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尋見到陳浩狼狽不堪的樣子,好整以暇道:「我看你前面那麼自信淡定,還以為有多猛呢,原來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他雙手抱拳,也不急著搶攻,完全不把陳浩放在眼裡的態勢:
「現在放棄抵抗,給我每個鄉親磕頭賠禮道歉,我會算你主動投案自首,你興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見到自己這邊的尋哥大發神威,三兩下就將對面那個兇巴巴的青年打退,這些村民都長呼一口氣,臉上又掛上了喜氣洋洋的笑容。
原本受了不輕傷勢的大漢此刻都臉色紅潤,講起話來也中氣十足,諂媚道:
「還是尋哥慈悲心腸,這都想著留那人一條性命。」
鄭尋微微點頭:「他畢竟頭上還頂了個特事局的牌子,哪怕是實習人員,我也得給些面子。」
「等會他賠禮道歉的時候,大傢伙也要注意下分寸,不要太過火了。」
「我們懂,我們懂,只殘只廢不死人,絕對不會讓尋哥難做。」
陳浩沒有理會他們,一把將身上穿著的T恤脫下,嘩啦撕成兩半,將兩隻滲出血跡的手臂統統包了起來,露出了精裝陽剛的上半身。
鄭尋見到陳浩的動作,有些訝異:「你居然還想反抗?」
陳浩沒有回話,他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痛意,心中愈發冷靜。
鄭尋很強,但遠沒有強到讓陳浩放棄抵抗的程度。
鄭尋似乎是真的有點納悶:「雖然我也還沒有突破武者,但我已經凝練了一次氣血,和你之間可以說天差地別。」
「你若敢動手,我不會再手下留情,」鄭尋認真說道:「你會死在這裡。」
鄭尋其實真的不想取陳浩性命,原因就如他之前所說的,陳浩多少沾了點特事局的關係,鬧出人命事情會很麻煩。
可話剛說完,陳浩又再次沖了過來,鄭尋眼中怒意一閃,真當自己是吃齋念佛的和尚了?!
既然他這麼想死,那就送他去死。
鄭尋這次全力爆發,出腳的速度和力道比上次還要快上數分。
沒過幾腳,陳浩就又被踢中,雙手上裹著的衣物頃刻間被血浸透,雙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直衝天靈蓋。
但疼痛顯然更激發了陳浩的戰意,陳浩順勢重心下沉,緊咬牙關,趁著鄭尋腿腳還未收回的剎那狠狠一肘砸向鄭尋的小腿關節處。
鄭尋眼皮狂跳,若是被砸實,他這隻右腳都不一定能夠保得住。
這傢伙,好兇的打法。
鄭尋心中收起了輕視之心,原本收回的腳突然又生了三分力道,往前一伸點到了陳浩胸膛,藉助著反震之力極快地收了回去,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肘。
但鄭尋一退,陳浩就已經一個跨步拉近了身位。
陳浩沒學過腿法,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拳頭。
餓虎撲食,陳浩上來就直接打出了自己最剛猛的一記拳法,兩隻猶自滴著血液的拳頭一前一後朝著鄭尋胸口和小腹之中轟去。
就像一隻斑斕猛虎的兩隻利爪要將獵物開膛破肚。
鄭尋先前閃避身形還未穩定,又見一陣惡風撲來,他不敢硬接,只能腳步連點再次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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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得勢不饒人,兩腳緊緊踩著鄭尋的步伐,步步緊閉,不給他絲毫拉開身位的空間。
鄭尋似乎被逼迫的有些惱怒:「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不再躲避,運轉起自身龐大的氣血,直接正面迎上了陳浩的拳頭。
兩拳碰撞間,陳浩只覺自己的拳頭一麻,指骨處傳來了鑽心的疼痛,這一拳似乎有兩節指骨被打碎了。
但對面顯然也不好過,從對方猙獰的嘴角來看傷勢並不輕多少。
對面這人果然不精拳法,雖然氣血厚重凝實要比自己高一個層次,但硬碰硬之下還是被自己打了個兩敗俱傷。
這就已經足夠。
陳浩眼中厲芒一閃,另外一隻拳頭以更快的速度砸落。
鄭尋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想要避開,他剛剛已經見識到了陳浩拳頭的厲害,不敢再去硬接。
他從小跟隨著父輩跑運輸,長大了去送快遞,靠著這份積澱將基礎腿功練到了不俗的境地。
他能進治安局一方面是靠以往送快遞和治安局累積下的香火情得到的機會,但最終能進還是他靠著這不俗的腿功擊敗了另外幾個競爭者。
他想的分明,只要能被他拉開身位,他能活活用一雙腿將陳浩踢死。
又何必再用拳頭和陳浩在這硬碰硬。
但陳浩豈會讓他如願,短短數息時間,陳浩就已經打出了十幾拳,鄭尋不停閃轉騰挪很快被逼入了牆角。
但鄭尋依舊不慌,他其實還是有著一戰之力,只是想要尋求更有利的反擊方法。
機會來了!
鄭尋趁著陳浩拳拳之間的縫隙,右腳猛然一蹬牆面,借著反震整個人騰空而起,就要落入到陳浩身後。
只要成功擺脫眼下的窘境,鄭尋就是海闊憑魚躍,輪到他肆意拿捏陳浩了。
可陳浩早已看穿了他的打算,他早就發現鄭尋總是避免與他拳戰,能躲則躲,躲不開了才勉強與他對拼一記。
鄭尋顯然沒有高天陽那日所說的武道真意,根本沒有勇猛精進一往無前的氣勢。
明明實力比自己強,就算正面對戰,他的勝算也絕對高於自己,可他拈輕怕重,怕傷怕疼。
這也怕,那也怕,還練什麼武?
他怕,但我不怕。
陳浩氣勢再次攀升,出拳愈發凌厲,鄭尋更加不敢與之相碰。
在將鄭尋逼到牆角後,陳浩故意留手放慢出拳速度給鄭尋留下「狗急跳牆」的餘地。
見鄭尋果然如自己所料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陳浩目光一凝,全身的骨骼開始微微作響,心臟重響若鼓錘,全身細胞都暫停了呼吸開始極限供應這一擊所需要的氣血。
這一擊,鄭尋他躲不了。
比之前快了近乎一倍的拳頭宛若九天之上的雷罰徑直砸向鄭尋,鄭尋臉上首次露出驚慌之色。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要硬接這一拳了,而接不住的代價,就是死。
鄭尋氣急敗壞叫道:「真當我怕你了不成?」
他拼命鼓動全身氣血,不惜代價地灌注到了拳頭之中,和陳浩拳頭轟然對在了一起。
崩的一聲,二人出拳的那隻手同時骨折,陳浩視若罔聞,用起最開始的那隻碎了指節的拳頭再次朝著鄭尋沖了過去。
心臟響徹得越來越劇烈,全身所有細胞都在壓榨著自身的潛力,每一絲氣血剛一誕生就被調用到了拳頭之中。
在極致的運轉之下,氣血誕生的速度越來越慢,但似乎有了一番奇特的變化。
一拳兩拳三拳,十拳,二十拳。
在和鄭尋的不斷對拼中,氣血變化的越來越多,多到專心對戰的陳浩也感受到了這般變化。
陳浩發現自己的氣血似乎慢慢變成了對方的樣子,不再是之前那般龐大但有些虛腫之態,而是凝練了許多。
聯想到鄭尋之前說過的話語,陳浩心有所悟,自己這是在戰鬥中凝練氣血?
突如其來的念頭沒有讓陳浩分心,反倒是打的更加揮灑自如。
而與鄭尋原本勢均力敵的對拼也漸漸開始變得一邊倒了起來,陳浩每一拳的力道越來越大,鄭尋招架得越來越吃力。
在某個時刻,陳浩體內一聲轟鳴,雖然體內氣血近乎乾枯,但陳浩卻有一種強大的充實感。
他知道,自己一次氣血凝練多半是成了。
他再次一拳砸向了鄭尋,這一拳的力道比之前起碼大了五成,鄭尋猝不及防被一拳打散了拳架,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陳浩的下一拳又到了。
鄭尋瞳孔睜大,臉色發白,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他怒吼出聲:「我是治安局登記造冊的幹部,你敢殺我?」
話音剛落,剛硬的拳頭就落到了他的腦袋之上,轟然炸響,五顏六色的東西灑落一地。
鄭尋睜大著雙眼看著陳浩,不甘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