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變天了
「多虧了你，我現在知道成為總亞軍的心情了。」
比賽結束後，冠亞軍球員之間互相致意是慣例。對于于飛和姚明來說，這個環節並不難。然而，於飛習慣性地挖苦了對方：「我還以為你在CBA的時候就已經充分體會了這種感覺。」
姚明臉色一變，超音速帶給他的感覺確實像是當年被八一隊籠罩般絕望。
「惹人討厭是你的本能嗎，GOAT？」姚明諷刺道。
「或許吧。」
之後，於飛問起姚明夏天的安排。
「還能做什麼？我可沒有時間為總亞軍的事情難過，倫敦奧運會在等著我呢。」
倫敦？哦，今年是奧運年。
大概是因為改變了太多歷史，於飛已經麻木了。而且，他沒有意識到姚明參加倫敦奧運會對中國隊有多麼重要。在前世的2012年奧運會中，即便在姚明退役的情況下，中國隊仍然能夠在與西班牙的比賽中戰鬥到最後。如今有姚明的加入，對中國隊來說無異於一份八強的保證。
「你呢，要去倫敦再扮演一次救世主嗎？」姚明問道。
停擺帶來的直接影響是什麼呢？
在2010年的世錦賽上，美國隊只能派出一些不入流的球員參賽，於是，美國隊自然丟掉了2010年的世錦賽冠軍，那支由發展聯盟球員組成的球隊僅僅打進八強就被送回家了。這樣的失敗是可以理解的，因此，美國隊並不需要救世主，於飛也無意參加。
「不了。」於飛又說了一句讓姚明不爽的話。「你知道的，我年紀大了，已經從國家隊退役。」
這是一個未滿29歲，年富力強，方才達成現代NBA四連冠霸業的超級巨星說的話。
「冊那！」姚明道，「你都算年紀大了，那我算什麼？」
於飛笑道：「看來你也知道你不年輕了，所以我勸伱早做打算，像你這種身材的球員，歷史上可沒有幾個能打得長久的。」
「姚大傻」可能是最無中生有的黑稱，因為姚明從來都和「傻」字不沾邊。他一聽就知道於飛是想讓自己多保重。他嘆了口氣，又有哪支球隊像美國隊那麼奢侈呢？即使他打到40歲，也可能是全國最出色的幾名球員之一，國籃不可能不招他入隊。所以，他肯定要為國家隊效力到職業生涯結束的那一天。
這一點他早有準備。
「也許我是第一個呢。」
就這樣，姚眀的思緒徹底從總決賽的失敗中解脫，他的心已經飛到了美國之外。
韋德心情複雜，自從進入NBA以來，他有兩次爭冠機會，一次是今年，一次是2006年，結果都被於飛擊敗了。
別人還能說，打不過就熬，把GOAT熬老了就可以了。
但韋德不行，雖然他是2003年進入NBA，卻和於飛是同齡人。
然後是庫里，這是他第一次具備頂級競爭力的賽季，失敗對他來說有點痛苦，但並不會產生夢魘。
他認為自己足夠年輕。
「明年見，到時候我們會贏。」
庫里已經提前貸款了明年的東部冠軍。
於飛祝他們好運，而後揮別現場記者，走到更衣室，剛推開門，他就知道會發生什麼。
香檳如雨，平時敬畏他的隊友此刻都選擇拿起香檳向他開炮。
他依稀聽到有人大喊：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如此漫長的征程，如此痛苦的糾葛，還要再來一次？
確定嗎？
於飛擦了把臉，他看見了克萊·本內特，這個混蛋終於出現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會在這個美妙的夜晚與他為難。
他是對的。
於飛根本連搭理他的功夫都沒有。
他捧著香檳，附和了那幫根本不知道「再來一次」有多難的人。
「再來一次！」
「明年再來一次！」
狂歡之後，每個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波什靜靜地坐在那裡，喝著香檳，思索著未來。
「我們真的還能再來一次嗎？」波什問道，「弗萊，你是認真的嗎？」
這無疑是一個不尋常的問題。每個人都認為波什即將離開，因為他在超音速隊得不到應有的尊重。但如果留下來可以追逐五連冠，有多少人會在榮譽和個人尊嚴之間選擇後者？
於飛反問：「怎樣才算認真？」
「我不知道。」波什說，「如果是我，我可能會以上帝的名義發誓。」
「不要相信任何的誓言，克里斯。」於飛掃了一眼本內特，「你要知道，每一對離婚的夫妻都曾向上帝發誓要相伴一生。」
波什明白了於飛這一瞥的含義。那個不尊重他的人就坐在那裡。
隨後，當晚最值得紀念的一幕發生了。波什拿起半瓶香檳走向本內特，於飛腦海中邪惡的一面希望波什用香檳砸向本內特的腦袋。但波什只是把香檳噴向本內特，喊道：「我可以留下，給我頂薪，這是你欠我的！」
現場的隊友們紛紛跳起來起鬨。本內特從四連冠的狂喜中清醒過來，強顏歡笑著，用一種不可信的語氣回應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克里斯，我們需要你留下！」
在更衣室內，ESPN的記者馬克·斯坦因目睹了這一切，他問於飛：「你相信他嗎？」
「我和他已經沒有信任基礎了。」於飛平靜地說，「讓事實來說話吧。」
當於飛說自己和本內特沒有信任基礎時，他並不是以球員的身份說的，而是以球隊統治者的身份。老闆作為球隊的擁有者，如果與統治者之間失去了信任，結果不言而喻。
「我可以把這件事寫進我的文章嗎？」斯坦因問。
於飛終於笑了，那仍是一種上位者的笑容：「這就是你坐在這裡的原因。」
隨後，格蘭特·希爾站了出來。由於傷病，他錯過了今晚的比賽，但這並不影響結果。超音速最終奪冠，希爾達成所願，終成冠軍。對於一個快要40歲的老將來說，這是功德圓滿的時刻。
「夥計們，謝謝你們帶我贏得這座總冠軍，今年發生了很多難以置信的事情。」希爾說，「但我們做到了，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完美的結局，我永遠會感激今晚發生的一切！」
有人勸他再打一年，但希爾已經沒有鬥志了。老將們幾乎都是憑著一口氣堅持著，特別是那些想要奪冠的老將。一旦冠軍到手，他老去的速度會超出想像。因此，沒有人勸得動希爾。
當晚剩下的懸念並不能算是懸念。
關於FMVP的歸屬。
於飛不出意外地捧起了第八座FMVP獎盃。
這一刻，已經沒有人討論他是不是GOAT。
他就是GOAT，一個活著的GOAT，一個還在打球的GOAT，一個正值壯年的GOAT，他贏下的每一個榮譽都在給後來者增加追趕的難度。
值得一提的是，杜蘭特得到了兩張FMVP選票，這是對他總決賽表現的表彰。
但這對杜蘭特沒有任何幫助，兩張FMVP選票能算榮譽嗎？
得了吧，過了今晚，沒人會在意這個，FMVP得主才會在史書上留名。
更衣室里發生的那一幕幕在杜蘭特的腦海中晃過，他不是波什，他不會為五連冠的目標動搖，他也不是希爾，所以不會在這個階段失去鬥志。
迄今為止的職業生涯，他已全部獻給於飛的帝國。
從現在開始，他要為自己而戰。
次日，輿論上是熟悉的賽季結算環節。
於飛取代喬丹的歷史地位已經是公論，所以，基本上已經不會再有關於他歷史地位的討論。
他作為GOAT成為了籃球界的共識。
現在，專家們開始分析他能否在職業生涯結束之前贏得十座總冠軍。
考慮到他的年齡和超音速的競爭力，這似乎不是一個多麼困難的目標。
然後，近來開始在ESPN嶄露頭角的扎克·洛（Zach Lowe）犀利地說：「這取決於凱文·杜蘭特是否會留在西雅圖。」
洛的話讓世人開始重新審視杜蘭特與超音速的關係。
於飛復出之後，由小號事件引爆的超音速突然峰迴路轉，杜蘭特再沒有惹出任何事情，整個季後賽期間，他以場均27分6籃板3助攻的數據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的表現出色得讓人都快要忘記他做出過那樣的事情。
如今舊事重提，人們發現杜蘭特從未對那件事進行任何的說明，也沒有向球隊道歉，更沒有任何認錯的表態。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隨之而來的是於飛在ESPN的喉舌，馬克·斯坦因發表的文章。
斯坦因寫了一篇名叫「帝國最喧囂的夜晚」的文章來講述自己在奪冠夜的所見所聞，著重指出了波什想要留在西雅圖追逐五連冠的事情。
這個消息立即引爆了社媒。
波什在推特上轉發了斯坦因的文章，並用秀肌肉的表情包確認有這事。
於是，壓力轉而來到了超音速隊的身上。
確切地說，承受這股壓力的人是球隊老闆克萊·本內特。
方才結束的這個賽季，超音速的淨利潤是1.5億美元，比之停擺前還多賺了1000萬美元。
這件事可以看出超音速的市場有多麼火爆。
許多球隊還沒從停擺中恢復過來，而他們卻絲毫沒受到影響。
可是，根據最新的利潤分配體系，這1.5億美元的利潤里有5000萬要上繳。
由於本賽季超音速有超過四份頂薪合同，全隊的總薪資加起來直接觸發了超級奢侈稅，到了賽季末，本內特還要繳納上億美元的稅。
一個偉大的賽季下來，本內特不僅沒賺，還虧了幾百萬。
現在波什居然表態要留下？
這麼可怕的奢侈稅還要再來一次？
本內特幾乎沒有考慮過留下波什可以確保五連冠的事。
他看到的是波什的存在會讓他在下賽季繼續虧損。
無論超音速是否完成五連冠，虧損都是註定的，因為他們的市場已經開發得差不多了，在新球館還未建成，被迫繼續使用鑰匙球館的情況下，球迷可以爆的金幣就這些。
在超音速搬進新球館之前，超音速的利潤不會有飛躍性的增長。
本內特希望在那一天到來前，他的球隊仍然可以像過去那樣盈利。
他已經用真金白銀支持了於飛的帝國
可是，他知道，這樣的理由是行不通的。
過去四年，於飛讓他獲得了超過兩億美元的利潤，現在虧損個幾百萬就開始叫苦不迭？GOAT怎麼可能理解這件事？
更何況，因為超級奢侈稅導致利潤清零，本內特就真的沒有利潤了嗎？
不要忘記，勞資雙方的利潤分成是50-50。
無論如何，資方都有50%的分成，而且，本內特拿出自己的利潤，其他球隊也要拿出各自的利潤，最後會湊成一筆不小的錢平均地分給30隊。
虧是永遠不會虧的，本內特所謂的虧，只是因為賺得不夠多。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他沒有任何資格站在於飛面前訴苦。
因為於飛已經幫他掙錢，甚至，他這個過去幾年掙了大錢的人，在勞資爭端發生的時候居然還能站在小市場老闆的立場上，帶頭要求球員降薪。
最終，球員的利潤分成從57%下降到50%。
7%的利潤退讓意味著每一個球員都降薪了。
就是說，連於飛的薪水都因此下降了一點。
貪得無厭，莫過於此。
於飛本想直接對本內特施壓，但波什勸下了他。
波什不希望於飛施加任何的個人影響力。
他要本內特自己把合同送到他的手上。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明星，超音速隊已經在賽季期間不尊重他一次了，現在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又給了一次機會，他要的是一個態度。
這件事最敏感的地方在哪裡呢？
賽季期間，波什因為不被尊重而宣布要試水今夏的自由市場後，超音速又把合同送上門去。
這叫孩子死了，奶來了。
波什當然不會接受。
波什現在改變心意想留下，既然他做出了這樣的表態，如果當初超音速的心意是真的，而不僅僅只是走個過場的話，就該立刻把合同奉上。
結果，幾天過去了，什麼都沒發生。
他們沒有聯繫波什的經紀人，本內特或是普雷斯蒂像是死了一樣，完全消失在公眾視線里。
這在西雅圖當地引發了強烈的負面輿論。
最終，球隊居然推出了掛著副總裁名頭的老帥喬治·卡爾對此事進行回應。
「我們的目標是在新賽季到來前把原班人馬帶回來，在七月之前，球隊將專注於選秀大會。」
卡爾還是有面子的，外界的指責與質疑被壓了下去。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就是拖字訣。
但他們都讓卡爾出來打太極了，球迷和媒體們也只好賣個面子。
即將到來的選秀大會被譽為2003年最後最具吸引力的選秀大會。
因為停擺，2011屆選秀有許多熱門球員退選，這包括了像凱里·歐文和克萊·湯普森這樣的樂透秀。
他們不得不留級到2012屆，於是讓這屆本就備受關注的選秀變成了歷史級別的選秀大年。
本屆選秀天才雲集，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號稱十年一出的超級內線潛力股安東尼·戴維斯。
濃眉弟雖然還沒進入NBA，但他在最近一年被提起的頻率，對於飛來說，就像文班亞馬在2023年那樣被NBA球探們頻繁點名。
球探們認為，AD就像鄧肯和加內特的結合體，放眼他的天賦，目前而言只有一項能力在NBA屬於精英級，那就是防守，但由於後衛出身，卻在高中期間基因突變般快速長高，他在長高的同時保留了敏捷性和協調性，外加後衛的基本功，這讓他有了無限的可能。
於是，今年的選秀大會的狀元秀從一年前就失去了懸念。
上個月的樂透抽籤大會上，一年一度的比慘大會再次開始。
自從當年1985年樂透抽籤爭議發生之後，NBA的樂透抽籤大會便是外界陰謀論的重點。這其實怪不了外界，因為疑點太多了。
除了像1985年把尤因指定紐約，樂透抽籤最重要的一個場外因素就是比慘。
本屆參與樂透抽籤的球隊，最慘的莫過於紐奧良，保羅出走，球隊處於無主狀態被聯盟接管，如今雖然已經確定新買家，但這麼一支沒吸引力的球隊，想要安撫新老闆的心，就只能許以重利。
所以，不知何故，2012年的狀元簽就自然地落到了黃蜂隊的手上。
抽到榜眼簽的是因為斯塔德邁爾賽季報銷而選擇擺爛的紐約尼克斯，他們是樂透抽籤大會的贏家，以極低的概率抽中榜眼，並把騎士和奇才的順位擠到第三和第四。
這段時間，濃眉弟被球探們越吹越離譜，已經有人拿他和比爾·拉塞爾進行比較。
而黃蜂隊也基本確認要抽這張神卡。
但還是有不開眼的人去問狀元簽的交易可能性。
結果，黃蜂隊的一句話斷掉了痴心妄想者的希望：「除非西雅圖願意送出弗萊，否則什麼都不會發生。」
這個表態讓所有的交易請求都成為了笑話。
超音速永遠不會交易於飛，就像黃蜂絕不會放棄安東尼·戴維斯這個建隊核心。
選秀大會臨近的前幾天，超音速本該專注於試訓那些具備首輪末前景的新秀。
可是，來自他們內部的爆炸性新聞，卻再次把他們衝上了全美頭條。
6月25日
ESPN的NBA情報專家WOJ在推特上釋放了一顆核彈：「凱文·杜蘭特正式向超音速隊提出交易申請。」
幾分鐘後，杜蘭特的經紀人里奇·克萊曼（Rich Kleiman）點讚推特，確認消息屬實。
幾個小時內，杜蘭特、超音速、唯一帝國衝上推特的熱門趨勢。
從現在開始，直到交易發生之前，這將是NBA最重要的新聞。
幾乎可以肯定，這也將是休賽期最大的新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