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鞦韆play
次日,西門家,書房之內。
西門慶端坐在桌案之後,用心地聽著管家來保講述打聽出來的消息。
「……之前犯事在柴大官人莊子上躲避,後來知道當初那人只是背過氣去了,沒死,才敢回清河縣,路上經過景陽岡,酒醉莽撞過岡,遇到大蟲出來吃人,反被他打死了。」
「更多的情報,就得派人去清河縣和柴大官人莊子上打聽了,還需要些時間才行。」
聽完之後,西門慶眉頭緊鎖,總感覺有些不對。
若是單獨看來保打聽來的情報,這武松不過就是個過路的好漢,打死了大蟲為民除害,然後運氣好被知縣賞識,保舉了個武官,踏入了官場。
可他仔細回想昨日在李達天眼中看到的興奮神色,就始終無法相信這件事情是個巧合。
李達天是什麼貨色,他清楚的很,絕對不可能因為大蟲被打死之後就感到興奮,能讓他興奮的,絕對是跟他有切身利益相關的人物和事情。
而且就算他賞識武松,也不可能直接許出縣尉這種官職才對。
別看縣尉只不過是個九品武官,但官就是官,多少好漢一輩子就被攔在這個門檻之外了。
大宋的官品可是值錢的很,七品官就能上朝了,武官雖然低賤許多,但很多武將依舊拿不到九品官的品級,只能掛著什麼提轄啊、教頭啊、虞候啊……之類的許多好聽但無品的頭銜。
以西門慶對李達天的了解,他根本就不該這麼大方的!
「回頭你去帳上支取一百貫錢,讓人去清河縣好好查查這個武松,看看他究竟是何來路,有什麼背景。」
「滄州那邊……」西門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吩咐道:「也派人去打問一下,看看他在那邊是不是結交了什麼遮奢的朋友,或者是不是得到了什麼貴人的賞識。」
「是,小人知道了。」來保領命躬身,剛要退下,卻又被西門慶叫住,問道:「花子虛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來保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
「也就最近一兩天,大官人靜等吃席就是了。」
西門慶還不放心,又叮囑道:
「你只弄死花子虛便好,可莫連累到那李瓶兒身上,她如今已經成了展大官人的愛寵,回頭花子虛死了之後,還用得到她。」
來保便嘿嘿笑道:
「大官人也太心善了,依小人的意思,就弄個李瓶兒謀殺親夫,然後再由大官人把她救出來,轉送給展大官人,這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咦?」西門慶低呼一聲,眼珠轉了轉,迅速權衡了一下利弊,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指著來保笑著誇讚道:「果然還是你懂得老爺我的心意,那便按此辦理就是!」
他這邊密謀害人,展老爺那邊卻又在和小娘子們耍樂。
若提起《金瓶梅》來,當然就繞不開盪鞦韆,如今展老爺既然有這個機會,當然不會錯過盪鞦韆的快樂,肯定要親身體驗一把。
鞦韆這東西很容易做,他隨便吩咐一聲,花子虛便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就架在自家的後花園之中,然後便請展老爺過府耍樂。
今日陽光明媚,正是盪鞦韆的好時候,展老爺心情大好,便帶著潘金蓮驅車直接來到花子虛家,被直接迎入之後,牽著潘金蓮下了車。
花子虛夫妻二人滿面笑容上來迎接,殷勤備至。
「叔父,鞦韆已經布置好了,下面還鋪設了厚厚的毛氈,踩在上面軟軟的,也不怕從上面失足落下來,呃,做什麼事情都方便。」
「哈哈……賢侄有心了。」
展老爺笑著拍了拍花子虛的肩膀,順手把李瓶兒摟了過去。
左手潘金蓮,右手李瓶兒,一邊一個,左擁右抱。
花子虛便如同沒看見一樣,笑著來到鞦韆旁邊,將晃動的寬板扶住,諂媚地笑道:
「叔父先站上來試試?」
「小侄在下面為叔父搖動。」
展老爺便擺了擺手,笑道:
「一個人打鞦韆有什麼意思,兩人一起才好玩嘛!」
他把花子虛拉開,先讓李瓶兒過來,帶她來到寬板上面,左右分立,對面而站。
「賢侄,速速將鞦韆搖起來。」
「呃……好,馬上便來。」
花子虛微微一愣,急忙低頭上前,推動起這鞦韆來。
這鞦韆迎風擺盪,忽忽悠悠地就把展老爺兩人送到了兩米高的地方,然後調轉方向,加速下墜。
「呀……」
李瓶兒下意識地驚叫一聲,雙手用力,緊緊將展老爺抱住。
這年月沒有電梯、飛機、蹦極等物,這重力加速度可不是平時能夠有的體會,在這極速下墜的作用下,人難免會有所緊張。
而人一緊張,就難免會……你懂的!
展老爺將李瓶兒緊緊抱住,隨著鞦韆的搖動而改變重心。
不過只片刻功夫,展老爺便不滿足於這種輕微的擺盪幅度了,於是便不住催促道:
「賢侄,再大力些!」
花子虛聽了,便急忙加大了些力量,讓鞦韆的晃動幅度更高了些許,但他生怕摔壞了展叔父,不敢用盡力氣。
展老爺知道他的謹慎,卻不喜歡,便不耐煩地叫道:
「你儘管用力搖來,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這鞦韆不過丈許,便是摔落,也無甚危險,何況下面還有墊子鋪著,你怕個什麼!」
「你若不能搖,便換個力大的下人過來便是!」花子虛咬了咬牙,終究不敢惹展老爺不快,便只好將許多健仆叫了過來,在下面做好隨時接人的準備,然後方才用力將鞦韆盪起,同時提心弔膽地盯著,生怕出什麼事故。
展老爺連飛都能,在半空之中怎麼可能會掉下去,很輕易便掌握好了平衡,那雙孔武有力的大手,更是輕易固定了兩人的身軀,便如同釘子一般牢牢固定在那鞦韆寬板上面。
可李瓶兒卻不知道這些啊!
眼見著距離地面越來越高,便如同鳥兒一般在空中翱翔,當然心頭舒暢,可隨即身體卻又轟然下墜,那厚重的地面撲面而來,當即便嚇得尖聲大叫。
展老爺將李瓶兒抱住,護住她不要掉下去,然後其他的事情就不管了,只促狹地盯著李瓶兒那緊張到快要哭出來的臉,仔細體會著這別樣的快樂。
這鞦韆擺盪得一下更比一下高,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漸漸的都快和那丈許的高杆平齊了,而花子虛那顆心也跟著越懸越高,生怕展老爺兩人從上面掉下來。
尤其是在盪起的過程中,李瓶兒的雙腳已經漸漸脫離了寬板,若不是緊緊抱著展老爺這根救命稻草,只怕早就摔了下去。
「半場休息!」
展老爺一聲令下,花子虛急忙讓人停手,等鞦韆慢慢停穩,才將那顆心放回肚裡。
雖然花子虛當年也曾經跟著花太監見識過許多世面,但到底太監在女色方面有所缺陷,很多東西他也沒有經驗。
如今見到展老爺的這般玩法,他也不由得暗自感嘆,自家還是見識少了,跟著展叔父在一起,果然能夠學習到很多知識啊!
玩了一天之後,花子虛也累得很了,強撐著把展老爺給送走之後,他回到房中,往太師椅上一癱,吩咐人打水洗澡,準備休息。
「官人今日辛苦,大娘讓奴提前熬了這補身子的參湯,給官人送來,且喝了這參湯好生休養一番。」
花子虛扭頭一看,卻見李瓶兒身邊的大丫鬟繡春,正媚笑著舉著一個托盤,裡面放著一碗參湯。
「大娘讓熬的?」
花子虛一愣,想起自家娘子今日半刻都不得閒,怎麼可能有這個工夫。
但他目光在繡春那討好的臉龐上一轉,心中便明白了,當即笑了起來。
「呵呵,你倒是心疼老爺,回頭老爺也疼你!」
說完之後,他便端起湯碗,喝了下去。
可這湯一入口,花子虛便不由得眉頭一皺,住口問道:
「今日這湯,怎麼這麼苦?」
繡春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只乾笑道:
「官人說笑了,這參湯哪裡有不苦的?」
「官人若是不好入口,奴這便去取些蜜餞過來,給老爺順口,如何?」
花子虛皺了皺眉,擺手道:
「罷了罷了,許是我近來火氣大,吃什麼都是一嘴苦味。」
眼見花子虛不曾疑心,將一碗湯都喝乾了,繡春這才放下心來,將湯碗收好,逕自去了。
片刻之後,浴桶和熱水都準備好了,花子虛便脫了衣服,要往桶里去,可身體一動,沒來由的便一陣腹痛。
「糟糕,這是吃壞肚子了吔!」花子虛急忙吩咐左右:「速速取淨桶過來!」
這房內便有淨桶,當即便拿了過來,花子虛往上一坐,卻毫無便意,只覺腹內有如刀割,這才驚覺。
「啊吔,淫婦,你何必害我!」
花子虛怒叫一聲,從淨桶上面翻倒在地。
眾人急忙上前去扶,卻見花子虛七竅裡面流出黑血來,在地上痛叫翻滾片刻,便即死於非命。
「糟糕,官人死了,快去報大娘知道!」
李瓶兒今日消耗體力甚巨,此刻也剛剛洗完澡睡下,正朦朦朧朧間,忽聽如此噩耗,當即嚇出一身冷汗,急忙穿衣起身,趕過來看。
見到地上面目猙獰的自家官人,李瓶兒當即便嚇得摔了個跟頭,大腦一片空白。
那下人中有老成持重的,急忙過來掐人中拍後背把她弄醒,急急問道:
「大娘,可要報官?」
「要,要報官……不,且先等等,先派人去給展大官人送信,讓他先過來,再說報官之事。」
那下人剛要出門,忽然門外一陣喧譁,有人進來叫道:
「大娘,有官差來了,要找大官人。」
不等李瓶兒下令,那門外的衙役已經一擁而入,見到地上的屍體之後,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那領頭的都頭一擺手,頓時有衙役上來,對著李瓶兒一抖鎖鏈,當頭便落。
「淫婦,有人出首,說你圖謀花家錢財,謀殺親夫,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不可抵賴,速速跟我們回衙門認罪伏法吧!」
「什麼?」李瓶兒大驚失色,急忙叫道:「冤枉啊,都頭,我家官人不是我殺的啊……」
「哼!有什麼話,你到了衙門之後再說不遲!」
那都頭早就得了西門慶的交代,對她的喊冤毫不理會,只管抓人。
「快去找……」
李瓶兒還想讓人去找展大官人前來救命,可剛對下人們喊了半句,便被那身邊的衙役上來將口堵死,捆綁著押了出去。
這花府的下人們群龍無首,只能看著自家的大娘被這群人給帶走,彼此面面相覷了片刻,忽然不約而同轉身都奔著庫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