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新人少女
西方的一個小鎮上。
大雪已經停了，馬路兩邊堆積著厚厚的雪堆。
剛過聖誕節沒幾日，馬上就要迎來新年了。
金正在更換著衣服。
一連試了好幾套，她才算選到一件合適的。
站在鏡子前比劃了下，她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母親佩格笑看著，問道：「你接受他了？」
「他人很好。」金說，「是一個很不錯的約會對象。」
「我也覺得，」佩格促狹地笑道，「所以今晚你會回來嗎？」
「媽媽！」金不依道。
佩格笑著，衝著準備出門，又欲言又止的丈夫豎起手指，示意他噤聲。
女兒好不容易從糟糕的情緒中恢復過來，有了新的約會對象，他們可不能拖後腿。
況且那個男孩她見過，活潑開朗，很有禮貌，比當初的吉姆強得多。
幸好吉姆死了。
儘管這麼想不大合適，但她很慶幸。
否則她都會擔心那個狹隘固執的傢伙會不會纏著他們女兒。
唯一可惜的是愛德華……
想到他時，佩格總有些傷感。
儘管有很多人仍舊議論愛德華是個怪胎，殺人兇手，但佩格從不這麼覺得。
她是小鎮上第一個見到愛德華的人。
那是一個孤獨而溫和的孩子。
他是機器人。
正是因為非人的身份，他遭人忌憚，以至于吉姆使用了一點小陰謀，就引來整個小鎮的人對他的孤立與仇視。
她猜到了愛德華並沒有死。
以往她也看到了好多次金對著古堡的方向發呆。
但她心裡更加清楚，只有忘掉這一切，才是對愛德華的保護。
他終究是個異類。
即便自己與家人能夠接受他，但在其他人的眼中，他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怪胎的身份。
她感覺到了愛德華的情愫。
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女兒。
這種愛意註定了無疾而終。
佩格更加不能多做，或者多說什麼。
人終究還是要往前看。
忽然聽到外邊傳來汽笛聲，看著金換好衣服，笑容滿面地走了出去，佩格失笑搖頭。
她站在門口，看到佩格上了車子，車窗里是一個年輕帥氣的身影時，衝著她揮了揮手，繼而遠去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愛德華知道，一定會很傷心吧？」佩格忽然想。
「但這才是生活啊。」她嘆了口氣。
正要收回視線時，她忽然看到一道略顯熟悉的身影站在街角處。
在佩格看去時，那人也看了過來，旋即朝著她走來。
隨著對方越走越近，相貌也在她的眼中愈加明顯。
佩格不由瞪大了眼睛。
那張面孔他很熟悉。
不同的是，那張臉上的疤痕消失了，也不是曾經那樣的慘白，反而紅潤而充滿光澤。
那人的衣著同樣不是曾經那樣，身著一件筆挺的黑色西裝，看著格外的合身。
他的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佩格趕忙看向他的雙手。
看到不是鋒利的剪刀，而是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時，她鬆了口氣之餘，也有些失望。
佩格心中滿腹疑惑，卻見那人停在房子前方，沖她笑了笑：「佩格太太。」
熟悉的聲音讓佩格有些恍惚。
「我是愛德華。」那人說出了第二句話。
佩格面色大變，難以置信道：「你……你真的是愛德華？」
「對。」愛德華點頭。
他揚起自己的左手，說道：「我現在是人，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人！」
說完之後，他衝著佩格道：「我以為你會邀請我進去？」
「啊，快，快進來！」佩格忙道。
她的雙目卻在愛德華上始終沒有移開。
分別這麼久，她發現愛德華的相貌氣質都大變模樣。
如果不是見過曾經的他，她差點以為這是一個真正的人。
看到愛德華將一個禮品盒放到餐桌上，她還有點茫然。
愛德華什麼時候這麼有人情味了？
這傢伙不是一直傻乎乎的嗎？
見愛德華望著房子，視線定格在女兒的照片上時，佩格數次張口，都化作暗暗的嘆息。
愛德華忽然轉頭，說道：「她還是很漂亮。」
佩格不知道該怎麼接。
如果是現在初識愛德華，她不會反對，甚至很樂意促成他跟女兒在一起。
可是愛德華太特殊了，還有很多人記得他……
她心亂如麻。
「是啊。」佩格說。
她忽然生出一股衝動，說道：「她今天要去參加約會，就在……」
「我知道。」愛德華突然打斷了她。
佩格愣了愣。
「聖誕節那天，」愛德華道，「我看到了她，他們很般配。」
那天他特地現身，還準備了花束。
金也看到了他，眼神呆滯而慌亂，然後在那個男孩的懷中，被吻得結結實實。
那一刻，愛德華忽然覺得自己悟了。
他想到了酒館裡很多朋友告訴他的那樣。
他和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見識、興趣、性格……這些都相差甚遠。
金最終跟著那個男孩手牽手離開了。
她沒有再看他一眼。
愛德華將那束花放到了自己撿來的花瓶中，今天一早才全部枯萎。
看著沉默不語的佩格太太，愛德華突然上前擁抱了她。
感受著那溫暖的懷抱，佩格太太也將他擁住，情緒一時間有些失控：「對不起，愛德華……」
「不，是我該感謝你，」愛德華認真道，「你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
他輕輕拍了拍佩格太太的後背，將她鬆開，說道：「我今天來是告別的。」
「告別？」佩格太太疑惑。
「我要去遠行，」愛德華說，「我的朋友說，世界很大，我應該到處去看看。」
佩格本想說他的身份不合適，可是看到他如今這看起來跟人類沒有一絲差異的身體，終是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這次相見，她發現愛德華就像是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
他沒了那雙剪刀手，氣質也變得與人沒有差異。
「你不該說祝我一路順風嗎？」愛德華笑問。
「你真的變了。」佩格忍不住道。
愛德華笑道：『如果你有一群每天從早到晚，跟你聊天的朋友，也會跟我一樣。」
他受到酒館內的客人們影響很大。
而最大的變化是，原本經過小鎮上的一系列事件後，他很怕人。
但酒館眾人讓他徹底扭轉了這個想法。
他很樂意結識更多的人。
謝絕了佩格太太邀請留下來吃飯的邀請，他與之告別。
「我賣掉了爸爸留下來的大多數遺產，但是得來的錢也很有限，最終只換來這樣兩杯酒。」愛德華臨走前說道，「如果你哪天想要變得年輕一些，可以喝掉一杯。」
佩格還想問，卻見愛德華已經大步走開了。
他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佩格收回視線，回到房中。
她看到牆上的照片少了一張。
並非金的那張單人照，而是一張全家福。
她發了會呆，眼睛有些發澀。
揉了揉眼睛，舒緩了下自己的情緒後，她看向愛德華帶來的盒子。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她實在好奇，忍不住將盒子拆開。
盒子中是兩杯酒，包裝精美。
佩格愈加驚奇。
這次跟愛德華待了沒多久，但對方身上的迷霧仿佛愈加濃郁了。
她記得愛德華說過，他的那位發明家父親早就去世了。
那個古堡也變得空空蕩蕩的，可是他如何變成了如今這種樣子？
雙手完好無損，還有那一身西裝……
除此之外，他口中的那些朋友又是什麼人？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跟他一樣的機器人？
佩格太太遲疑著拿起一個杯子，打開包裝。
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饒是不怎麼好酒，佩格也不由吞了口口水。
「愛德華從哪裡找到的這種酒，聞起來可真是誘人啊。」
她突然想到了愛德華的話。
如果自己哪天想要變得年輕一點，就喝一杯這種酒。
如此美味的酒，喝完肯定會讓自己的心態變得年輕呢！
她猶豫了片刻，決定當場喝掉一杯。
反正下午沒什麼事，就是一杯醉倒，也沒什麼大礙。
佩格暗暗說服了自己，拿起酒杯遞到嘴邊。
她輕輕嗅了口，露出迷醉之色。
輕啜了一小口，酒香在舌尖綻放，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她捧著酒杯，哼起了歌兒。
不知不覺間，一杯酒就見了底。
佩格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前所未有的舒服。
她並未感到醉意，但這種舒適感讓她分外享受。
她覺得自己充滿活力，真的年輕了一樣。
將剩下一杯酒認真收好，她並不想將愛德華到來的消息告訴其他人。
旁人倒也罷了，但他和女兒金之間的感情實在有些複雜。
她能理解金的選擇。
愛德華的善良與純真，對她的那種深沉而無私的愛意，無疑不會讓她受到感動。
金並非對他無動於衷，否則這段日子不會一直這麼消沉了。
可對他的感情越深，金也越加難以接受他。
只有兩顆靈魂更加接近時，才能越加深切地感受到彼此的參差。
他的純粹讓人自慚形穢。
他的身份更讓金不敢靠近。
她只是個普通人。
縱然拋卻一切跟他在一起，但是當自身容顏衰老，金髮變白，他卻一如從前，那種感覺更讓人崩潰。
這是看不到未來的愛。
佩格太太想著這些，心情都變得低落起來。
她收好酒，經過鏡子。
不經意間看到鏡中的人影時，她怔了下。
飛快環視四周，沒能見到其他人時，她趕忙走到鏡前。
她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臉。
柔嫩的觸感讓她滿是難以置信。
鏡中那個與女兒一般大小的人，難道是自己？
佩格太太使勁捏了把臉，晃了晃身子，又脫掉衣服，深深吸口氣。
「難怪……難怪我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活力……」
「還有愛德華的話，他口中的年輕竟然是這種樣子……」
她忽然想到了女兒金。
如果愛德華真的有這種讓人變得年輕的美酒，那麼他早先所說的自己變成了真正的人，會不會也是真的？
不，一定是真的！
想到此處，佩格太太撿起衣服，飛奔出了房子。
她要去找回女兒！
……
「離開了小鎮？」X教授問。
「對，外邊的世界很漂亮。」愛德華說。
「那你放下她了？」彼得插嘴道。
讓他放棄女友，他可做不到。
知道好友哈利一直在虎視眈眈，他平日都在避免跟女友吵架。
「也許吧。」愛德華的眼神有些迷茫。
他摸著自己怦怦跳動的心臟，說道：「我不能強迫她，而且我首先要做一個真正的人。」
「真正的人就是要將喜歡的所有東西弄到手！」坐在一旁的鳴人回過頭，嘻嘻哈哈地說道。
「聽說你喜歡春野櫻？」托尼眨了眨眼。
佐助立即眼神不善地看向鳴人。
「小櫻又不是東西。」鳴人道。
佐助神色愈加冰冷。
鳴人訕笑著撓頭道：「而且我們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啦……咦，新人！」
原本還想繼續調侃他的托尼幾人聽聞聲音，都順著鳴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少女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少女銀髮紫眼，美艷無雙。
她身穿一條白裙，上邊有一些金色的紋飾，看起來優雅而華貴。
她的眼中滿是驚奇與忐忑，正好奇地看著四周。
看清這個新人時，眾人的眼睛都亮了亮。
就連愛德華都眨了眨眼。
他忽然覺得金其實也沒那麼漂亮。
托尼站起身，輕咳一聲，正要走過去，卻見靠近吧檯的惡靈騎士強尼已經先一步與之打起了招呼。
強尼跟燕赤霞和格斯坐在一起，三人似乎格外聊得來。
「新人？」強尼好奇地看去。
他感覺到對方體內有一股特殊的力量，並不強大，但很有趣。
燕赤霞同樣看著對方，見其望來，笑道：「歡迎來到時空酒館。」
格斯淡淡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容。
相較於跟人打交道，他更喜歡扛著大劍跟人去打架。
「謝謝。」在三人的注視下，少女衝著他們點頭。
「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聊聊，」強尼邀請道，「看起來你似乎遇到了麻煩。」
少女遲疑了下，環視左右，終究還是朝著他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