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也是他來西府的目的,他前世之時便想見一見這自小便生來苦難,卻未失去善心的少年……
如今,有了機會,自然要見上一見!
……
在紀一川的帶領下,出了府邸,兩個人與一雪白大狗停在了不遠處一雅致的小院前。
小巧的木門被紀一川緩緩打開,讓二人一狗將整個院子盡收眼前。
不大的院落里,被打掃的極為乾淨,小院的東南方生長著一大片極為繁茂的竹子,竹節翠綠如碧玉。
一片片竹葉,葉子筆直而修長,宛如一口口無柄的飛劍,斜掛在翠玉上。
「這一叢,應當是劍竹,沒想到這兒也能見到。」紀小山一進到院子裡,心神便全被那竹子吸引,感慨著,流露出極為滿意的神色。
「對,這院內的劍竹還是我年少時親手種下的。」紀一川也看著那叢竹子。
「看樣子,你也是愛竹之人,那便在這好好歇息吧。」紀一川笑著說道,隨即帶著毛髮雪白的大狗離去。
……
紀小山便在這紀氏西府住了下來。
每日裡過的極為悠閒,到了吃飯的時辰,便慢悠悠的踱步到紀一川的院子裡,與紀一川夫婦一齊用餐,享受著西府的各色美食。
每日吃著那軟和的大餅,就著香味濃郁的一大盆肉,都能吃的極為舒坦。紀一川夫婦看著也極為滿意,賓主盡歡。
閒暇時,他也曾傳音於紀留真,述說了在西府碰到的人或事,也講述著替紀留真代為應答的痛飲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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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時間裡,他以竹為伴。
在竹林旁,紀小山拿起手中的長劍,將過往所學劍法,從最淺顯的開始溫習著。
第一日,他用著最基礎的劈砍,一道道濃郁的天地元氣便爭相湧入其中,化作一道璀璨劍氣,險些將竹林破壞的一片狼藉。
他感悟著第一劍的那種微妙,收縮著元力,將劍招引動的天地元氣,操控入微。
第二日,憂心這東南角的劍竹林,他收斂著,靠著僅有的肉身之力舞動劍刃,長劍被舞出了一片絢爛的劍影,竹林依舊,只見得劍竹搖曳,竹葉飄飛。
紀小山每每都刻意的操控著,一招一式內斂在劍身上,淡青色的長劍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劍輝。
每一道劍招拆解成一式式,每一式拆解成最基礎的點、削、劈、砍、刺…
繁雜的劍法化作最簡潔的,絢麗華美的劍招化作最樸素的,漸漸的,天地仿佛失去了顏色,只剩下院落里那舞劍的人,那單純到極致的一劍……
紀小山收起了手中的劍。
「今日,這一劍的火候練的差不多了。」紀小山抬頭看了看天色。
「咚咚!」
正在這時,一穿著獸皮的女僕敲響了院外的大門。
「公子,我家老爺讓我請您過去。」獸皮女僕見大門打開,徵得允許後,踏步走進了院落,向紀小山道。
那女僕是紀小山剛來西府時在紀一川那兒見過的,便輕聲問道,「族叔讓你來是有何事?難道是我那族弟已經降生了?」
「是的,夫人誕下了一位小公子。」
「好,我這便過去。」紀小山輕輕頷首,轉身關上了院子的大門。
今日,是紀寧降生的日子。
紀一川早在一月前,便請經驗老道的穩婆,算好了孩子降生的時辰,紀一川夫婦也對此早有準備。
而他這紀氏西府的客人,現在也可以去探望一番了。
……
紀小山被一女僕領入院中時,便見著一身白色毛皮的男人,抱著一獸皮包裹的嬰孩,正對那雪白的大狗說些什麼。
「族叔,這便是我那族弟了吧!」紀小山笑著走上前去,目光落在了紀一川的懷裡。
那嬰兒被柔軟的皮毛包裹著,清秀的小臉,眼神卻極為靈動,不哭不鬧。待紀小山靠近,目光悄然從白色大狗那落在了他的身上。
紀小山看的仔細,那嬰兒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是對新世界的好奇。
「對,這就是我那剛出生的孩兒,寧兒。」
「紀寧?寧靜而致遠。族叔這名字可取的貼切!」紀小山一臉正色,恭喜道。
「這……卻是讓小山你笑話了,我方才只是想著,不管他將來的生活是平淡還是激盪,不管是弱者還是強者,都要保持住一顆平靜的心!」紀一川臉上竟罕見的有些神聖,那是一位父親對被賦予新生的子嗣的殷殷寄語。
「這般,才跟他取了紀寧二字。」
「族叔,孩子能給我抱抱嗎。」紀小山小心翼翼道,兩世為人,他也是第一次試著抱著嬰兒。
「那你試試。」紀一川沒有多說,直接從懷裡將獸皮包裹著的紀寧遞給他。
「這孩子真是漂亮,也不哭鬧。」紀小山誇讚道。
這孩子雖在胎里就受了傷,先天有些不足,可繼承了尉遲雪的容貌和紀一川的冷峻,加之吃了大量的靈材地寶,底子卻是不錯的。
紀小山仔細打量著小傢伙,確見那靈氣十足的眼眸里倒映著他的影子。
「見您今天對族弟寵溺的樣子,讓我仿佛見到了二十年前,對我有著拳拳愛護之心的父親。」紀小山說著,將手中抱著的小傢伙遞到了紀一川的懷裡。
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將小不點抱入懷中,終歸是有些不習慣。
「今日,我見證了紀寧族弟的降生。也正是向族叔來辭行的,侄兒正準備外出燕山去外界闖蕩,待我回來之時定要為族弟帶回一份慶賀之禮。」紀小山正色著說著,向紀一川輕輕的鞠了一躬。「感謝您這段時間的招待。」
「小山,一家人莫說兩家話。我本應勸你多留幾天的,可見你這幾日去意甚深,便不攔著你了。外面機遇不少,可危險也大,萬事尚需小心謹慎。」紀一川說著。
「嗯!族叔,我明白的。」紀小山明白,他也知曉紀一川夫婦,前些時日才經歷過一次生死危機,最後死裡逃生才逃回紀氏……更加知曉紀一川說這些是出於對族內晚輩的愛護。
兩人交談過後,紀小山深深看了眼紀一川懷中被皮毛包裹著的,陷入沉睡中的嬰兒,轉身離去。
「我這族侄,可一點都不簡單啊!」紀一川想著黑袍少年,在西府的這些時日,嘖嘖稱奇。
「哦,這位北府的公子,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身旁的白色大狗疑惑道。
「我這族侄,不說別的,光修為就讓我有些看不透,前些時日聽聞他破鏡失敗損傷了神魂,看來傳言有誤啊!估摸著他應是突破成功了。」紀一川搖頭。
「從我紀氏建立至今,歷史上年僅二十的紫府修士可沒聽說過有幾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