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沈宴禮不自覺想起了昨天,出格?豈止是出格,那簡直是犯了流氓罪!
現在男女關係是敏感問題,大部分人,尤其是女孩子都是保守矜持的,若是讓她知道她喝醉後會變得那樣大膽放肆,還要親他抱他,把他推倒在了床上,換做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覺得羞憤難當的。
現在想想,昨天幸好他去接了她,沒有讓她獨自回來,又或者是讓孟書池送她回來,不然那結果不堪設想。
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已經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一切,這讓他如何說?又從何說起?
「你倒是說話啊?」
再次的呼喚喚回了沈宴禮的思緒,面前的小姑娘仰著頭看著她,唇瓣不點而赤,呈現出嬌艷欲滴的粉色,說話時舌尖微露,又平添了幾分誘惑的風情。
沈宴禮大拇指在冰冷的鐵盆邊緣摩挲了兩下,像是想到了什麼,視線驟然狼狽轉開,只覺得耳垂又開始發燙髮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磕磕絆絆道:「沒,沒做什麼。」
盯著他明顯不自在的表情,周芸晚心裡升騰起幾分懷疑,不禁反問:「真的?」
「真的。」怕她繼續追問,沈宴禮只能撒謊。
見他回答得如此斬釘截鐵,周芸晚追問的話如鯁在喉,只能無奈作罷。
其實她想問的是她有沒有趁著喝醉冒犯了他,但他本人都說沒有了,她也就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了,唉,可惜了,男色在前,她居然做了回正人君子?
正當她打算轉身下樓時,他開口叫住了她:「你以後不要再喝酒了。」
或許是覺得這樣的語氣太霸道,又補充了一句:「就算要喝,也要我陪著。」
「啊?」周芸晚不解地眨了眨眸子,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旋即想到他可能是從哥哥關心妹妹的角度出發,這個年代大部分人思想還比較傳統,女孩子在外喝醉了確實很危險。
以原主一杯就倒的酒量,為了自身安全,她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輕易喝酒了。
只是還沒等她回應,樓下就傳來王姨催促的呼喊聲:「宴禮,小晚,快下樓吃飯了。」
周芸晚提高聲音回應:「欸,來了。」
說完,她偏過腦袋看了眼沈宴禮,淺笑道:「你把褲子晾好再下來吧,我就先下樓了。」
她的話讓沈宴禮想起了盆里被遺忘的兩條褲子,一條睡褲,一條內褲,低頭看了一眼,夢裡的那一幕幕又湧上了腦海,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情潮又開始躁動。
目送那個嬌俏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他抬手捏了捏酸痛的眉心,長呼一口氣才提步進了自己的房間。
可是他沒想到,自打這天以後,每個晚上他都會做類似的夢,女人柔軟易折的身軀每晚都纏著他的腰肢,勾著他來了一次又一次。
以至於白天精神常常不佳,甚至影響到了工作,雖然沒犯什麼低級錯誤,但是他睏乏的精神狀態已經引起了他領導余立威的注意。
沈宴禮是余立威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的為人和做事風格他是最清楚不過的,於是便將這幾日的反常歸咎於他這幾日不要命的連續加班,最早到也最晚離開,連續十幾個小時的工作強度,就算是機器也承受不了。
「宴禮啊,這個項目你完成得不錯,今天做完收尾工作後,你就回去休息兩天吧。」余立威走到沈宴禮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胳膊。
沈宴禮蹙了蹙眉,下意識拒絕:「主任,我……」
「就這麼說定了,熱愛研究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體啊,瞧你這黑眼圈比我都還要重,不會是晚上回家還想著工作上的事吧?」
沈宴禮沉默了,真正的原因著實難以啟齒,只要一閉上眼,他的腦海里就會自動浮現那抹白皙妖嬈的身影,讓他只能通過工作來麻痹自己。
在余立威的再三要求下,他只好接受了被迫放假的事實。
一旁的李今檸將他們的對話全都聽進了耳朵里,心有所動,趕忙將自己平日裡用來泡茶的枸杞拿了出來,從自己的工位探出頭去:「沈同志,枸杞泡水有助於緩解疲勞,你要不要泡一杯試試?」
沈宴禮埋頭翻看著文件,聞言淡聲婉拒:「多謝,不用了。」
李今檸咬了咬下唇,又是這樣,對於她的示好,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副冷漠的態度,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就像是塊捂不熱的大冰山。
她就沒見他對哪個女生上心過。
不,除了那天見到的那個小姑娘。
要是他把那天對那個小姑娘的上心程度分一點給她,他們興許早就在一起了,哪裡還至於在這裡拉扯試探?
再陪著他熬下去,她真要成了她媽嘴裡沒男人要的黃臉婆了,到時候想嫁都嫁不出去,還要遭人笑話死。
她得想個法子和他表明心意,最好能讓他不得不接納她……可是該怎麼做呢?
誰知道這個法子沒幾天就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
*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沈宴禮就將自己第二天放假的消息說了出來。
「剛好,我也有事要說呢。」郭玉霖放下筷子,交代道:「我打算明天帶你爸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順便住兩天院,學習學習專業的康復治療,估計這幾天都回不來了。」
「還有呢,王姨前段時間就跟我說好了,她要去城南看望一下她女兒,也是明天走,所以未來兩三天就你們兩個在家,應該沒問題吧?」
周芸晚眉眼彎彎,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乖巧又懂事地表示:「沒問題沒問題,伯父伯母還有王姨你們就放心去吧,我們會照顧好彼此的。」
郭玉霖也笑:「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她沒想到,他們走後的當天晚上就出了狀況。
這個年代燒熱水洗澡的方式主要有兩種:使用大鍋燒水和使用煤爐燒水。
以沈家的條件自然是用煤爐燒水的,在廚房用煤爐燒好水後,再一桶一桶把熱水倒入衛生間的澡盆中,然後通過摻冷水來調節合適的水溫。
整個過程不僅要等水燒開,還要跑來跑去,很是麻煩,但周芸晚如今已經習慣了。
其實她一個人就能完成所有的步驟,但沈宴禮主動幫忙,她也沒理由拒絕,等他做完一切,她只需拿好換洗衣物,美滋滋進去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冬天洗澡是個折磨人的事,何況又沒有保暖措施,周芸晚進來的時候心情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想罵娘。
想著速戰速決,她就加快了動作,可是才在身上抹好皂角,頭頂的燈泡就啪一聲熄滅了。
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
嚇得周芸晚立馬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下意識就想呼喚客廳里的沈宴禮,但她很快就想起她進來前他有說過要去樓上拿個東西。
所以現在一樓只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