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乘舟夜談
董千的話，讓路平大受震撼，又驚又奇。
「沒想到宮傲竟然還有這份頭腦？！」
這口令大全確實如他所說，又怪又奇。
外人就算得了它，最多也就是以為這十二個寨主愛拍馬屁，把奉承宮傲的話記錄在冊子上，時時背誦以備不時之需。
誰能想到它們會是白帝城的通關口令啊？
路平將冊子翻了一遍後，遞給身後的謝雲流。
「謝宗主，你看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雲流沉默了好幾秒，說出自己的想法：「太過荒唐，反而不像是假的。」
「有我這萬花第八聖的身份荒唐嗎？」
「……依謝某之見，半斤八兩。」
沒想到你也是個會捧哏的。
路平輕呵笑道：「那要一試嗎？」
謝雲流冷哼一聲：「這口令如此丟人現眼，我說不出來！與其靠著它們矇混過關，還不如直接打進去呢！」
對這個想法，路平不予評價，但在他看來，以謝雲流的性格，說出這話來並不意外。
兩人取走白帝城的地圖和口令大全後，便轉身離開了萬嶺寨。
至於這裡的水匪們，本就傷亡慘重，所剩無幾了，如今外面又有天策軍馬和江湖俠士，料想不用多久就會被關押起來。
出了萬嶺寨之後，路平與謝雲流來到江岸，在水寨停船的地方，找了一艘還可使用、略有物資的小船，直接前往白帝城。
原本謝雲流的想法是，自己先行一步查探白帝城，而路平則去和江湖群俠匯合，順便傳遞『十二連環塢和東瀛武士聯手』的消息，向江湖俠士們示警。
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是因為情況緊急，深入白帝城救出各門派弟子這件事，必須有人去做。
但他覺得哪怕以自己的實力，未必能夠做到闖入白帝城中救人再安然撤退，為了路平的安全著想，他不希望對方跟著自己涉險。
而在見識到路平的實力之後，謝雲流明白自己完全是白擔心了，同時也改注意了。
既然路平是什麼無名小角色，而是能夠做到一刀摧毀水寨的武道高手，本身還習有神秘莫測的術法，那自己就不需要為他的安全擔心，反而可以邀請他聯手查探白帝城，如此一來行動的成功率也高點。
畢竟這麼高的戰力，派去做傳遞消息這種事，實在可惜。
若是他們二人能夠直接直搗黃龍，制伏宮傲，擒住賊首，那即便江湖群俠組成的聯軍最後潰敗，也還有迴旋餘地。
謝雲流腦中想法的轉變，路平是不知道的。
當然，他就算知道，也不會按照對方的計劃行動。
自己一開始就是為了救萬花弟子來的，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有自己的行動方針，就算謝雲流不來，他也會在得知消息之後，去往白帝城。
至於毀寨剿匪，那只是順手為之罷了。
「謝宗主，你看！」
「遠處好像起火了！」
路平兩人乘上小船，駕駛船隻向白帝城直行而去。
然而小船剛出發，兩人就看到背後夜空中，傳來耀眼的火光。
謝雲流望著夜空下映照的搖曳火光，眼神閃爍，略一沉吟後說道：「按照方向和距離推算，起火的地方應該是清風寨。」
「清風寨……那應該是群俠聯軍在發力了！」
路平立刻明白遠處的動靜是怎麼一回事。
「我記得清風寨也有六、七千的水匪，那些聯軍能夠攻得破嗎？」
謝雲流思忖了幾秒說道：「根據情報，這支義士聯軍有七、八百人，且都是各門派的精英弟子，加上有丐幫郭岩領導，天策楊寧統籌，我想以一敵十應該不成問題。」
「那就好……」
對大唐江湖武者的實力水平，謝雲流無疑要比路平清楚得多，既然他說那群人能夠以一敵十，那應該問題不大。
「太初定法·八卦生象·風為巽！」
帆船上，路平站在船頭，手掐法訣，口念咒語，以自身靈力，運使起繼承自任雲蹤的登道岸術法。
霎時間，空中氣流出現變化。
只見廣闊無垠的江面上，竟然憑空生起一股的強勁風力。
被這股風力一吹，船上帆布頓時鼓了起來，獵獵作響，隨後牽動繩索、桅杆，帶動著整艘小船朝前方飛速駛去。
「這是……」
注意到路平的動作，又感受到周圍的變化，謝雲流頓時面露愕然。
看到他的模樣，路平出聲解釋道：「萬嶺寨處於白帝城下游，我們要去那裡的話，坐船算是逆行，所以要麼靠風，要麼靠浪。」
現在的路平，已經可以使用術法，自由地進行引風、起火、控水、移山等操作，像眼下這種推動帆船移動的手段，也能輕易做到。
若是再來一次迷失在大海上、遇到暴風雨之類的困境，他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用靈力轉化自然之力並加以使用……」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說的『術法』嗎？」
謝雲路向來聰慧，立刻就明白這就是路平能夠成為萬花第八聖的手段。
仔細體察了一番之後，又評價道：「看上去，和靈氣陣法略有相似啊？」
路平猜想，他說的應該是呂祖在華山九老洞中布下的氣局陣法。
「術法一道，聽起來似乎玄妙神秘，但說到底，和武道並沒有什麼不同。」
「區別只在於，武者行招基本上完全依賴內力，最後招式上的強弱，完全取決於使用者灌注了多少內力；
而術士的攻擊，不僅取決於自身靈力，也取決於他對自然界中的能量，能夠使用多少，又能發揮多少。」
謝雲流曾經在純陽宮做過道士，之後又在東瀛留過學，見多識廣，相較於其他武者，他在這方面算是比較有閱歷的，所以能夠明白路平所講。
「在術法當中，又會因調用外在能量的『屬性』『方法』『目的』的不同，而使得最後用出來的術有所差異。」
「例如習武，有人用劍、有人使刀；劍者當中，有人用重劍，有人用短劍；以劍招論，純陽劍法和藏劍山莊的劍法又有不同……」
「似這樣分門別類、詳細歸納之後，可知武道包羅萬象；術法也是同理，只需一點變化，便可衍生萬千。」
眼下二人同舟，距離抵達白帝城又還需要不少時間，路平乾脆和謝雲流聊起天來，互相探討武學與術法的奧妙。
「咒術、陣法，是術法一道的兩大分類，就像是武道上拳腳功夫和兵器功夫的區別。」
「我方才所用呼風之術，是純正的道門咒術。」
「想來或許是其中有某些地方，與華山上呂祖所布下的陣法相似，所以謝宗主才會覺得熟悉？」
路平用的是道門咒術，呂祖在九老洞中部下的是道門陣法。
二者同屬道門，又都是調用天地靈氣運使的手段，只要都體驗一遍，自然能夠看出相同之處。
謝雲流聞言恍然，認同地點點頭：「那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頓了頓，忽又說道：「說起來，純陽宮諸多絕學，不乏藉助天地靈氣禦敵的陣法，譬如『星野劍陣』『北斗七星陣』『九宮八卦陣』等陣法，都不是全然用內力驅動的。」
「可惜我對此道並不熟悉。」
在如今江湖上各大門派當中，純陽應該是極少數，能在門派武學中體現出『調用天地靈氣』這一手段的了。
『其它門派在練武，只有純陽在修仙』這句話，並非全是調侃。
謝雲流方才說的三個陣法，後兩者且不論，前面那個『星野劍陣』，路平可是很有印象，上限高得很。
未來江湖上的大boss之一月泉淮，就是被純陽六子用這個陣法，以無窮無盡的『靈氣』撐爆的。
想到此處，路平忍不住建議道：「純陽絕學確實奧妙無比，謝宗主往後或可多加研習，保不齊能促使自身武道更上一層樓呢？」
謝雲流聞言沉默。
重新研習純陽武學嗎？
可自己現在已經是刀宗宗主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