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宴心頭震動。
他以為,她心底是委屈的、是不甘的,畢竟以她的身份,就是做太子妃也使得!
再對比妻子的任性,他臉色更加難看,拉住了林濃,同子桑離道:「林濃是上了玉蝶的皇家婦,是本王看中的側妃,不是任何人能隨意作踐的卑賤妾室!」
「你是正妃,應當賢良淑德,而不該口口聲聲以正室的地位壓她、羞辱她!本王不希望再聽到同樣的言論,更不希望這樣的言論傳到林家的耳朵里去!」
「子桑離,端起你正室王妃該有的氣度,好自為之!」
然後拉著林濃便走了。
子桑離看著兩人消失在殿門外。
崩潰大哭。
心腹看著著急:「沒想到王爺竟這樣看重側妃,照這樣趨勢下去,側妃一定會很快懷上孩子!」
子桑離怎麼肯?
「殺了她!賤人,殺了這個賤人!」
心腹搖頭:「林家如今怕是已經認定您一直在欺負側妃,她若是死,林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就算王爺能護著您,未必能護不住子桑家的其他人。」
「您的身子起碼還得養上半年才能圓房,還是得從王爺身上下手,在此期間讓側妃懷不上,也讓其他女人都懷不上才行!」
子桑離想到了之前的那種讓男人失去生育能力的藥:「那東西,繼續給王爺用上!大哥說過的,這東西只要停下了,影響就會消失!等到本宮與王爺圓房之後再撤掉,本宮一定能立馬懷上嫡子!」
她出生太差,娘家不給力,要做太子妃,當皇后,生下嫡長子才是最大的籌碼!
【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101𝓀𝒶𝓃.𝒸ℴ𝓂】
「去!記得一定要讓賤人的陪嫁親手下藥!」
心腹一笑,應下了:「奴婢知道,您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修心,放心養著身子、學會隱忍就是了。」
……
回到長寧殿。
林濃安安靜靜的坐在榻上,不說話。
蕭承宴知道她委屈,今日本是為著子桑離的自尊和地位,才去請安的,結果被惡意燙傷不說,還被那身份羞辱!
「以後,以後除卻初一十五,不必再去梧桐殿請安。」
林濃低著頭,很輕很輕的「恩」了一聲。
怡然拿來燙傷藥。
蕭承宴接過,親自給她上藥。
林濃一驚。
「臣妾不敢,王爺……」
「坐好。」
蕭承宴按住了她的肩膀,繼續給她上藥,動作很輕。
「本王知道,本王沒有懲處王妃,你心裡不高。」
林濃當然不爽。
但她表現出來的,是全然的體諒和懂得:「尚未入府時,臣妾就知道王爺鍾愛王妃,護她、愛她、信任她,何況王爺之前親口許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今日毀諾,心中有愧,想多包容她一些,也是應該的。」
「臣妾理解您,也理解王妃心裡的苦,從未怨怪半分。臣妾不高興,不是因為被燙傷,也不是被貶低羞辱,而是……王爺的不信任!」
蕭承宴動作一頓。
只是一剎那的懷疑,她竟看出來了。
林濃看著他,眼尾微紅:「臣妾自認從小品行端正,從未做過任何不好的事,就因為臣妾聽從皇后娘娘的安排嫁給了您、與您圓了房,就要被懷疑成心思陰險之輩嗎?」
「徐家女下藥之事、與月箏聽戲之事,再到今日……」
她苦笑。
「臣妾以為,王爺多少會信臣妾幾分。」
蕭承宴他看著她手背上燙傷的紅,與手腕上被他攥出來的曖昧的紅,交映。
歡愉之中,帶出了一點諷刺。
細想她入府兩個月來,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做事為人都是和煦寬容,就算之前打探,也未聽說她一字半語的不好。
就連一向與她們一家不合的林府三房,也說不出她什麼來。
人能裝一時,不可能裝十多年,只能說,她本性就是溫柔善良的。
何況,她還蹭為自己捨身擋箭!
心中感愧,他越發溫柔:「本王與你相識不甚,你要給本王時間去了解你、繼而才能相信你。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本王一定不會不聽不顧就信了旁人,恩?」
林濃與他對視。
目光揉碎了淺淺淚光,嬌怯怯的:「王爺,要說話算話。」
蕭承宴微笑,將她摟在懷中:「恩,說話算話。」
……
蕭承宴與秦王斗的如火如荼。
即便麾下智囊許多,也還是每日都很忙。
林濃在娘家時還時常跟著母親一起打理庶務,來了王府反倒是清閒得很,每日抄經敬佛看書,以穩住人設,偶爾會在王府四處轉轉。
氣溫回升,春暖花開,春意盎然。
子桑離雖在禁足,但她到底掌家兩年之久,依然能調動下人監視著她。
林濃賞著景色,幽幽道:「不久之後王府里的女人,就會跟這些花兒一樣多,爭奇鬥豔。」
怡然笑著說:「屆時王爺會有很多孩子出生,歡歡笑笑的,一定會很熱鬧。」
林濃掩唇一笑。
這話傳到子桑離的耳朵里,怕是又要有瓷器遭殃了!
回到長寧殿。
看守的女使見她們回來,微微福身,給了個眼神。
林濃會意,悄聲來到廊下,透過微隙的窗欞看進去。
陪嫁女使在悄悄往香料罐子裡倒藥粉。
在她匆忙攪拌掩蓋粉末細節的時候,林濃腳步一轉,去了小廚房。
等人離開寢殿後,怡然進去查看。
為了應付後宅算計,林濃身邊的女使嬤嬤都是精挑細選的。
就比如乳母,管家內宅的一把手,長寧殿裡里外外交給她來打理,任何一個人動了什麼心思,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長天擅於管理和收服人,便在外面替她收集消息、挖掘市井之間的能人,為她所用。
而怡然整日在她身邊,擅長藥理,可以警惕日常近身之物,避免被下藥下毒。
「還是上回下過來的藥粉,摻在香料中的用量很大,不會對您的身子有什麼影響,但十天半個月裡就會讓王爺的身體出現狀況,屆時就算您承寵再多,也懷不上身孕。」
怡然冷笑:「一直以為子桑離是戀愛腦,滿腦子情情愛愛,今日看來,她最愛的只有她自己啊!」
愛自己,是好事,但在爭鬥里可就成了最大的短處。
此次她勸著蕭承宴跟自己圓房,自己偏要等到年滿十八,蕭承宴已經心有不滿,若是再讓他知道,子桑離為不讓其他女人懷孕而對他的身子下手,後果……很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