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事務纏身,半點不敢懈怠,她一點小傷卻叫下人故意傳成重傷,實在是不懂事!
反觀林濃。
傷口那麼深,硬生生忍著,不哭不鬧不煩人,還勸著他要專心政務,不必日日擠出時間去陪她!
但畢竟是髮妻,蕭承宴對她總歸多一些包容,親自餵她喝了藥:「早點歇著,養好身子比什麼都重要。」
子桑離嬌嬌弱弱的躺在他腿上:「王爺這樣緊張臣妾,臣妾心裡高興,比吃什麼神藥都有用!」
蕭承宴沒說話,扶著她平躺下來。
子桑離皺眉顫抖,扯到了隱秘處的傷口!
「好痛!」
蕭承宴知道她裝的,沒拆穿她:「睡吧!本王明兒一早還要下山,這段時間衙門裡事務繁多,你要體諒。」
若是換做從前,子桑離肯定體諒他。
畢竟王府就她一個正室,無人爭寵,分他心神。
但現在,她不信。
認定了他急著回去是為了跟賤人廝混,抓著他的手不放。
蕭承宴念著她遇刺受驚,包容了她的矯情和任性,一直到守著她到睡著才起身出去。
去到隔壁廂房,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躺下。
長隨拎了個食盒進來。
「王爺,側妃著人給您送來了一盞湯飲,說是安神解乏還能補氣養血。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會兒還是熱熱的,您喝了再躺下歇息吧!」
蕭承宴聞到湯飲里有淡淡的梨香,不由心情一舒。
她倒是懂事,知道惦記著他的身子。
長隨笑眯眯道:「雖然已經四月中旬,但山上的深夜依然寒涼,王爺又辛苦趕路,這會兒一盞溫熱的湯飲喝下去,身子溫熱舒坦,側妃果然細心還心疼王爺!」
蕭承宴喝了湯飲,心裡自然更念著她的細心溫柔。
……
林濃的傷口雖深,好在沒有傷到筋骨,養了十來日,已經好得差不多。
等著掉痂就徹底好了。
心腹長天帶來新消息,伏在她耳邊在說話:「王妃滅口的那個男子被咱們救回來了,不是為了借種,而是她的身體有問題……」
林濃聽著,眼珠震盪。
這消息,可比蕭承宴戴綠帽還要刺激。
子桑離是接受這個時代禮教薰陶的女子,最重名節,她居然敢讓陌生男人碰她的身子。
長天等待指令:「主子,接下來要怎麼做?是否找機會把這件事鬧開?」
林濃搖頭:「事關皇家顏面,鬧大了,確實能叫子桑離顏面丟盡,但你太小看了平民百姓對皇權的畏懼,就算咱們救了他,他也敢做作證,去損及王爺和皇室的顏面!」
「何況他還有家裡人要顧及,上位者動怒,他得死,他們全家都得死!且若讓人宮裡和王爺知道咱們也清楚此事,卻偏偏沒有早早回稟,現場一樣難看!」
「所以啊!不到關鍵時候,不可用這一招。」
招她附耳。
「你去打聽清楚,子桑離這些年都是怎麼騙過王爺的,然後這樣做……」
長天聽完,咧嘴一笑:「這事兒一出,她必定心急如焚,一定親自勸著王爺跟你早日圓房!主子這一招,殺人誅心啊!」
林濃真想親眼看看子桑離搖碎了銀牙活血吞的畫面,一定很精彩。
長天的動作很快。
沒過兩日,宮裡就有了動靜。
皇后急招蕭承宴進宮,把子桑離也從寺院裡揪了回來。
椒房殿裡侍奉的宮人全都被支了出去,空氣沉肅。
「你們兩個從未行房,是不是?」
子桑離大驚,眼珠里全是驚惶。
皇后知道了!
蕭承宴也是一怔:「母后怎麼知道?」
身為主子,親手打人是很不體面的事,但這一次皇后氣得不輕,用力甩了子桑離兩個耳光。
子桑離跌倒在地上,頭暈目眩,不敢反駁、更不敢生氣。
皇后怒到顫抖:「從前有你皇兄在前頂著,只要你們小夫妻感情好,怎麼過日子本宮可以不管,可如今是什麼情形了?賤婢為了自身運勢,對你的命運前程不管不顧,你還幫著她欺瞞!」
「母后給你千挑萬選的高門貴女你不碰,任由這個不知輕重的賤婢在你的後院裡攪弄。是不是非要等到我們死在你的政敵手裡,你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若只想與賤婢兒女情長,本宮只當沒有你這麼兒子,去扶持庶子,也好過把自身和母族的身家性命壓在你身上!」
蕭承宴惶恐跪地:「母后息怒,兒臣知錯。兒臣知道自己的責任,從不敢懈怠放鬆!」
子桑離隱秘處的傷還沒有養好,如此被踹,痛得她眼前發黑。
忍著劇痛,瑟瑟發抖地伏在地上,又驚又急,生怕皇后惱火之下讓蕭承宴休了自己。
「皇后息怒,兒臣已經勸過王爺早日與林側妃圓房,只是因為林側妃前陣子守著傷才拖延到了今日!兒臣以後絕對不會再干涉王爺的房中事,還請母后看在兒臣曾經救過王爺的份上,饒恕兒臣這一回」
皇后厭惡至極,甩開她拽著袍服的手:「若非如此,本宮早賜你三尺白綾!」
子桑離嚇得面無人色。
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皇后越發看不上。
嫌惡的叫宮人拖出去。
「看看你娶的什麼東西!秦王妃可以為了秦王而到處周旋、拉攏世家夫人,親自為秦王納妾、為丈夫籌謀,她為你做了什麼?只會含酸拈醋,毫無格局可言。」
其實這一年裡,蕭承宴對妻子多少是失望的。
但因為人是自己選的,又有救命之恩在,總是多加包容寬縱,親自提點著她如何在世家之間周旋防備、拉攏說服。
可她不但幫不了自己,還使計殺了他要拉攏臣子的女兒!要不是及時將她遺留下的痕跡清理乾淨,早逼得對方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她真的……沒有格局,也全然不懂得體諒自己如今的處境!
皇后深呼吸,沉聲道:「皇兒,母后最後給你三個月時間,若是還不能讓你府中妻妾懷孕,本宮會給你再選秀女!你別忘了,濃兒也捨命為你擋箭,莫要辜負了她的深情厚誼!」
蕭承宴頷首:「兒臣明白。」
出宮的路上。
醒來後的子桑離滿腹委屈,也不敢苦惱,只是可憐委屈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