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看」向厄土
荒天帝的名號在當今界海尚且傳唱著，基本上個紀元界海巨頭留下的遺蹟，都有對其功績的謳歌。
仙域的天帝、獨開一道的道祖、橫掃黑暗生物的帝者、平定黑暗之地動亂的路盡至高每一個刻錄在遺蹟中的稱謂都在訴說著這尊天帝往日的豐功偉績，以及無雙無對的滔天戰力。
從探索界海遺蹟發家的恆海域諸王，對這位傳說中的荒天帝雖然了解的仍舊不多，但也明白這是一位足以輕易顛覆界海的帝者，比仙王要強無數倍。
如此強者，其名號絕不可擅用。
僅僅是一位最普通的仙王，只要在同一宇宙之內，心中默念其名號之時沒有阻隔天機，那下一刻帶著王境威壓的目光就有可能自虛空中投來，窺透所有未曾觸及王境領域的生靈的一切思緒。
那遠遠超越仙王的仙帝，這種至高的強者能做到什麼地步？
恆海域的諸王不是仙帝，他們猜不到，也想像不出來。
不過他們能肯定，當有生靈寫下涉及其尊號與稱謂後，遠遠強於仙王的仙帝絕對會有所感應，並循著因果自界海之外投下自身的注視。
而這份契約在見證者一欄中書寫了「荒天帝」三字，那就代表了這位天帝已經知曉此地之事。現在界海之外還沒有降下仙帝劍光磨滅一切妄觸帝名者，那無疑就代表這位天帝對這份契約的默認。
長夜仙王剛剛煉製出來的諸王契約，其內容的真實性不容置疑。
金鋒仙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幽幽看著人說道，「長夜道友真是深藏不漏，居然可以寫下這位天帝的名號，並請動這尊至高存在為我等進行見證。」
「就是不知道友出生在何方古界，竟有如此通天之能對於未來在恆海域建立『門戶』，從而展開交流的大宇宙，我已經有些期待了。」
長夜道人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金鋒仙王這明顯帶著些許試探的話語，「道友，某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為好。正所謂無知是福，知道的太多可是會引起某些至高存在的心血來潮，並為此投下自身目光的。」
他可沒有對此開玩笑，某位臥龍現在因為砍路盡至高砍的過於歡快，一些黑暗詭異可是恨不得荒臥龍立即永寂。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那些下三流的手段，如果有機會施展出來，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現在某位不知名號的黑暗仙帝，不就是因為倒了血霉，所以準備偷荒天帝的老家，動搖其心神，順帶進行打擊報復麼。
金鋒仙王的神色微微一滯，顯然是想到了傳說中天帝的「敵手」。若與天帝同一層次的至高存在投下目光，恆海域極有可能會在短短一剎那蒸發的一乾二淨，連灰都不留下。
想到這裡，他又看向了城關之外，凝視著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位的黑暗巨頭，面上的愁苦之色越發濃重。微微嘆息了一聲，抬起手指摁在了這張用天命橙金打造的諸王契約之上，留下了自己的真名。
在場的諸位仙王看著他們唯一一位仙王巨頭已經簽下自身的真名，略略遲疑後也陸續朝著這張契約打出一道道仙王法則。而沒有前來鎮守的仙王，也從各自的坐鎮的要地中傳出一卷卷攜帶自身法則氣息的仙王法旨，融入了這張契約之內。
等回到恆海域的仙王都烙印上自身的印記後，一道道真名以簽訂的先後順序顯化而出，演變繁雜無比的王境法則。下一刻，整座恆海域的大運被直接引動，直接顯化在這張契約之中，為其添上一位位屬於恆海域生命的真名。
直至某一刻，整張契約放出一道宏偉的金光，逸散出無比雄厚的因果命運氣息，恐怖的力量震動著城關上的大殿，就如同一整座恆海域具現於此地，壓得天地四方不停晃動著，仿佛虛空即將坍塌一般。
長夜道人眼中露出絲絲命運的光輝，他洞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天命橙金的奧義完全覺醒了.果然，只要是涉及到人道氣運的聚合以及變遷，都會引起這種類型仙金的反應。」
「天命橙金的『天命』一詞，在此時可就有些微妙了究竟是每一位天帝都乃天命所歸，還是其攜帶的無邊人道大勢以及無邊因果，鑄就了這無上帝位？」
他看著不斷產生著變化的天命橙金，眼中思索之色越發濃郁。
當下長夜道人的道行已經觸及到帝道的領域，通往准仙帝的路在長夜道人的眼中已經出現了一絲微光，已然有了可以令他攀登而上的通道，未來成為另開一道的真正道祖，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
然而，從准仙帝到真正的路盡仙帝的關卡，依然充斥著諸多難以散去的迷霧。
就算他在【灰霧空間】動用了那道符籙，短暫的擁有偽彼岸視角以及相應的一切能力，都無法看清從准仙帝極盡升華到路盡至高的曙光。
從准仙帝晉升至路盡仙帝的參考案例，他唯二知道且較為詳細的，也就只有石昊和楚風這兩位天帝。
其中一位具體晉升涉及到祭海那龐大無邊的場域與陣法，按理來說這種晉升的方式也較為契合自身的情況。可黑暗一族的無上與路盡至高卻在那裡有著痕跡顯露，他若在成為路盡至高前就涉足，風險實在太高，被圍毆永寂的可能太大。
目前唯一具有可行性，能界海內就晉升仙帝的，就唯有荒臥龍的晉升方法。但那在晉升過程伴隨而來的恐怖歲月因果，以及有可能同步到來的仙帝殺機，卻又讓他有些望而卻步。
成為路盡仙帝前，三兩下被帝骨哥拍碎散入歲月長河，成帝後三兩下將帝骨哥拍碎，直接令一位仙帝永寂.這種頭鐵至極的晉升方式，真讓他連吐槽的心思都冒不出來。
現在，他唯有通過這種極為迂迴的方式，先利用天命橙金接觸仙帝境界的因果命運，看看這個境界有沒有能鑽的「漏洞」，能否讓他再走一次「南山捷徑」。
此時，眼前書寫著一道道約定的諸王契約，已經升騰起屬於大宇宙與仙王巨頭獨有的厚重氣息，具體強度基本與無上巨頭手持的武器無異，並逐步開始穩固本身的層次。
只是長夜道人看著一道屬於金鋒仙王這位巨頭的仙王法則，一道屬於恆海域大界具有的本源規則，上百道屬於諸多絕頂仙王的仙王法則，以及雜糅在天命橙金內一絲仙帝級別的因果命運，腦海中突然升起了一道大膽至極的念頭。
身體瞬間變得虛幻起來，仿佛處於極其遙遠又疑似近在咫尺的矛盾感在浮現，自身的真靈力量遍布所有曾經所抵達過的空間，一種無處不在且難以言喻的「謬誤」韻味環繞在身。
長夜道人將手輕輕的往虛空一伸，就好像穿過了無窮時空，越過無盡阻礙，觸及到一處遙遠之地。在空間微微的抖動下，一座近似拇指大小玄黃色的祭壇被長夜道人取出，並放置在強化速度已無限趨於平緩的諸王契約之下。
「嘩啦.」
落在大殿上的祭壇急速變大，且將還在強化的契約置於最高位的祭台上。
下一刻，絲絲玄黃母氣逐漸流淌而出，縈繞於長夜道人的周身，令其隱隱帶上了一絲厚重無比卻又仿佛無限自在的夢幻以及荒謬之感。
金鋒仙王看著這龐大無比陣仗，神情微微一愣，看著道人發聲問道，「長夜道友，你這是想要幹什麼？契約上似乎沒有這一步吧？」
長夜道人繼續踏著台階而上，沒有回頭，但他的聲音在大殿中似乎已然無處不在，「不錯，原本的契約上是沒有這一步的，這只是我自己決定臨時添加上去，用來印證某些事情用的。」
「諸位仙王放心，這份契約到此時就基本完成，書寫在契約內的內容也由天帝見證。接下來我想要去印證的東西，並不會對我們即將要處理那些黑暗生靈的行動產生影響。」
看著如今形體已經顯得無比詭異的道人，聽著他的解釋，原本還想發聲制止的仙王紛紛安靜了下來。同時，睜開了自身的法眼，望著祭壇上和祭壇內的微妙道則，以及那越發迷濛的身影。
長夜仙王無論想要去印證什麼，這都將是一種難得的機緣。或許現在的自己看不懂，但記下來准沒錯，說不定未來突破更高境界時就能用上。
莫名中，一股微弱的超脫時光與命運的韻味瀰漫開來，在這座祭壇上散發而出。
「嘩啦啦」
虛幻的河流流淌而出，淡淡的光陰落於祭壇上，撒下了渾圓的造化，凝結出一小塊無暇的淨土。
某一刻後，祭壇之內的時空與祭壇之外的時空，產生了明顯的斷絕。
長夜道人的目光看向了諸王契約中的那一縷因果命運，突然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容，再度將手抬起跨越了無窮距離，拿出了一個用粘土塑造的陶罐擺於祭壇之上，諸王契約之下，並緩緩打開密封的罐蓋，讓裡面的一絲奶香味飄了出來。
「我以火虎奶、月犀奶、龍角象汁.等百種不同獸奶製作而成的百獸奶為祭。」
「恭請——」
「最愛喝獸奶。」
在長夜道人的操作下，那一絲絲百獸奶的香味融入了「他化自在」蘊意，飛速沿著契約中蘊含著微弱因果延伸而上，直接邁過無盡距離，攀著愈發粗壯且錯綜交雜的因果之線與命運軌跡，飄到了一座位於一切之上的厄土。
這裡充滿著無盡的灰霾，一捧捧形同骨灰色彩的事物不斷從這座廣袤大地的高空灑下。僅僅是「看見」，一股莫名的寒意就難以壓制的從心中浮現，讓長夜道人為之膽寒。
「何人窺探！」
在這塊越出了界海的範圍，跳出了祭海，匯集無數因果的厄土上，一聲帶著仙帝道韻的冷哼傳出，恐怖的仙帝法則頃刻間就延伸至那一縷奶香味上，將其徹底覆滅成虛幻。
偉岸的巨手二話不說的自厄土之上落下，直接沿著這縷奶香味所在的因果源頭轟擊而去，隨即被一道橫斷萬古歲月的劍光徹底磨滅。
「又是汝！」
「荒！！」
道道極怒的爆吼從厄土上傳出，震碎了一道又一道逸散的灰霾，撕裂了布滿骨灰與殘骸的廣袤大地。一尊周身瀰漫著黑暗物質的仙帝走出了歲月，破碎了的大道，直接殺向荒天帝所在之地，讓就專心面對三位詭異仙帝圍攻的石昊，神色錯愕了一瞬。
「轟！」
有些反應不及的昂首石昊被這近乎搏命一擊打中，帶著手中的帝劍稍稍後退了些許，踏破了一類又一類的概念以及邏輯。
然而，在這少有的後退中，他手中帝劍划過微妙的弧線，不再帶有任何道則與規律，僅僅依仗著至堅至強的力量，將一尊黑暗仙帝的帝軀化打為了碎屑，然後被無形的至強之力震為虛幻，磨滅了其一切「存在」基礎。
僅僅微不足道的剎那，一尊受到了不少創傷的黑暗仙帝再度打入永寂，其痕跡又一次消散於歲月與歷史，從此不復存在。
「荒！」
「荒你該死！」
「窺視族地，罪不可恕！」
三尊布滿不同詭異物質的黑暗仙帝從未知之地到來，抬起自身的兵器，燃燒起了自己的本源，想要聯手在場的三位黑暗仙帝將這一位意外誕生的天帝徹底藏滅於此。
石昊見到六位路盡至高圍殺而來，神色也不由得微變。
儘管自身的「道」在這戰鬥中，無時無刻都保持著精進，但六位黑暗仙帝組成帝陣進行圍攻，這壓力已經極為接近最初踏上這座厄土時遭遇的生死危機了。
轉瞬間，恐怖的力量於厄土中爆發而出，光陰都變得模糊起來，未來與過去互相重迭著，其內的部分規則與邏輯都變得混沌無序，一塊塊充斥著黑暗物質的大地碎片掉落祭海，崩解為無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