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泳池清澈的池水
五人登上簡陋的木製碼頭，汽艇在海面打了一個圈，掉頭離去。
天高海闊，一時間世界彷佛只有他們五個人。
「汪！」蘇小晴從蘇晴懷裡跳下來，撒開四條小短腿，對著遠處的別墅一路狂奔。
眾人都笑著注視這一幕。
「嗷呼！」何傾顏歡呼，拉著行李箱追了上去。
菲曉曉也帶著陳珂開始奔跑：「珂珂，快一點！只有一天一夜，必須抓緊時間！」
「慢、慢點！」陳珂的體力很差勁，已經開始喘氣了。
木製碼頭上只剩顧然和蘇晴。
顧然將旅行包遞給蘇晴，蘇晴不解地看著他。
「你的。」顧然再次抬手，示意她趕緊接住。
蘇晴做了一個依然抱著蘇小晴的動作。
「晴姐，你這是掩耳盜鈴，還是國王的新衣啊？」顧然覺得好笑。
「也可能是你的視力出了問題。」蘇晴道。
「我視力出問題？我裸眼.」
「不識抬舉。」
顧然怔了一下，失笑道：「好吧，伱連成語都不會用，照顧你這樣的弱智兒童是應該的。」
「說不過就人身攻擊？」蘇晴饒有趣味地笑著問。
「我已經決定幫你拿了，你確定要繼續和我戰鬥下去？」
「說到戰鬥，你把我戴麥當勞帽子的事告訴我媽，我還沒找你算帳。」
「我很樂意待會兒和你打一次水仗。」
「比賽游泳怎麼樣，規矩我定，保證公平，你要是贏了，讓我喊你哥都可以。」
「行吧，如果你贏了，我喊你妹妹。」
蘇晴笑著白了他一眼，伸手來拿自己的行李。
「別動，」顧然躲閃，「我說了我拿就必須我拿。」
蘇晴也不勉強，空著手就往前走了。
顧然走在她身邊，看了一眼碼頭邊清澈見底的海水，岸邊的沙灘雪白，細密如粉。
「你來過這裡嗎？」他問蘇晴。
「和我媽來過一次。」
「我也想和靜姨一起玩。」顧然很是期待和嚮往。
要不是他足夠坦然，語氣也認真，蘇晴都要懷疑他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在開什麼三流玩笑。
島上別墅有兩層，六個臥房，院子裡還有一個淡水恆溫泳池。
「還有說明書呢。」菲曉曉拿起餐桌上的冊子。
開頭第一頁便是：
【島上盛產水果，請隨意採摘食用，但請不要浪費，採摘時注意安全、注意果實的成熟度。】
【特別提示：島上椰子最多，菠蘿、甘蔗、香蕉其次】
【如果您喜歡釣魚，我們為您提供了魚竿魚餌、標記了釣點，還有一本可食用魚的目錄以及烹飪方法】
【如果您喜歡浮潛，我們為您準備了面罩、呼吸器、腳蹼、潛水手套等工具，還有一本可食用螺、海膽等生物目錄以及烹飪方法】
【特別提示：儘量不要食用目錄以外的生物、不要食用過小的螺和海膽】
【如果不想浪費時間在準備食物上，冰箱裡已經為您準備足夠新鮮和豐盛的食材，全部免費使用】
【祝您有一個美好假期】
就這一頁，便足以令人心動，恨不得立馬丟下行李，衝出去探險。
「一天哪裡夠啊，起碼三天四夜！」菲曉曉激動又遺憾。
她和陳珂兩人坐在沙發，認真研究起冊子，冊子後面是{無人島}的詳細遊玩攻略。
蘇晴悄悄對顧然說：「去二樓，二樓房間的風景更好，也更寬敞。」
顧然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陳珂和菲曉曉，不動聲色地往樓上去了。
何傾顏走得比他還快。
兩人都用走的，直到踏上樓梯，像是聽到爆炸聲一般，都開始奔跑。
「女士優先。」
「男女平等。」
「你讓我一下會死啊！」
「不會，但我讓你，也不會讓我活得更好。」
「我以何海城的女兒的身份命令你，顧然，立即給我讓開！」
「就、就算你拿出何、何海城女兒的身份，我也不怕你。」
「小氣男顧然，讓開。」
「就不讓，呀！你怎麼咬人，鬆開！」
菲曉曉和陳珂好奇地看向樓梯。
陳珂問正在喝水的蘇晴：「他們怎麼了？」
蘇晴將嘴裡的水，慢慢吞咽下去，隨口道：「精神病人的世界，誰知道呢。」
她沒選二樓，而是挑了一樓的房間，三個一樓的房間以「凹」字型包圍了淡水恆溫泳池。
她選了邊緣的，如果菲曉曉和陳珂也選一樓，那她可以避免夾在兩人中間。
她也沒對顧然撒謊，二樓的景色是更好，房間也更寬敞，但對於已經第二次來{無人島}的她而言，戶外泳池更實在。
何況，待會兒出去玩，必然會很累，累到一步樓梯也不想多爬。
顧然和何傾顏也分出勝負了，顧然輸了。
畢竟，他能對一個放棄尊嚴、使出啃咬攻擊的女人怎麼辦呢？
如果何傾顏單純發瘋，那他肯定讓她明白什麼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他咬死她！
可何傾顏是和他一起來旅遊的同伴，咬他的目的，也只是單純想和他搶『第一個挑選房間的名額』。
申明：顧然不是沸羊羊，只是為人友善，不喜歡爭搶。
以及真的被市高官的女兒咬疼了呀。
他盯著小臂上的牙印：「牙齒倒是挺整齊，這麼好的一口牙卻用來咬人。」
「這叫物盡其用。」何傾顏很得意，三兩步上了樓。
她選了中間的，前後窗戶都能看見海。
顧然轉了一圈，發現剩餘的兩個房間風景差不多，都能看見海，便隨選了一間。
行李也沒什麼好收拾，只是簡單把衣服掛起來，主要是擔心皺了，明天穿起來顯得邋遢。
莊靜教過他，好不好看不重要，是不是名牌也無所謂，但必須做到乾淨整潔。
掛好衣服，看了眼手機，恰好10點，他便迅速下樓。
人還沒完全走下樓梯，就開口問：「想好玩什麼了？」
「不管玩什麼，我和菲菲都要先學游泳吧。」陳珂語氣有些惋惜。
難得來條件豪華的{無人島}，卻用來學游泳，自然很掃興，畢竟游泳哪裡都可以學。
「顧然你會游泳嗎？」菲曉曉在沙發上轉過來，面朝顧然。
「會是會，但不會任何標準的泳姿，我是鄉下小河和魚塘里自學的——這是什麼？」顧然看向菲曉曉手裡的東西。
「槍。」菲曉曉瞄準顧然，「說是打獵用的。」
「是信號槍，需要幫助的時候對著天空發射。」陳珂從菲曉曉手裡拿走槍，「別亂指著人，信號彈打中人是什麼結果你知道嗎？」
「不知道，什麼結果？」菲曉曉好奇。
「我也不知道，所以不能指著人。」
「說得很好。」顧然又從陳珂手裡拿過信號槍。
他試了試手感，瞄準屋外：「手裡有槍我就忍不住瞄準開火，我們要不要試試？」
「那我們出事需要援助的時候怎麼辦？」陳珂笑著問。
菲曉曉覺得自己閨蜜好雙標。
顧然理所當然道：「我現在開一槍，讓對方送兩把過來啊。」
好吧，顧然確實太讓人喜歡了。
三人閒聊幾句，蘇晴、何傾顏也返回客廳。
「玩什麼晴姐，我們聽你安排。」顧然拿著槍，自然而然營造出戰士的氣度。
「換泳衣，去泳池集合。」蘇晴道。
「泳池？不去大海？」何傾顏接受不了這個提議。
「你們去吧，」陳珂說，「我和菲菲自己在泳池就好了，對我們兩個旱鴨子來說，在豪華泳池裡很有意思的。」
「不是學游泳。」蘇晴微微一笑，「我教你們浮潛，不會游泳也可以，但你們必須學會如何使用呼吸管、給泳鏡排水等技巧，還要稍微克服對水的恐懼。」
說完，她又對何傾顏道：
「你媽和我媽說了，讓你在外面全程跟著我，你如果單獨行動，我不會制止你，我會直接給你媽打電話。」
何傾顏對顧然道：「Mr.顧，你說她討不討厭？」
顧然對著冊子研究信號槍，防止出現需要開槍的時候卻不會開槍的意外狀況。
何傾顏作勢要撓他的痒痒，顧然身體下意識蜷縮了一下，離她遠點。
「叛徒！」何傾顏咬牙切齒，雙眼亮晶晶地瞪著他，深處略帶笑意。
「我們不會游泳真的可以去潛水嗎？」菲曉曉忐忑又期待地問。
「放心，」蘇晴笑道，「最壞的情況，也只是海水喝到飽。」
菲曉曉和陳珂對視一眼。
「幹了？」菲曉曉視死如歸。
陳珂哭笑不得，菲曉曉說的是『乾杯』的干，不是『幹活』的干。
「好了，換泳衣去吧，可以穿自己的，也可以使用別墅提供的；
「最後，千萬記住，不要使用對珊瑚有害的防曬霜，不清楚可以上網查，如果沒有，別墅也有提供——解散，然後泳池集合。」
顧然手裡拿著信號槍，想著要不要偷偷先開一槍。
不開槍的話，如果待會兒看見她們穿泳衣，槍豎了起來，豈不是丟臉又沒禮貌？
這是很實際的問題，他只是身邊有人尿不出來，不是生理上有問題。
但和女生出來玩，偷偷一個人在臥房裡開槍，是不是又太齷齪了？
顧然現在真想寫信給靜姨，諮詢一下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別墅一樓有單獨的衣帽間，裡面有成排的浴袍、各式的泳衣，顧然挑了一條浴袍、兩條泳褲。
回房間試了試，其中一條不行，第二條不錯，鬆緊合適，不顯身材，避免了尷尬。
他第一個抵達泳池，扭扭身體就當熱身運動了，然後，嘭地一聲扎了進去。
他根據《自學健身·游泳篇》上畫的泳姿游泳，把右臂從水中拔出，筆直伸向前去，再拔左臂伸出，什麼也不想地游，進入一種類似於坐禪的空想境界。
當他游到岸邊時，水花濺起，泳池旁的紅花都熠熠生輝。
不久，蘇晴第二個抵達。
「游得不錯，但和我比還差了些。」
顧然游到池邊，深吸一口氣，抹去臉上的池水時，再次做了一遍心理建設，絕不能丟臉！
然後，他看向蘇晴。
令人遺憾。
太專業了！
覆蓋全身的黑色泳衣，大概是專為潛水設計的，全身上下沒有露出一點肉來，只有腦袋、手、腳在外面。
可仔細看，這件泳衣又別具魅力，勾勒出蘇晴完美的身材曲線。
胸部被泳衣緊緊包裹壓迫，抗爭似的鼓起誇張的弧線。
小腹平坦，腰肢纖細，雙腿修長，有一種天衣無縫般的完美感。
蘇晴在泳池邊坐下，左手又輕輕一撐，人已經入水，雙手扒在池邊，全身沒有重量般輕盈。
她轉過身來，隔著水池看向顧然。
她已經想好要說什麼，可這時候忽然面對面，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來——兩人好像在同一個浴缸里泡澡。
這種奇異感稍稍打斷了她的思路。
然後，她又留意到一件事，她盯著顧然瞅了好幾眼。
「怎麼了？」顧然不解。
「.沒什麼。」停頓了兩三秒，蘇晴才又道，「你在水裡最長的閉氣時間是多久？」
「運動的時候短一點，具體多久要看運動量；不動的時候長一點，大概，六七分鐘吧。」
「六七分鐘？」蘇晴再次確認。
「我都說了，如果不成為心理諮詢師，我會進入競技行業，為國爭光。」
蘇晴沒記錯的話，他上次明確地說了是進入電子競技，也就是打遊戲。
「電子競技和水中閉氣時間長有什麼關係？」她不解。
「輸了可以游回來啊。」
蘇晴怔住了：「算了，不是很理解你們電子競技行業。你閉氣能力這麼強，這次能好好享受浮潛的魅力了。」
說到後面，她露出親切的微笑，讓人心裡暖融融的。
「不是有那個什麼，什麼來著電視機里，武林高手在水中用蘆葦呼吸的那個東西。」
「呼吸管。」
「對，呼吸管，有那個在，閉氣長短還重要嗎？」顧然問。
「如果只是浮在水面看水底的珊瑚，閉氣長短是沒有太大的用處——只是沒有太大的用處，不是沒用。
「當你去撈海螺、撿海膽、甚至抓魚，要鑽進海里的時候，閉氣時間長短就很重要了。」
蘇晴娓娓道來，嘴角總是帶著一抹微笑。
顧然也笑道：「不瞞你說，我閉氣這麼長，就是在魚塘里摸河蚌、抓毛蟹練出來的。」
蘇晴不解道：「內陸魚塘的河水，有這麼清澈嗎？能讓你看見淤泥里的河蚌和螃蟹？」
「腳踩啊，」顧然一邊說，一邊演示，他走得像個螃蟹，「一寸寸地踩過去，踩到了，如果是河蚌，那就直接把腦袋扎進去，水中倒立；
「如果是毛蟹，就更用力地踩一腳，把它踩進淤泥了，但為了保險，最好還是一直踩著，身體蹲著沉下去把它摸上來。」
聽完，蘇晴忍不住說：「我們這些漁民，不敢再瞧不起你們內陸人的水性了。」
嘩啦啦的聲音，是房門打開的動靜。
顧然扭頭一看，是一樓另一個房間的玻璃拉門被打開了。
陳珂、菲曉曉兩人從同一道拉門裡走出來。
兩人穿著款式一模一樣的連衣裙泳衣，胸前有漂亮的褶皺，裙邊設計得非常好看。
顏色一紅一藍，菲曉曉是紅色，陳珂是藍色。
顧然又鬆了一口氣。
除了露出細膩的雙肩、白嫩的雙腿外，兩人與平時沒有變化。
菲曉曉看了一眼顧然，對陳珂耳語。
菲曉曉對陳珂說話時，陳珂偶爾打量顧然。
顧然懷疑，自己的臉上是不是被泳池池水染成了藍色，所以每個人都盯著他看。
到底看什麼！
他平時又不化妝，游泳不能讓他變一個人。
兩人沒繼續盯著顧然看了，小心翼翼地下水。
蘇晴看著兩人一笑，還沒等顧然反應過來，她已經去到了兩人身邊，給兩人做心理建設。
『奇怪，』顧然看著三人，心中忍不住想，『這真的是泳衣嗎？怎麼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泳衣應該是內衣的樣子啊。』
然後，何傾顏出現了。
白色吊帶泳衣，上面有漂亮如白色波浪的蕾絲遮住胸部。
下身是沙灘巾，在細腰的一側打了蝴蝶結。
雖然不是比基尼，但這才是泳衣該有的樣子，顧然都快落淚了。
何傾顏看了一眼蘇晴三人，確認她們還沒發現自己已經來了，便對顧然微微一笑，撩起了沙灘巾。
圓潤飽滿的雙腿，純白色的。
「.」顧然用拇指下的那塊肉擦拭人中，真的要流鼻血了。
何傾顏按住沙灘巾，微微彎著腰，彷佛剛才是被風吹起般對他羞澀微笑。
這動作本來就已經足夠可愛，再加上她一彎腰，胸口.
剛才沒說完，顧然的裸眼視力都是5.3，所以那兩抹雪白和兩相夾擊形成的那條線，全都清楚可見。
顧然被徹底點燃了。
他轉過身去，雙手扒在泳池邊，假裝練習雙腳打水。
「蘇晴，你們怎麼已經開始了？不等我嗎？」
他聽見何傾顏的聲音，以及她下水的動靜。
「Mr.顧，你為什麼一個人待在那邊呀？過來一起聽啊！」
顧然想起來了。
他和何傾顏的第一次見面，她就騙自己撞見了靜姨換衣服。
黑色文胸的場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白得讓他想起寫檢討時右擊新建的word空白文檔。
顧然更加騎虎難下。
「我練練泳姿。」他聲音平穩。
「練什麼。」是蘇晴帶著命令的聲音，「過來。」
越是感到熱，夏日便越長，男人都懂的吧？
瓦藍天空，綠寶石般的無人島，泳池池水清澈見底。
————
《私人日記》：八月十二日，周六，無人島，上午十點。
人們回顧一生時，『大學畢業』、『結婚』、『孩子出生』等必然成為關鍵的時間節點，人生前後發生巨大的變化。
我現在才二十歲，但我可以斷定，這一天對我來說，便是如此重要的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