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葡萄牙的命運
朱簡烜的命令和要求，馬上通過已經搭建起來的電報系統，送到了非洲地區。
葡萄牙在非洲的殖民地，包括東海岸的莫三比克，西海岸的安哥拉。
大明在過去十年的非洲開拓行動中，已經用藩國和移民包圍了。
當地藩國和移民早就將這些地方當成了盤中餐，甚至於當地的葡萄牙人自己也明白。
皇帝的命令抵達，兩地周邊的開拓軍隊立即行動，大軍壓境同時發通牒，要求對方直接投降，否則就開戰。
葡萄牙的殖民地官員雖然驚愕，雖然大多猶豫和糾結了一段時間，但最終基本都選擇了投降。
他們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不投降就只能白白的犧牲，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非洲大陸上只出現了幾次零星的交火，原葡萄牙所有的殖民地就都被大明軍民接管了。
到此為止，在大明對普通外姓藩鎮非洲開拓支持周期的最後一年。
除了極少數英國和西班牙的沿海殖民地之外，大明完成了對非洲大陸外圍區域的實際控制。
整個非洲大陸都被納入了大明疆域。
如此巨大的大陸內部，大部分地方沒有士兵和移民長期駐紮，很多地方甚至沒有大明軍隊和移民到達過。
但是大明的居民點和巡邏線構成的控制網絡，已經將整個大陸完全包圍起來了。
可以算是完成了全面的圈地和宣稱所有權行動。
其他國家的官方或者民間探險家，已經沒有機會直接進入非洲大陸內部，探索然後宣稱某個地方屬於他們了。
任何人想要進入非洲內陸，就必須通過大明的實際控制區。
非洲大陸內部雖然有海量的荒地，但周圍的土地既然都已經被大明占據，內部的荒地自然也屬於大明。
大明會宣稱整個大陸屬於大明，禁止其他國家插手和干涉。
與此同時，歐洲方面。
葡萄牙女王瑪利亞一世長期精神錯亂，所以由王太子若澤擔任葡萄牙攝政，代替母親處理政務。
在原有的歷史上，若澤在1788年就因為天花去世了。
弟弟若昂接過了王太子的位置，並在母親精神錯亂之後擔任王國攝政。
但是在這個世界，葡萄牙因為和西班牙的關係，能夠到歐洲的大明城接受治療。
實際上，大部分歐洲的王子和公主，都在1782年之後陸續接受了大明的牛痘天花疫苗，其中包括若澤王子。
天花感染是充滿了意外的，若澤既然種了牛痘，自然就不會因為天花去世了。
但若澤個人的存活與否，無法影響葡萄牙的命運。
西班牙倒向法國後，法國首先要求葡萄牙退出反法同盟，結束與英國的同盟，並站在法國這一邊。
若澤的決定，和自己弟弟在歷史上做出的選擇一樣，直接拒絕了這種要求。
隨後法國和西班牙對葡萄牙宣戰。
西班牙想要自己攻打葡萄牙，讓法國幫西班牙打直布羅陀。
在法國、西班牙、葡萄牙三國兩方，都在為了戰爭調兵遣將的時候，大明宣戰的消息送來了。
各國高層收到大明通知的時候都是完全懵的。
「大明參戰？對葡萄牙？」
「大明、法國、西班牙三國一起對付我？」
不過就和大明的官員一樣，各國高層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很快就明白了大明的意圖。
大明對非洲的開拓是公開的，按照歐洲人的估計，大明在過去十年間，可能已經往非洲送了上千萬人了。
除了葡萄牙占據的兩塊殖民地之外，絕大部分非洲海岸線都被大明占領了。
現在的葡萄牙當然是大明的眼中釘。
若澤沒有選擇，只能給非洲的殖民地下令，讓當地駐軍儘可能的抵抗。
但這個命令送出去沒多久，就收到了大明在非洲的軍隊發動進攻，殖民地駐軍因為無法抵擋而投降的消息。
自己的命令可能都還沒有送到殖民地。
若澤頓時就知道大勢已去了，於是派人去找大明在歐洲的官員請求和談，表示願意將非洲殖民地交給大明。
若澤本能的以為，大明就是想要非洲殖民地。
若澤本來也早就有了心裡準備，知道葡萄牙未來無法繼續保留非洲殖民地了。
但是大明皇帝授權負責對葡萄牙談判的鄭瑞安，卻直接提出了一項讓葡萄牙人根本無法接受的條件。
大明不只是索要非洲的殖民地，還要獲得整個巴西。
若澤根本想像不到，大明會索要巴西，當然也不會給負責談判的官員授權。
若澤的代表只能趕緊返回里斯本向攝政王儲報告。
若澤王子聽了報告後也懵了：
「還要巴西……這怎麼可能……我……」
巴西對葡萄牙的重要性，與其他地方的殖民地截然不同。
此時的葡萄牙，本土人口也只有四百萬出頭，而巴西當地也有將近四百萬人。
其中白人將近一百萬，土著以及混血人種也有一百萬左右，然後是差不多兩百萬黑人奴隸。
人口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財富，巴西有與葡萄牙本土接近的人口，在葡萄牙國家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葡萄牙王儲的封號就是巴西親王。
大明索要巴西，幾乎是索要葡萄牙的半個國家，葡萄牙人無法接受。
若澤王子和身邊的大臣們討論過之後，認為大明難以強行占領巴西，這種索要可能是訛詐行為。
所以若澤王子拒絕了鄭瑞安的要求。
鄭瑞安收到回應之後，立即指揮準備好的艦隊開始行動，配合地中海地區的陸軍總督，護送三萬陸軍直接進攻里斯本。
天工七年四月一日，大明艦隊正式啟航前往葡萄牙。
三十二艘鋼鐵戰艦、數百門管退式後裝線膛炮、苦味酸裝藥的開花彈，這些技術組合起來的艦隊，在這個時代是真的無敵。
路上遇到的葡萄牙海軍巡邏船，全部都是一觸即潰。
整體上仍然沒有脫離風帆時代的海軍船隊，根本無法抵擋已經領先了一百年的鐵甲巡洋艦艦隊。
只要交戰，就是被擊潰然後驅散的結果。
大明海軍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路非常順暢的趕到了里斯本外海。
里斯本位於一個狹窄的海灣之中，大明艦隊用火炮直接摧毀里斯本所在海灣兩側的岸防炮台，而後掩護陸軍發動登陸作戰。
整個過程也沒有出什麼意外，登陸部隊很快就在海軍掩護下控制了碼頭。
鄭瑞安讓更多的陸軍上岸，在碼頭駐紮整備警戒，而後向里斯本城區周圍進攻，控制里斯本周圍的交通要道。
大明海陸軍發動進攻的時候，里斯本城內的若澤王子和葡萄牙的大臣們收到一連串的壞消息，現在都已經完全慌了神。
他們終於親自體會到大明軍隊的恐怖威力，終於見識到了這種劃時代的作戰效率，也都明白為什麼非洲的殖民地丟的那麼快了。
自己的海軍艦隊一碰就碎，陸地上的武器同樣一碰就碎，根本沒有抵擋的可能。
在原有歷史上，在幾年後的新一輪反法同盟戰爭中，葡萄牙王室在英國海軍的協助下，整體逃往了巴西避難。
現在的葡萄牙王室和政府沒有逃亡的機會了。
大明海軍封鎖了海域之後，英國海軍不敢與大明作戰，只能遠遠的看著，不敢為葡萄牙幫忙。
英國這個盟友已經沒用了。
葡萄牙王室就算是想要逃跑，似乎也都沒有地方可逃了。
若澤王子忐忑糾結了許久，還是不得不安排使者出城，嘗試跟大明談判，確定大明的要求。
除了把巴西交出去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若澤讓自己的弟弟若昂王子跟著葡萄牙首相一起，打著白旗從王宮城堡出來，去跟大明的巡邏兵接觸。
經歷了一番波折之後，在外海的戰艦上見到了鄭瑞安。
葡萄牙首相行禮之後，忐忑不安的說明了來意，詢問大明軍隊怎麼樣才能撤軍。
鄭瑞安也不跟他們客氣，非常直白的說：
「大明要的東西，我早就已經告訴你們了，就是你們在美洲和非洲的殖民地。
「非洲的那些殖民地，我們已經自己拿下了，現在要的就是南美的巴西。
「其他的東西我們都不要，大明只對人煙稀少的廣闊的土地感興趣。」
若昂王子下意識的說：
「巴西有將近四百萬人，人口不算稀少啊……」
鄭瑞安看了若昂一眼，感覺這個蠻子王子看上去就不是很聰明，頗為嫌棄的直接質問：
「數百萬平方公里，只有數百萬人口，這麼還不算人口稀少嗎？
「大明本土每年出生的嬰兒數量都有一千多萬，比你們葡萄牙本土加上巴西的總人口還要多三分之一。
「你們巴西那麼大的地方，就算是人口再多十倍，也絕對算不上人口稠密。
「要增加一百倍，才能與大明本土相提並論。
「你們對這還有什麼疑問嗎？準備為了保住這塊蠻荒之地，繼續與大明天朝作戰嗎？
「你們不會以為，你們全國上下幾百萬人，能抵擋的了大明的進攻吧？」
若昂聽了鄭瑞安的話，頓時覺得一陣暈眩。
大明的每年出生的孩子數量超過一千萬，這個數據讓若昂感覺好像做夢一樣。
但是稍微考慮大明的總人口，這個生育數量又是完全正常的。
若昂這邊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葡萄牙首相也是愣了一下，然後用近乎哀求的語調說：
「這位將軍，我們可以放棄非洲的殖民地，但是巴西是真的不行。
「最近這幾年，法國人搞出來的什麼共和政治，正在歐洲和美洲殖民地到處傳播。
「葡萄牙王國本來就很難維持穩定。
「就算是我們的國王陛下和攝政王儲殿下都願意放棄巴西，當地的貴族和民眾們也未必會接受這種安排。
「葡萄牙突然失去巴西，本土政府可能會破產，本土臣民可能會叛亂。
「葡萄牙王國不能失去巴西……」
其實在原有的歷史上，巴西正式獨立之後，葡萄牙就立刻爆發了內亂。
鄭瑞安不知道原本的歷史，但他是鄭芝龍、鄭成功的後裔，出身大明最會做生意的藩鎮，是閩國公府的世子。
現在聽葡萄牙首相這麼念叨了一下，就基本明白了葡萄牙此時的難處。
巴西對於葡萄牙而言，還是太過特殊和重要了。
一個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家族、公司、國家，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財稅來源，崩潰才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不過鄭瑞安聽到半截，就直接擺手說：
「我們不需要巴西的歐洲人接受，我們只需要得到那片土地的所有權和管理權。
「就算是你們本土抵抗到底，大明也會直接去占領巴西的。
「我們會向巴西地區移民至少一千萬。
「大明在過去的十年間，每年都向非洲移送一百萬移民，現在已經基本控制了非洲局勢。
「接下來可以將移民的主要方向放在巴西了。
「你們在當地的原有居民，若是膽敢對抗天朝官員和軍隊，那就全都是亂臣賊子，可以盡數鎮殺誅滅。
「至於你們這種海外蠻夷國內的事情，與我們大明天朝無關。
「除非你們國王願意向效忠我們聖上，成為大明的藩屬國，大明才有義務為你們穩定政局。」
葡萄牙首相和若昂王子以及身邊的隨從們，聽著鄭瑞安的這幾句解釋或者說威脅，都是打心底裡面直冒寒氣。
葡萄牙在南美洲努力經營了三百年，也才在巴西積累了不到一百萬白人而已。
因為葡萄牙人口太少了，現在也才只有四百萬，兩三百年前只有一兩百萬人，怎麼可能大規模輸送人口出去。
而大明現在一年就能向外輸送一百萬人，十年就能輸送一千萬人，這太恐怖了。
大明想要奪取其他國家的殖民地，甚至不需要組織太大規模的戰爭，持續輸送人口就能控制所有殖民地。
最讓人感到絕望的是，就算是以每年上百萬的速度向外移民，大明本土的總人口也不會減少。
甚至都不怎麼影響人口增長速度。
因為大明人口太多了，本族核心人口比整個歐洲都多，現在可能已經超過五億人了。
每年增長的人口都有上千萬。
所以大明的殖民就是要土地，可以將他們過多的人口送出去，給他們的人口尋找安身之地。
大明確實不需要特別在意當地人是否願意接受大明的統治了。
外族不接受完全可以全部消滅。
大明根本不在意外族人口，也有能力戰勝和消滅外族人。
葡萄牙和巴西只有幾百萬人，真的連大明的一個零頭都不到，根本沒有與大明對抗的實力。
如果不顧一切的死戰到底，那可能真的會被徹底消滅。
但在這種絕望和恐慌之中，大明人似乎也傳達出了另外一種態度，讓若昂王子和首相都愣了一下。
「大明的藩屬國？讓葡萄牙成為大明藩屬國？」
鄭瑞安理所當然的說：
「是的，像尼德蘭、比利時那樣，成為大明天朝的藩屬國，天朝朝廷自然要招撫於你們。
「以後歐洲的那些國家，無論是西班牙還是法國，再想要欺凌你們的時候，大明就會直接出手為你們做主了。
「成了大明的藩屬國之後，就能在朝貢期間直接前往大明本土，繼續與大明直接貿易了。
「原本禁止對外出口的商品，也會拿出一部分授予藩屬國。
「未來大明會逐步停止對外貿易，想要持續與大明貿易，該國國王必須向我們聖上效忠，簽訂條約成為天朝藩屬。
「與此同時，你們將巴西轉讓給大明的同時成了大明藩屬，你們在當地原有的產業也能繼續維持。
「當地原有的葡萄牙裔的臣民百姓，也可以由你們葡萄牙王國朝廷的官員繼續管轄。
「除非你們請求，否則大明朝廷沒興趣參合你們這些土人內部的事情。
「只要和當初在澳門一樣，遵守大明朝廷的法律，向大明朝廷繳納稅賦，服從大明朝廷的命令和調遣就行了。
「大明要的是土地，土地上的外族人口，直接消滅也太過殘忍，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
「大明自己管起來又太麻煩，讓你們繼續管轄最合適。」
葡萄牙首相頓時覺得，這個條件似乎可以，比直接割讓巴西好多了。
能保住現有的人口和財富，還能繼續與大明直接貿易，能得到大明的照拂，對抗法國和西班牙的入侵。
主要是鄭瑞安開頭給了巨大的壓力，現在稍微給他們緩了一口氣，兩人就覺得鬆了口氣。
至於讓葡萄牙國王當大明皇帝的臣子，這種事情也不是不能談，關鍵是看大明的要求具體有多少，限制有多少。
葡萄牙首相稍微考慮之後，小心翼翼的詢問：
「那葡萄牙本土呢？大明有什麼要求？是否會向這裡輸送移民？」
鄭瑞安說：
「大明需要一個地方建設軍港。
「除了這個軍港本身之外，不會向葡萄牙本土輸送移民。
「大明移民是為了安置移民，有非洲和美洲那麼多廣闊而且肥沃的土地，為什麼要來西歐這麼貧瘠的地方？
「未來，除非你們國王主動請求，否則大明朝廷也不會主動插手葡萄牙內部事務。
「你們只需要按照要求，定期繳納藩國貢賦就行了。」
葡萄牙首相覺得這個條件很不錯了：
「我們明白了，不過成為大明藩屬這種事情，需要回去請示我們的陛下和攝政王儲。」
鄭瑞安輕輕擺手：
「去吧，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內沒有正式接受條件，我們就會正式進攻里斯本。」
葡萄牙首相和若昂王子心情本來放鬆了許多，聽到這個三天的警告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只能帶著忐忑糾結的心情答應著，向鄭瑞安告辭，返回王宮向王儲攝政匯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