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濃搖頭。
怡然立馬上前道:「怎麼能不痛?麻沸散的藥效散了,主子明明就是痛醒的!」
「去看看外面的鸚鵡餵食兒了沒有。」林濃支她出去,又同蕭承宴道:「臣妾沒事,您別聽怡然誇張。太醫剛來看過,說只要不發燒就沒什麼大礙了。」
蕭承宴受過傷,也見過子桑離受傷時的樣子,怎麼會不知道有多痛?
子桑離會把痛和虛弱加倍的展現在自己面前,以贏得他的關懷。而看似更柔弱的林濃,則更會忍耐,一點都不驕縱。
林濃當然知道太懂事的孩子沒糖吃的道理。
吃了冷風一般,輕咳了起來。
順勢輕捂傷口,卻又死死咬唇,不肯呼痛。
蕭承宴扶住她:「在本王面前,不必這般強忍。」
林濃想要避開,又扯到了傷口,失力的倒在他懷中。
「臣妾知道王爺需要一個長子,可是臣妾從小接受母親教導,不可爭奪不屬於自己的任何東西,臣妾真的……沒辦法無視王妃的難過和憤怒。」
憤怒!
蕭承宴臉色微沉。
若非子桑離執迷道士的話,非要等到十八歲才能圓房,何來今日這些事?
她在憤怒任性的時候,何曾想到他這個丈夫的難處?
「這是本王與她之間的事,不是你該考慮的。曾經她救本王於險境,今日卿亦是,本王給她寵愛和包容,自然也會給你同等的。」
這話,五分真五分假。
她以柔弱之軀捨身相救,這份情意蕭承宴領了,給她的恩寵自然要比之前口中說說的要多一些。
但他這樣的上位者,怎麼可能因為一次擋箭就突然生了心動?
不過是說的好聽,給了自己台階下,好理所當然來睡別的女人。
自然了,也是為了哄著她,讓她以為他是有真心的,好主動奉上一切呢!
林濃看著眼前人頂著俊俏貴氣的臉說出這些話,還真是……一點都不感動呢!
不過若是換做原主,一定立馬深陷進去了吧?
她瑩瑩看著他片刻,底下了頭:「臣妾傷著,無法侍奉王爺,怕會打擾了王爺休息,王爺快回去洛陽殿補眠吧!」
蕭承宴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
稍許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怡然查看主子傷口,確定沒有滲血才放心:「您這樣拒絕,會不會惹得王爺不快?」
傷口腫脹,林濃躺不下去,只能挨著迎枕半躺半靠,嘴角扯了一抹篤定的弧度:「男人的征服欲一旦上來了,就沒那麼容易消失。」
等著瞧吧!
倒要看看,是誰先征服了誰!
怡然相信主子的魅力,很興奮的等著瞧。
長天進來,說:「王妃那邊跟王爺求了去寺院靜思,王爺已經恩准,這會兒就要動身了。」
去寺院靜思?
林濃皺眉。
只覺告訴她,子桑離這是要有動作呢!
要是這這麼大度,也不會一次次出手算計,讓蕭承宴厭惡自己,皇后罰她跪抄經文,起碼得三個月出不來,她不著急,還主動迴避?
怎麼可能!
「告訴暗棋,子桑離每日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回稟。」
自從穿進來後,她便在培養自己的人手,畢竟以原身的身份,不管嫁給誰,定然都是高門。
這樣的家庭必然人口眾多,為了地位財富少不得相互算計。
改變進王府失敗後,自然要想辦法安插了棋子進梧桐殿,關鍵時候好派上用場。
怡然應聲:「是,奴婢知道了。」
……
林濃養傷。
蕭承宴不忙的時候每日都來看她,晚上則都宿在他自己殿中。
這麼過了五六日。
寺院那邊傳來了消息。
「王妃遇刺,受了傷。」
林濃挑眉:「遇刺受傷是假,她想引蕭承宴過去。有沒有什麼發現?」
怡然回道:「王妃去寺里的第二日,她娘大哥帶著人去看望,身邊跟了個身材高挑的婆子。」
這劇情林濃熟,小說電視裡經常出現:「男扮女裝的?」
怡然杏眼微睜,壓低了聲音說:「是!聽說那婆子在王妃屋子裡待了一日一夜。」
林濃眼睛發亮。
子桑離嫉妒心那麼強,又不肯別的女人給蕭承宴生孩子,她該不會是想借種吧?
這可熱鬧了!
孩子沒有,皇冠還沒到手,綠帽子先戴上了!
而這個給蕭承宴戴綠帽的傢伙,還故意鬧個刺殺受傷的戲碼,把人引過去親眼看她如何「虛弱」的下不來床……要死了,綠帽發光了!
「姦夫呢?」
怡然也挺興奮的:「王妃派了人滅口,咱們的人摸過去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兒在,現在正極力搶救,若是能救醒過來,王妃的好日子便是要到頭了!」
林濃並不樂觀。
借種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旦被揭破,是要賜白綾的。
滅口必然是照著命門而去。
想要救回來,可能性不大。
不過既然知道了子桑離借種之事,總能抓到蛛絲馬跡!
再不行,等到孩子出生,想辦法當眾滴血驗親!
林濃輕嘖了一聲。
要不是小說里提到了蕭承宴後來是有孩子的,她還真要擔心,這傢伙是不是不行了!
呀!
搞不好,小說里提到的崽不是他親生的?
要命了!
沒孩子,幾乎可以說是沒了最大的籌碼,她要怎麼把子桑離這個害人精給踢掉、自己上位為正?
總不能叫她也去借種吧?
這事兒可有點難辦……
「先不要打草驚蛇,盯著即可。王爺已經過去了?」
怡然擠眉弄眼,笑嘻嘻道:「咱們的人下山來傳的消息,聽說王爺很著急,直接從衙門快馬加鞭過去了。」
林濃吁了一聲:「到底是原配,感情好深呢!」
怡然小聲問:「要不要想辦法把王爺請回來?」
林濃可不做這種事兒,回頭還不得被子桑離抓著機會蛐蛐自己爭寵?
「遣人送一盞安神解乏的湯飲去,讓王爺知道我惦記著他的身子。」
怡然一笑:「奴婢這就去辦。」
……
蕭承宴趕到寺院時,天已經擦黑。
急急忙忙去到廂房,卻只見子桑離腿上被劃了一下,傷口並不深,流了點兒血而已。
人沒大礙,蕭承宴鬆了口氣,緊接著便有些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