統帥其他星獸的能力，大型蟲洞中的星獸不會零散走出，會在集結到一定數量後從蟲洞另一側殺出。」
趙歸玄平淡的話語在虛空中迴蕩，在數萬米範圍內每個人耳畔響徹。
「做好準備，隨我滅了這些畜生。」
「嗡——」
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在全場響徹，蟲洞入口的虛空開始扭曲，一隻巨大的頭顱從中探出。
楚牧的瞳孔猛地一縮。
曾經，那隻四首六足的獸兵級六階星獸已經是他見過最驚人的存在了。
然而那樣的存在在眼前這隻恐怖的巨獸面前，卻顯得如此渺小。
眼前這隻未知的星獸僅僅探出的頭顱，就比獸兵級六階的星獸還要龐大得多！
「二等星獸。」趙歸玄瞳孔一凝，腳下狠狠一跺，山河在其腳下演化無際紙卷。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桿三米長的毛筆，自虛空一攪，整片天地被其攪動，化作筆尖墨跡。
趙歸玄手執毛筆，以山河載墨，筆走龍蛇，轉瞬一字。
【退】
「給我…滾回去！」隨著趙歸玄聲音落下，虛空中的墨字光芒綻放，好似天地間的第二輪大日。
周遭的天地之力迅速被裹挾，化作無邊排斥力量，好似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按在星獸頭頂上。
在眾人瞠目之下，那隻已經探出大半個身體的獸兵級八階星獸爆發出憤怒的嘶吼，瘋狂地掙扎扭動，但卻一點一點被硬生生推回了蟲洞內部。
「臥槽，天地境真他媽猛啊！」
站在數萬米外看著這一幕的林常峰瞪大眼睛，「要是寫個『殺』字，不是直接把星獸幹掉了？」
「沒那麼簡單。」楚牧定定看著這一幕，心中也被天地境的可怕實力所震撼，但卻很快冷靜下來，「趙老師之前說過，他只能與二等星獸纏鬥，不可能寫個『殺』字就能幹掉二等星獸。」
「不過…這一退，星獸一方的損失可能會非常慘重。」楚牧表情多了一絲古怪。
蟲洞是扭曲的、不穩定的空間通道，從星淵踏入蟲洞的星獸是無法返回的。
這隻二等星獸的屁股後面，必然跟著大量一同進入蟲洞的星獸，以它的體型，一旦退後…
弱小些的星獸只怕十不存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