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勾引是門技術活
可卿一直在讓人關注著府內的動向,展叔叔一來,寶珠立時便把消息傳了過來。
可卿第一時間就又回到房間,對著那銀鏡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方才春風滿面地前往前院去迎接展叔叔。
因為家中如今已經統一了思想,所以那些繁瑣的環節便都省去了,在簡單聊了幾句之後,便開始了酒宴。
在這酒宴之上,可卿緊挨展叔叔坐著,一雙美目脈脈含情,一直便落在展叔叔身上,連自家老爺都半點都不看。
如今不需要再把可卿灌醉,便沒人再盯著可卿勸酒了,反而是可卿自己,在一杯杯地熱情勸著酒,不知道比上次主動了多少。
佳人在側,展老爺酒到杯乾,沒一會兒便熏熏然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正盡興的時候,銀蝶忽然過來行禮道:
「太太,莊子裡面的管事過來了,說有要事回稟,請太太過去一趟。」
尤氏聽了,便歉意地笑道:
「這家裡的事情千頭萬緒,妾身這便失陪一會兒,還請展老爺勿怪。」
展老爺便也拱手笑道:
「大家都是一家人,嫂夫人只管忙自家事務便是,說甚怪不怪的!」
尤氏起身跟著銀蝶一併出去了,然後賈蓉便也想找藉口退場,又來了三五杯下肚之後,便已經醉了,直欲趴到桌子上打瞌睡。
可卿瞥了一眼在那裡裝模作樣的自家老爺,心中暗自不屑,面上卻笑道:
「老爺也真是的,中午讓你少喝幾杯,你偏不肯,結果現在倒好,要醉倒了吧?」
「展叔叔如今還未盡興,老爺可不能半途退場。」
賈蓉知道自家媳婦在生自己的氣,想要讓自己難堪,但他本就是個不要麵皮的,如今為了生意,也不著惱,反而笑呵呵的又給自己灌了幾杯,然後往桌子上一趴,便睡了過去。
眼見自家老爺「睡著」了,可卿心知接下來便是自己的表現時候了,便端起一杯酒,身體側歪著向著展老爺靠去,口中嬌滴滴地道:
「叔叔,如今夜寒,叔叔可要多飲幾杯。」
展老爺感受著胳膊上的柔軟,耳聽著那含糖量幾個加號的聲音,再看看可卿那嬌艷欲滴的多情雙眸,不由得心裏面也跟著痒痒了起來。
尤其是蓉賢侄還在旁邊「熟睡」,那就更加讓人癢上加癢了。
不過展老爺向來是良善君子,從來不做當面牛頭人的事情,於是便義正嚴詞地用手擋在可卿的胸口之前,向外推拒道:
「侄媳婦這是作甚?」
「喝酒便喝酒,還是莫要靠得太近方好,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瓜田李下的嫌疑還是要注意的。」
可卿低下頭,看著那伸縮抓握不定的手掌,明顯感受到了展叔叔要將她拒之門外的決意,只覺展老爺果然是良善君子,讓她分外的感到羞愧,渾身燥熱難當。
但越是正直的展老爺,就越讓可卿心意更堅。
她深吸一口氣,不顧已經滿臉羞慚,紅暈密布,伸手將展老爺用來拒絕的手掌按下,壓放在自家腿上,用力按住,不允許他逃脫,同時顫聲道:
「這卻不是侄媳婦的不是了,而是我家老爺準備的這個桌子實在太小,太過擁擠了些。」
「叔叔要怪,便怪我家老爺去好了!」
101看書𝟣𝟢𝟣𝗄𝖺𝗇.𝖼𝗈𝗆全手打無錯站
展老爺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這張桌子的問題啊,怪不得!」
「可不!如今寧國府的日常開銷越來越大,漸已有坐吃山空之相,能節省一點,當然要節省一點才好。」
可卿只感覺手下愈發鎮壓不住了,那隻大手上的溫度越來越高,通過她的雙腿傳到了她的心裡,讓她渾身都跟著滾燙起來。
眼見可卿臉頰越來越紅,眼波越來越勾人,展廿四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感覺喉嚨有些乾渴起來。
可卿見狀,便急忙再拿了酒杯過來,又來勸酒。
只可惜此刻展老爺的雙手已經被她的雙腿封印住了,根本無法接這酒杯,沒奈何,可卿只好玉手輕抬,將酒杯送到展老爺的唇邊。
「展叔叔,請用酒!」
展老爺便低頭相就,把這杯中酒喝下,猶自未夠,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
可卿就又斟了酒過來,這次展老爺卻不喝了,只直勾勾的盯著可卿那塗了胭脂的紅唇,想效那寶二爺的習慣,討些胭脂來吃。
可卿卻誤會了,只以為這展老爺想要來個皮兒杯,心頭不由得愈發的羞惱。
她是寧國府的少夫人,卻不是那青樓的頭牌,根本就沒有什麼勾引的經驗。
能夠說出之前那般讓她渾身滾燙的話語來,做出這等主動貼上去的行為來,已經是這些天她仔細前思後想才積攢出來的「勾引手段」了。
那些更加「不知廉恥」的話語和行為,她著實還有些說不出口,做不出來。
在她想來,既然大家都心往一塊想,勁往一處使,那她只需要拋出個引子,明確表達出自己的意向,那展叔叔那邊自然便會順勢接過這好意,然後雙方一拍即合,成就好事。
接下來那就是進入房中後的不可描述情節了,根本不需要她再做什麼,只要任由展叔叔發揮主觀能動性就是了。
可誰想到,這展叔叔居然是個懂情趣的良善君子,對於這最後的那點事兒卻並不著急,只是慢悠悠的與她兜來繞去,非要撩撥得她神魂顛倒,筋酥骨軟才肯慢慢品嘗。
眼見可卿面色不悅,不再如方才那般風情萬種,展老爺頓時便正襟危坐起來。
作為一個良善君子,他是堅決不肯強迫別人的,一定要別人來主動勾引他,他才肯屈就一番,捨身飼魔,堅決不給舉報的人機會。
不主動、不拒絕,這便是展老爺的自我修養。
誰說這是渣男?
人家渣男那是三要素,展老爺是要負責任的好不好?
眼見展叔叔如此,可卿頓時氣苦起來,但她如今肩負重任,而且自家老爺還在旁邊「夢中監視」著她,根本便無法任性,只能暗嘆一聲,拿起酒杯來,將酒液倒入口中,然後欺身而進,坐在展老爺的腿上,雙手抱住展老爺的脖子,將酒水送將過去。
誒呦呦!
展老爺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可卿這番主動的獻媚,口中不停,將那酒液一口口的吞咽下去,然後繼續吞、繼續吞……
直把可卿吞的快要窒息,他才輕輕鬆口,任由可卿喘息起來。
此時的可卿,已經腿軟,根本便沒有力氣站起來,沒辦法,只好賴在展老爺的懷裡,借用展老爺那強健有力的胸膛和肩膀來支撐自己的身體。
可卿剛喘息幾口氣,便見到展叔叔笑眯眯的拿起了酒杯。
「侄媳婦,辛苦你了,我也敬你一杯。」
展老爺說完,便把這酒液也倒入了自己的口中,仿照剛才可卿的做法,還敬了回去。
可卿櫻桃小口被他堵住,吃驚地睜大了雙眼,與近在咫尺的展叔叔目光對視,然後迅速在展老爺那炯炯的眼神之中敗下陣來,迅速合上美目,鼻翼翕張,仔細品味那二鍋頭美酒的味道。
太刺激了!
這酒實在是太刺激了啊!
刺激的旁邊睡著了的賈蓉都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醒醒酒。
不過可卿二人正沉醉於這美酒的香醇之中,根本便沒有注意到他。
有道是禮尚往來,你敬我一杯,我當然得回敬一杯,於是展老爺兩人便用皮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但這皮兒杯也有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這杯子底座不行,總往外漏酒,經常會有酒水從可卿的唇角滑落,然後沿著她那羊脂玉般的天鵝頸一路下行,沒入衣中。
展老爺向來是個節儉的人,最看不得浪費,眼見這酒灑了,那便當然要追著舔才行。
一路向下、向下、再向下……
「啊……」可卿忽然嬌呼一聲,從展叔叔身上一躍而下,神色驚惶,「不可以……在這裡不可以……」
眼見展老爺又恢復了道貌岸然的樣子,可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後福了一福,也道貌岸然地道:
「如今天色已晚,展叔叔不妨便在府中宿下了吧!」
展老爺便也笑嘻嘻地拱手致謝道:
「不知不覺之間,夜色竟然已經如此深了,那便只好在府上叨擾一晚了。」
可卿便走到自家老爺身邊,伸手推動賈蓉,輕聲呼喚道:
「老爺,老爺……」
連續喚了七八聲,那賈蓉才慢慢醒轉,揉著朦朧的雙目,低聲問道:
「我這是睡著了?」
「誒呀,這可真是太失禮了!」
「小侄不該中午貪嘴,多喝了幾杯,怠慢了展叔叔,還請展叔叔勿怪才是。」
展廿四便笑著道:
「賢侄這話就見外了,大家自己人,沒什麼失禮不失禮的。」
「再者說來,賢侄也不過剛閉上眼,便被可卿給喚醒了。」
「是嗎?」賈蓉便轉頭去問可卿。
可卿便笑著答道:
「妾身生恐老爺在展叔叔面前失禮,一見到老爺趴到桌上,立即便過來喚醒了老爺。」
「誒呀,還好還好……」賈蓉以手加額,慶幸道:「娘子做得對啊!」
三人演了好一出後,才由展老爺說道:
「今日我已盡興,不如酒宴就此結束,賢侄以為如何?」
賈蓉也便開口稱善,可卿又建言道:
「如今天色已晚,可留展叔叔在府上住宿。」
賈蓉當然答應,便叫來管家賴二,讓他給展老爺安排客房住宿。
「我那院中甚為寬敞,便安排在我那個院子裡面好了。」
賴二聽完之後,便聽命先去客房收拾,自有丫鬟下人過來收拾殘羹冷炙,再把茶水奉上。
三人又在客廳裡面閒坐,聊了幾句,片刻之後,賴二回來稟報,客房已經收拾好了。
賈蓉便當先引著展老爺出門,一併往自家那個小院中去了。
寧國府的西側是宗祠和會芳園,所有住宅都放在了東側。
後院很大,但主要是大老爺和鶯鶯燕燕們居住的地方,便是尤氏這位正室夫人都不居住在後院,而是在東側中間的位置。
現如今佩鳳等姬妾都被尤氏藉機給送走了,那寬敞的後院如今已經冷冷清清。
這也是大老爺最近總是時不時往外面跑的一個重要原因。
賈蓉雖然是寧國府的長子,但他卻沒有居住在後院,自從成親之後,便搬到了前院來居住,離二門很近,幾乎緊挨著,幾步的距離而已。
三人出了暖閣,過儀門,轉二門,很快就到了賈蓉院當中。
這院子前後三進,十幾間大屋子,甬道廊門連著,非常氣派。
賈蓉指著院子前進一側最中間的那個廂房,示意道:
「家居簡陋,展叔叔今夜便在此屈就一番吧!」
展廿四隨意客套了幾句,便進了廂房,賈蓉夫妻自去院子後進休息。
今夜的關鍵不在住所,所以展廿四隨便往床上一躺,便等著半夜裡的節目上演。
卻說賈蓉夫妻,回到房間之後,賈蓉便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
「好一場酒醉,真箇困死我也!」
語畢他便一頭倒在床上,齁聲大起了。
對著床上「人事不知」的自家老爺翻了個白眼,可卿起身吩咐讓寶珠、瑞珠準備熱水、浴桶,然後來到隔壁房間,將那掛著的旗袍取了下來,掛到了那水銀鏡前,又將那三寸的高跟鞋放在一側,再把什麼耳墜、項鍊之類的首飾都找出來擺好,只等一會兒沐浴後裝扮用。
這府裡面什麼熱水之類的都是全天候備好的,很快便被抬了進來。
可卿在寶珠二人的服侍之下,仔仔細細地沐浴了一番,把自己洗的香噴噴的,然後從浴桶中出來,擦乾淨,換了睡袍,揮手向寶珠二人示意道:
「你二人也都累了,都回去歇著吧,今晚就不用你二人伺候了。」
寶珠二人謝過了,把這東西收拾完畢,各自退下。
等二人都走了,可卿才把睡袍又脫掉,來到水銀鏡前,把那緊身旗袍穿好,踩上高跟鞋,簡單挽了個髮髻,用金簪別住,戴上寶石項鍊、耳墜等飾物,然後又拿了胭脂水粉給自己好生捯飭了一番。
等全都弄好了,她對著銀鏡左右照了照,感覺艷光四射,誘人魂魄,肯定能夠把那展叔叔給迷的神魂顛倒,才起身出門。
為了這一刻,她這些天沒少苦練踩著高跟鞋走路,如今走來,已經四平八穩,一點都不會扭腳摔跤了。
她纖腰款款,推開了門,然後就見到了瑞珠那詫異的眼神。
四目相對,分外尷尬。
「啊……」兩人同時低聲驚呼了一聲。
可卿急忙縮了回來,把門關上,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頗有些六神無主。
瑞珠這死心眼的傢伙,明明都說了,今天晚上不用她們伺候了,怎麼瑞珠還留在這裡!
寶珠就比她聰明多了,讓她幹嘛就幹嘛!
被瑞珠堵在了門內,可卿心頭便有些焦急了起來,那邊展叔叔還在等著呢,總不能放了展叔叔的鴿子啊!
可卿猶豫了片刻之後,一咬牙,便又推門出來了。
瑞珠只是有些死心眼,缺乏機變,但不是傻子,之前見到自家主母那副裝扮,頓時便知道她壞事了,又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她有心轉頭就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但關鍵時刻又遲疑不定起來,擔心現在這麼走了,會不會顯得太刻意,是不是假裝平若無事什麼都沒看見更好一些。
就這麼遲疑之間,可卿又出來了。
瑞珠急忙跪倒在地,把眼睛閉的死死的,深恨自己不是瞎子。
耳聽著「咔噠咔噠」的清脆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瑞珠感覺到自家主母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看到什麼了?」
聽到這蘊含著怒氣的質問,瑞珠身體不由得哆嗦起來,腦袋一個勁的猛搖,「婢子什麼都沒看見!」
「最好是這樣!」
可卿惡狠狠地伸手掐住瑞珠的耳朵,九十度一轉,在瑞珠「誒呦誒呦」的痛叫聲中,厲聲警告道:
「管好自己的眼睛!」
「管好自己的嘴巴!」
「否則的話……」
可卿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要挾,只好恐嚇道:
「否則我便把你配給那焦大!」
瑞珠急忙磕頭求饒,賭咒發誓,「太太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胡亂向外亂說的。」
可卿這才放開手,舉步向前,繼續往外走。
瑞珠在後面膽戰心驚地看著自家少夫人穿著這般誘人往外走,心中害怕之餘也很好奇,大老爺明明今晚不在府里,少夫人這卻是要去哪裡?
眼見可卿即將出了房門,她下意識地提醒道:
「太太,外面冷,要不要加一件大氅。」
可卿腳步一頓,方才意識到,如今乃是冬天,外面冰寒刺骨,屋裡都有地龍,她在屋裡穿的這麼薄漏透是沒有問題,但是若這麼走出去,非凍壞了不可。
之前她心思都放在如何勾引自家展叔叔上面了,卻忘記了這溫度的問題,此時被瑞珠提醒,頓時醒悟過來。
她面色一紅,跺腳嬌嗔道:
「知道外面冷,還不趕緊去把那大氅拿過來,淨在旁邊看笑話,真是個沒良心的小蹄子!」
瑞珠被罵了,卻反不再害怕,反而看破了自家少夫人的虛實,當即吐了吐小舌頭,低頭抿嘴往房內去了。
片刻後,瑞珠抱著厚厚的大氅出來,幫著可卿穿上,前後系好,儘量把漏在外面的地方都擋一擋。
可卿面色緋紅,側過臉去,不好意思看瑞珠,等弄好了之後,也顧不得這身其實依舊擋不住外面的嚴寒,便快步上前,推門而出,直接往前院去了。
瑞珠心中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忠心護主,擔心自家少夫人凍著出事兒,便躡手躡腳的,也緊跟著可卿後面一併往前走了。
可卿出了門,被這寒風一激,也顧不得儀態了,胳膊緊緊抓住外面這厚厚的大氅,縮著脖子,一路小碎步慢跑,沿著那迴廊便跑向了展老爺留宿的那間廂房,在瑞珠驚訝的目光之中,直接開門沖了進去。
展老爺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便聽門外「咔噠咔噠」腳步聲連響,然後房門一開,一人便沖了進來。
他所居的雖然是廂房,但也是被內外分隔開來的,中間還有屏風擋著,防止開門的時候寒風直接吹到人身上。
所以進來的人是誰,他也看不到。
於是展老爺便側耳聽著外間那窸窸窣窣衣袂摩擦的聲音,明知故問道:
「門外何人入內,可是蓉賢侄麼?」
可卿隨手帶門後,先打了兩個哆嗦,活動了一下腿腳,然後把大氅解開,掛到門旁,之後仔細整理了一番身上的首飾,把旗袍上面的褶皺撫平,然後又擺出儀態萬莊的姿勢,裊裊婷婷地邁步往裡走,口中說道:
「展叔叔,關於這服裝之事,妾身還有些許不懂之處,想請展叔叔指點。」
繞過屏風,踏步入了裡間,借著那桌上蠟燭的光芒,可卿清楚地看到,展叔叔上身半果著,露在外面,下身蓋著綢被,正側躺在榻上,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眼見可卿進來,展老爺便笑眯眯地問道:
「侄媳婦兒是有哪裡不懂啊,不妨說來聽聽。」
可卿便在榻前停步,將身體半側過來,將那高開叉部位亮了出來,強忍著心頭的羞怯,低聲問道:
「妾身第一次穿這種衣服,不知道這種穿法,可對麼?」
展老爺便問:
「這旗袍內部,可曾穿著其他衣物?」
「……不曾。」可卿咬唇低語道。
「那應該便是穿對了,這旗袍最顯身材,必須要緊貼在女人身上才行。」
展老爺道貌岸然地解釋完後,又吩咐道:
「侄媳婦兒且在這榻前走上幾步,讓我看看,你這步伐如何。」
可卿便如那模特一般,在榻前左右來回走了幾步,展老爺見了後,便搖頭嘆息道:
「這卻不對了!」
「穿這高跟鞋,得走貓步,便如同那家養的貓咪一般走路,才顯得高貴典雅。」
「你且在地上畫條線,每一步的腳尖和腳跟都要落在那線上,才算合格。」
可卿便聽著他的吩咐,又走了一回,卻聽展老爺又挑剔起來。
「這站姿也不對,須得挺胸收腹,來,把臀兒再翹一翹……」
「不對不對,應該是這個樣子滴……」
展老爺眼看可卿總是不得要領,便心急起來,熱心地上去伸手幫忙,為她矯正站姿、步態,然後再讓她重走。
就這般幾輪走下來,直走的兩人都口乾舌燥起來,可卿更是面紅耳赤,眼波如水,當即便求饒道:
「好叔叔,你這鞋子鞋跟好高,人家的腿兒都走軟了,真箇站不住了,便坐下歇歇如何?」
展老爺乃是良善君子,向來憐香惜玉,聞言便大方地牽著可卿的手,來到床榻之前,摟著她坐下。
「這鞋子確實有些累腿,且讓叔叔幫你按摩按摩。」
可卿便把那高跟鞋子踢掉,抬起腿來,放到了展老爺的懷中,誰知展老爺卻低頭又把那鞋子撿起,重新給她穿上,口中兀自體貼地道:
「這屋中寒涼,侄媳婦兒這腳兒如此柔嫩,可莫要把腳凍著。」
可卿便含羞埋首入懷,低聲呢喃道:
「叔叔既然怕妾身凍著,那便幫妾身暖暖好了……」
展老爺何等的善解人意,便運使起獨家神功絕技來,開始幫著可卿摩擦生熱,不僅將她那冰涼的雙腳搓至通紅,便是渾身的血脈也都沸騰了起來。
可卿柔弱無骨一般賴在展老爺身上,附耳輕語道:
「妾身姓秦,名為可卿,叔叔可要記得清楚了。」
這話一出口,展廿四頓時便感覺到懷中美人的身體柔軟了許多。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閨名真不是能隨便說給人聽的,一般都是自家內部知道,在外面都是親眷朋友們才有可能知道,但對於外人一概保密,只以張家女、李家小姐之類的稱呼代稱。
就算是婚後,別人的稱呼也往往是張家娘子、李家太太這樣的代稱。
對於已婚女子來說,這閨名基本都是丈夫專用,外人就算知道,叫了出來那就是有意輕薄。
可卿如今把閨名都親口道了出來,心中的底線便隨著又崩斷了一根。
「可卿,真是好名字!」
展廿四笑著誇讚了一句,便低頭開始了萬更劇情。
不是不想多水點,實在是這交通規則太苛刻,大家就……意會吧!
這可卿乃是展老爺所收的第一個正冊金釵,好處自不言喻,只覺得那汩汩的能量注入石頭之中,又過濾後滋潤身體。
只是若不能成仙褪去凡體,這肉身終有其上限。
好在這能量在滋潤完肉身之後,又上升直入泥丸宮,開始滋潤起靈魂來了。
展老爺仔細體悟,便隱約能夠察覺到,自家那虛無縹緲的靈魂,居然已經在逐漸往凝實方向靠攏。
可想而知,只要多吃幾個金釵下肚,這靈魂定然可以成型,甚至成就陰神、陽神,想必也是不難。
有了這般動力之後,展老爺當然更加賣力起來。
幾輪奮戰之後,可卿沉沉睡去,眼角猶帶淚花,不過這是喜悅之淚,只看她唇邊的笑容便知道了。
到了次日,天剛蒙蒙亮,可卿就在生物鐘的影響下醒了過來,掙扎著從被窩裡爬起,顧不得粉黛弛落,發亂釵脫,便想要回去。
「好叔叔,如今天都快亮了,我家老爺快醒了,我得回去了。」
可卿雖然知道無論她何時回去,自家老爺肯定都「宿醉未醒」,但面上的體面總是要有的。
展老爺當然也會配合著在這人生的戲台上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當即也便不阻攔她,只把她摟過來又重新親熱了一番,便放開了她。
然而可卿不過略一翻找,便跌坐在床上,拎著那殘破的旗袍苦笑起來。
原來昨夜的戰況太過激烈,作為主要的輔助道具,那件旗袍理所當然的不幸壯烈了,結果便是,今天一早醒來,可卿就沒有衣服可穿了。
看著泄氣地坐在那裡的可卿,展老爺促狹地笑道:
「要不我用包裹把你裝起來,偷偷送回房去便是。」
「老爺我的功夫了得,定然不會讓蓉賢侄發現的。」
可卿心動了片刻,但立即對展老爺翻了一個白眼,打消了這個無恥的主意。
只看展老爺那眉飛色舞的表情,便知道他這送人的過程不是那麼簡單,她如今已經達成了勾引的目的,可不想節外生枝。
她仔細想了一下,嘆了口氣,道:
「展叔叔,還得勞動你起床幫個忙,去外面給我的丫鬟瑞珠傳個消息,吩咐她回房去取些衣物過來。」
「叔叔莫要擔心,瑞珠是我的貼身丫鬟,妾身昨夜來勾引叔叔,便是瑞珠在幫我打掩護,她不會出賣我的。」
展老爺當然不擔心,也就只有可卿這樣子的幼稚婦人還在想著掩耳盜鈴,以為把自家的隱私都隱藏的好好的。
殊不知整個府里,所有人都早就知道她和大老爺之間的那些事情了,只不過故作不知罷了。
不過正是這樣的可卿才更可愛啊!
逗弄起來才有意思!
若真箇放開了,反倒沒有那種欲拒還迎的味道了。
展老爺當即起床出了門,直接奔著後面就去了,到了賈蓉休息的那間大房,一敲門,出來一個小丫鬟。
展廿四見了二話不說,立馬甩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出去,在對方驚喜與迷茫交織的眼神之中,直接吩咐道:
「你家少夫人昨夜的衣服都破了,你去她房裡,拿套衣服過來,送到我房裡去。要從內到外,從頭到腳,包括鞋子都要。」
說完之後,展老爺立即轉頭就走,重新回到房中,又脫光了鑽回被窩裡面。
外面太冷了,還是被窩裡暖和!
「來來來,侄媳婦兒,哦不,是可卿,來給老爺我捂捂手,剛才出去可把我給凍壞了。」
展老爺笑嘻嘻地把手按在可卿的胸前,開始了暖手運動。
可卿被他這冰涼的雙手一激,頓時打了個哆嗦,嗔怪地把他的手推開,展老爺又再放上去,不但放上去,還到處亂動,直把可卿給弄得渾身燥熱,又和他啃在了一處。
這對狗男女正啃的難解難分之時,門聲一響,一個小丫鬟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兩人都知道來的是誰,正熱情中,也便不顧及她,只繼續往下走流程。
眼見又要開始新一輪萬更劇情了,可卿的眼角餘光忽然發現,好像有些不對勁。
這個進來的小丫鬟……不是瑞珠,而是寶珠!
可卿霍然起身,從被窩裡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一直低頭緊盯著地面,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的寶珠,嘴巴張的老大,喉嚨里呼嚕作響,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這是?」展老爺看著兩人這古怪的表情,奇怪地問道。
「她……她不是瑞珠,她是寶珠啊!」可卿哭喪著臉,哀嘆地叫了起來。
可卿現在感覺自家的頭都大了,這種隱蔽的事情,怎么半日都還沒過去,就已經讓兩個丫鬟都知道了!
雖然說她這是奉命通姦,不怕被自家老爺知道,但這種事情只能自家幾人知道,卻不能外傳的,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
「怎麼會是你?瑞珠呢?」可卿怒氣沖沖地喝問道。
寶珠連忙跪倒在地,緊緊低著頭,一點都不敢抬頭往床上看,低聲回答道:
「瑞珠是昨夜的班,快天亮的時候,便換了婢子。」
「瑞珠什麼都沒交代,婢子也什麼都不知道。」
「剛才展老爺過來吩咐,婢子才知道的……這事兒。」
「奶奶放心,婢子向來忠心,也絕不多話,絕對不會把這事兒泄露出去的!」
展廿四聽了,這才知道,原來這還是自己的鍋,不由得尷尬地笑了起來。
「呵呵……這個……我也不常來這邊,哪裡知道誰是寶珠,誰是瑞珠啊……」
「啊……」可卿感覺自己就要社死了一般,頓時尖叫一聲,低頭惡狠狠地瞪了正訕笑的展老爺一眼,猛地俯身下去,在展老爺的肩膀上用力便是一口。
「別咬,輕點……輕點……你再不鬆開,我可還口了啊……」
兩人在床上咬來咬去,直把地上跪著的寶珠都給忘在了腦後,聽得寶珠心頭直罵狗男女,但又不敢多話,只好老老實實地在那裡跪著聽著,等兩人完事。
可卿發泄完一通後,心中舒服了點,目光複雜地看了寶珠一眼,板起臉來,擺出一副惡婆娘的架勢,又把嚇唬瑞珠的手段拿了出來。
「你記得管好你的嘴巴,若是敢走漏了消息,當心我把你配給那焦大!」
可惜焦大如今正喝個爛醉,完全不知道自家不知不覺之間就有了兩個可能的老婆,否則非得到處亂傳消息去不可。
事到如今,可卿也知道,寶珠瑞珠是瞞不住了,只能嚇唬她們一下,希望二人能夠不出去多嘴多舌就是了。
展廿四見了便又伸手將可卿摟入懷裡,安撫道:
「你這嚇唬人的法子是沒用的,想讓人老老實實地為你做事,得恩威並施。」
「你看她為啥沒去找珍賢侄舉報,而是把衣服給你送過來了,難不成是害怕你麼?」
「當然是因為老爺我之前吩咐她做事的時候,便打賞了一百兩銀子,所以她才乖乖的辦事。」
「可卿需得記得,有錢能使鬼推磨,當然也能讓小丫鬟守口如瓶!」
可卿聽了,回想起這幾天的親身經歷,心中暗自又補了一句,「也能讓人將自家老婆拱手相讓」。
不過這麼一來,可卿反而更放心了許多。
連自家的大老爺、老爺都經不住銀子的誘惑,那寶珠這種小丫鬟又怎麼能扛得住呢?
寶珠既然拿了銀子,當然便信得過了。
不過……瑞珠可是沒拿銀子!
她把這個疑慮一說,展老爺二話不說,直接拍出了五百兩銀子。
「一百兩是賞瑞珠的,另外四百兩可卿自家留下花用。」
「若是日後府中有需要打賞的,可卿儘管賞賜,不要吝嗇。」
「只要你銀子賞的多,闔府上下,便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說你的壞話!」
「甚至外面的人,誰要是敢說你的壞話,他們肯定第一個跟那些人急!」
想那珍大哥,把各莊子的紅薯都賣給了展賢弟,不過才得了千兩銀子,卻不知道展老爺為了讓他不操心家務,便隨隨便便丟了六百兩齣來打賞封口。
真箇是人比人,得氣死人吶!
可卿也不和他客氣,自行把銀子給收了,然後在寶珠的服侍下,開始起床穿衣。
等可卿洗漱完畢,回到自家臥室的時候,果然見到,自家的老爺依舊還在「熟睡」之中,便又坐在梳妝檯前,開始化起妝來。
等畫完妝後,她才從懷中掏出了那些銀票,猶豫了一下之後,果斷藏進了自家的妝奩匣子裡面。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男人吶,信不過!
只有這銀子,才是最值得信任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