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我不是針對你
快船隊的老闆史蒂夫·鮑爾默悄默默地搞定了另一件大事。
自從於飛轉會以來，快船隊就沒有什麼專業上的事需要過問他們的老闆了，那些用得上鮑爾默的地方，往往是需要他撥付經費的事情。
鮑爾默非常願意充當球隊的「人形ATM」。即使球隊不需要額外開支，他也總能找到花錢的途徑。
最近，鮑爾默展現了他在大學時研讀數學的天賦，敏銳地注意到了SportVU攝像技術的潛力。這項技術雖然幾年前就已問世，但由於引進成本過高，只有少數幾支球隊購買了它。
SportVU究竟有什麼用呢？簡單來說，它可以精確地以秒為單位追蹤場上每個物體的運動——包括球員、裁判和籃球——從而為分析比賽提供了一種全新的手段。這對檢測球員狀態、觀察臨場表現，以及統計應對不同情況的反應非常有幫助。
此外，這項技術還有一些額外功能，比如幫助追蹤球員身體負荷、實時監測球員的奔跑速度、加速次數、加速是否達到頂速，以及跳投時的起跳高度等。
可以說，一個充滿數據統計的新時代即將到來。
鮑爾默在其他方面也毫不吝嗇地投資，這點令於飛深有體會。在西雅圖，本內特絕不願意每年多花百萬美元來增強球隊的軟實力。而在快船，這支原本不被外界看好的球隊，卻已經裝備了最先進的錄像系統，並在訓練時配備了睡眠和心率監測器、GPS設備和加速度計，幫助球員隨時掌握訓練狀態。此外，力量訓練、飲食等日常生活細節也都受到嚴格追蹤。最終，所有數據匯總在一起，球隊可以全面了解球員的身體狀況及賽季中的變化。
就像最好的軍隊會全力以赴武裝士兵，最頂級的體育球隊也會不遺餘力地呵護球員的每一個細節。
道格·里弗斯對此感慨萬千。在波士頓，他雖然擁有大教頭的威嚴，不像在洛杉磯要看GOAT的臉色行事，但洛杉磯畢竟是個不同的世界——有錢人的天堂，生活中的娛樂項目遠勝波士頓，而且還有一位財力雄厚的老闆。
當里弗斯第一次了解到SportVU系統時，就希望能將其引入訓練場。然而，他被告知這屬於額外項目，需要追加20萬美元。里弗斯去找鮑爾默申請，鮑爾默毫不猶豫地批准了。里弗斯欣喜若狂，有了這個系統，他可以通過錄像分析直觀地了解誰在訓練中更為勤奮，誰又在偷懶。
在媒體日到來前，快船隊首次使用SportVU進行復盤。這對於里弗斯來說簡直是個寶貝。他利用這項技術生動地教育了訓練中屢屢犯錯的阿德托昆博：「看看你的位置，揚尼斯，你必須學會找到正確的位置！」
然而，於飛注意到，里弗斯更多是依賴系統表面上呈現的現象來執教，而非深入利用數據指引球員的發展方向。數據並不能說明一切，否則科比這樣高階數據不佳的球員就難以被認可。
但數據是否有用，最終還得看它的具體應用。
比如，火箭隊今夏也引入了SportVU系統，並且簽下了卡洛斯·德爾菲諾。正是因為SportVU攝像頭的數據揭示了他在籃板球上有著異常高的搶奪率，這對一個外線投手來說是個不錯的額外技能。
空間籃球引起的戰術革命和位置變革的深層含義是，33.3%的三分命中率價值高於50%的中投命中率的魔球理論受到了專業人士的認可。
這只是空間籃球可視化數據的一部分。
隨著各種先進科技的引入，越來越多讓行外人看不懂的高端數據會成為各大球隊的私產，只有妥善運用它們的教練團隊才能接近勝利。
這需要在幕後招聘大量的分析人員進行高強度的數據分析。
不幸的是，這是里弗斯的另一個短板。
在他看來，那些都是虛的，本質上，他是一個原教旨主義的籃球狂熱者，他不在乎那些花里胡哨的數據。
可是數據有時候比眼見為實的錄像更容易說話。
於飛相信他在創建快船內部專屬資料庫這件事上肯定指望不了里弗斯了。
於是，等到散會，他把總經理阿恩·特萊姆叫了過來。
特萊姆早已習慣球隊的最高權力掌握在一個不擔任任何職位的球員手上的事實。
當於飛向他提出要創建隊內專屬資料庫的時候，他預感到事態重大。
「資料庫」特萊姆謹慎地問，「多大規模？」
「首先要建立起包含全聯盟球隊的資料庫。」於飛說，「未來可以考慮擴大到NCAA。」
特萊姆開始緊張了：「這可能需要十幾個不，可能是幾十個專業人才」
而且，最糟糕的是，它在短期內是很難見效的。
「如果我們得到了這麼多先進的系統，卻不能用它去製作一些可以永久留存的獨家數據，那就是在浪費鮑爾默先生的錢。」於飛笑道，「我相信鮑爾默先生不會反對的。」
引進創建資料庫所需要的人才的錢，可能是引進這些設備的十倍，對於經營不善的球隊來說，這是一大筆錢。
但顯然，鮑爾默不會在意眼前的損失。
經費很快就申請了下來。
按照於飛的意思，特萊姆開始組建快船隊的內部數據團隊。
於飛要求團隊成員不僅要在各自的專業領域表現出色，還必須對籃球這項運動有深入的理解。這種嚴格的標準雖然放慢了團隊的招募進度，但極大地提升了專業性。
確定了這些細節之後，媒體日如期而至。
快船隊的媒體日獲得了與同城湖人隊同等的關注，這在球隊遷至洛杉磯幾十年來尚屬首次。
於飛第一次身穿快船隊球衣出現在媒體鏡頭前，44號球衣依然風采不減。媒體紛紛想知道，從華盛頓到密爾沃基，再從密爾沃基到西雅圖，如今來到洛杉磯，這段長達12年的旅途是否還有下一站。
「如果有人告訴你他未來一定會怎樣，那十有八九是在撒謊。」於飛說，「我不會撒謊，曾經我也以為自己會在西雅圖打到退役，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
「所以你在洛杉磯的未來並不確定？」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於飛回答道，「不過，如果沒有意外，洛杉磯很可能是我職業生涯的最後一站。我不會打到40歲。在我看來，35歲是最合適的退役節點，那是許多偉大球員最後的輝煌賽季。如果我要在35歲退役，你現在已經可以預見那一天了。」
聽到GOAT談論退役，令人感到奇怪。他上個賽季剛剛蟬聯一陣，並獲得職業生涯的第四個得分王，看起來絲毫沒有退化的跡象。現在他居然在談論35歲退役？
雖然他還不滿31歲，但如果他真的決定在35歲退役，那一天似乎可以預見。然而，他真的會這麼做嗎？這是個玩笑，還是退役的預告？
記者繼續問道：「你認為從西雅圖到洛杉磯，最大的改變是什麼？」
「從一支擁有100%支持率的球隊來到一支支持率只有15%的球隊，肯定是有些挑戰的。」於飛說，「但我能夠克服。」
於飛到來之前，只有6%的洛杉磯人認可快船是洛杉磯的球隊。大多數洛杉磯人都把他們當作賴著不走的「釘子戶」。而這6%的支持率還是在格里芬加入球隊之後才有的。在格里芬之前，快船隊的比賽對洛杉磯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呢？除了那些少見的快船鐵粉，大多數人只把快船視為一個以低價觀看其他NBA球隊比賽的渠道。
於飛的到來為快船隊帶來了9%的支持率增長。
《洛杉磯時報》稱：「這堪稱21世紀的韋恩·格雷茨基轉會⑴！」
⑴ 1988年，冰球GOAT韋恩·格雷茨基被交易到洛杉磯國王隊。
諷刺地是，洛杉磯國王隊隨即向《洛杉磯時報》提出抗議，認為他們當年的處境遠比現在的快船要好得多。
這更凸顯出於飛的轉會對外界的震撼。
從6%到15%的支持率提升雖然令人矚目，但對GOAT來說，這還遠遠不夠。於飛從未為一支本地支持率僅有15%的球隊效力過。
「布雷克·格里芬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年輕明星，你認為他和布蘭登·羅伊相比，誰更適合你的打法？」
「你知道的，布雷克是一位偉大的運動員，他的扣籃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和他一起打球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於飛笑了笑，「至於布蘭登，我祝他未來一切順利。」
「那麼揚尼斯呢？你對他了解多少？他的英語聽起來還不太流利，你打算如何帶領他前進？」
然而，於飛並沒有正面回答記者的最後一個問題。
「我不需要帶領他前進。」
「為什麼？」
「他不需要。」
這不是場面話。
這就是於飛的看法，對阿德托昆博，他以激勵為主，這個曾經一無所有的人知道怎麼在美國這個社達主義風潮盛行的國家搶肉吃。
快船隊老闆鮑爾默也出現在現場。他看起來就像個誤入訓練營的球迷，和每個人都笑呵呵地打招呼。
當記者問及他在這個夏天為球隊做了些什麼時，他自豪地回答：「把弗萊帶到了洛杉磯。」
記者們無話可說。
的確，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比全聯盟的大多數總經理要強了。
接著，鮑爾默談到了他的其他舉措，主要就是花錢。
買下快船隊後，他對三件事特別不滿意。
首先是快船隊的訓練基地，條件簡陋得令人難以忍受。勉強說得好聽點兒，或許還能稱之為80年代的復古美感；但說難聽點兒，這座老舊的訓練館早該拆除了。
不過，美國的大基建時代早已結束，短期內想要建造一座全新的訓練中心不僅耗資巨大，還需要等待很長時間。因此，鮑爾默只能暫時將就，先著手解決另外兩件事。
其中之一是快船隊與當地電視台的轉播合同，這份合同將在2014年夏天到期，對鮑爾默來說是個好機會。快船隊每年從這份合同中獲得2000萬美元的收入，而新賽季有了GOAT的加入，如果球隊表現出色，甚至重返季後賽取得好成績，球隊的影響力和吸引力將會大幅提升。鮑爾默自信可以談下一份與湖人隊相媲美的大合同，屆時，他在今年夏天的投資也就能回本了。
最後一件事是球館問題。快船和湖人共用斯台普斯中心，但每次與湖人比賽時，主場氛圍都像個墳場。這種情況必須改善。湖人隊在斯台普斯中心懸掛了三面總冠軍旗幟，這種深入人心的歸屬感和榮譽感很難撼動，所以快船隊最好的選擇就是找到一個新的球館。
但要實現這一目標，需要球隊取得優異的成績。如果於飛能帶領球隊取得好成績，鮑爾默自然會加快新球館的計劃；如果連GOAT也無法改變球隊的處境，那就得從長計議了。畢竟斯台普斯中心已經是洛杉磯的地標建築，從流量角度來看，它無可挑剔。
所以，當記者問到鮑爾默對新賽季的成績預期時，他回答道：「50%的勝率，重返季後賽，並儘量走得更遠。」
「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努力走得更遠。我不奢求總冠軍，我知道時機還未到，但我們有弗萊，所以一切皆有可能。」鮑爾默說，「他曾在2007-08賽季帶領上賽季聯盟墊底的超音速奪得總冠軍，難道不能扭轉快船隊三十年來的恥辱嗎？如果上帝真的要選一個人來結束這段歷史，那肯定是弗萊——他是被選中的人！」
拍攝全家福時，鮑爾默提議讓於飛站在最中間。
於飛回應道：「不，這個位置還得您來，畢竟我還沒為球隊做出什麼貢獻。」
「我也沒什麼貢獻。」鮑爾默謙讓道。
「不，您的貢獻比任何人都大。」於飛說，「弗萊為您而來。」
現場隨即爆發出歡聲笑語，GOAT和鮑爾默之間的良好關係引起了媒體的關注。
現場有許多記者曾參與過2007年冬天的超音速媒體日，也有些人多年連續參加，但他們從未見過GOAT和克萊·本內特如此親切地互動。
傳聞鮑爾默以史無前例的放權換取GOAT加盟，這個內幕可能是真的。否則，GOAT怎會如此推崇這位新老闆？
鮑爾默得到了面子和里子，順理成章地站在C位，面帶微笑，在攝影師的指揮下，眾人擺好姿勢，然後，「咔」地一聲，照片拍下。
是否有人聽到虛空中傳來的翻書聲？
從布法羅到聖地亞哥，再從聖地亞哥到洛杉磯，快船隊43年以恥辱為名的歷史，終於在這一刻迎來了久違的轉機。
全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這個時代的開端或許可以追溯到揚尼斯·阿德托昆博在季前賽中對前來採訪的希臘媒體所說的話：「我要增重、練習投籃、培養大局觀.全面地幫助球隊，最終代表希臘國家隊出戰。我為我是一個希臘人而感到自豪。」
這是一位在被NBA選中之前，法理上仍然是國際難民的新生希臘人的肺腑之言。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對快船隊來說略顯幽默的開篇。
然後，他們在季前賽遇見了衛冕冠軍邁阿密熱火隊。
這個夏天，熱火放走了特雷沃·阿里扎。
因為坐擁韋德、姚眀、勒夫和庫里的四份頂薪，他們無力滿足阿里扎對大合同的渴望。
隨後，阿里扎加盟休斯敦火箭。
但熱火隊的實力因此削弱了嗎？
不，因為三年級的鋒衛搖擺人吉米·巴特勒上位了。
看到熱火這個陣容，於飛感覺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是有很大機會衛冕的。
然後，他看見了場邊安坐的姚眀。
「什麼意思？季前賽不打？」於飛笑問，「你對得起球迷嗎？」
姚眀吊兒郎當地說：「球迷會理解的，他們難道不想我多打幾年嗎？」
於飛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年夏天，姚眀再次被國家隊徵召，攜手國家隊的老夥計再戰亞錦賽。
然而，這屆男籃老化明顯，因為隊員大多是BJ奧運會時期的班底，如今都已經不復當年之勇，面對巔峰時期的伊朗隊，姚眀幾乎打滿40分鐘，怒砍44分20籃板，率隊以6分的差距險勝對手，成功奪得馬尼拉亞錦賽的冠軍。
要知道，姚眀可是剛剛隨隊贏得NBA總冠軍的，加上國家隊的集訓和亞錦賽的比賽，他可以說全年無休。
雖說空間籃球時代使他減重之後避免了許多傷病，但這麼個用法，傷病很難避免。
季前賽休息是對的。
不久，雙方首發上場。
雖然是季前賽，但熱火派出了姚眀之外的全部主力。
於飛看見了巴特勒。
忽然間，對方在前世那個鬼畜的非主流髮型的滑稽形象消失了，取代它的是年輕喬丹的形象。
「史蒂芬，你們非得讓這個人首發嗎？」於飛問道。
巴特勒臉色微變。
庫里說：「吉米很棒的。」
然後，一場巴特勒事先未曾預料的災難臨近了。
於飛強硬地近身接觸是巴特勒所喜愛的。
可是，於飛假裝被他要到位置，誘引他的隊友傳球，等球傳來的瞬間卻暴力搶位，將球斷下——如果不是GOAT早被吹犯規了——他對這種事一點都不喜歡。
巴特勒被撞倒在地。
於飛隨即將球往前一砸。
阿德托昆博追上球，接著便給現場觀眾帶來了一記超現實的三分線外起步扣籃。
「烏班圖！烏班圖！」阿德托昆博衝著於飛大呼大叫，「我們因他人而偉大！就是這樣吧！GOAT？GOAT！」
「他人」沒工夫給他回應，只是看了身下的巴特勒一眼：「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太他媽討厭23號了。」
PS：明天有一個推不掉的應酬，沒時間碼字，所以需要請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