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師父的充諾,莊行去山市里買了些備用的符和靈丹,請吳師傅磨了磨劍,各方各面都做了充足的準備。
雖然和老道人說,此趟是獨行,但他還打算帶上一個夥伴。
「大王,我們去山上摘果子麼?」
獨眼的貓熊,跟在他的腳邊,隨他的步伐往前。
莊行已走入了野林之中,地面被腐爛的樹葉覆蓋,踩上去有種飄飄忽忽的感覺,柔軟的像是棉花。
「今天不摘果子。」莊行說。
他將守目帶到了一片不好走的地帶,此地乃是叢林深處,低矮的灌木和野草無人修剪,成了一個個障礙。
野外的森林多是如此,有陽光的地方就有草木落地生根,不過也可見那林中的獸道,野獸在森林中行走時,其實也會和人一樣,按著一些有跡可循的路線行動。
莊行停下了腳步,四處觀望一下,說道:「守目,你全力從這林間往前跑,
跑到什麼時候看不到我了,再停下,跑回來。」
「大王,這是要幹什麼?」守目問。
莊行說:「是想看看你的身手如何。」
五隻紅貓熊里,就只有守目沒有長胖。
雖說從去年冬天,莊行就開始督促貓熊鍛鍊,但貓熊們平日裡依然是吃多動少,不過是勉強讓它們把體重維持下來,不再增長而已,卻不見有什麼減肥的功效。
不用看也知道,除了天天往外跑的守目,其餘的四隻紅貓熊,運動能力比起以前在野外的時候,退化了不少。
如今還能在山中來去自如的,也只剩下守目了。
莊行知道守目能跑的很快,那年和它第一次遇見,它就動作敏捷地給了莊行一爪子,而後,它還跟著莊行學會了暖身訣,也唯獨它可以完整地模仿莊行,把那一套動作打完。
守目不像自己的弟弟一樣,有悟得法術,正因沒有其它的手段,所以它在鍛鍊自己這事上從不馬虎。
守目聽了莊行的話,探頭看向了前方,問道:「大王,往那裡跑麼?」
「什麼地方好走,你就走什麼地方。」莊行說。
「那我要跑了。」守目說。
「去吧。」莊行點頭。
話音一落,貓熊就往前竄了出去。
因為莊行說要用全力,所以,它就拿出了逃命的功夫去跑。
小傢伙當真的是跑的很快,莊行只見到一團紅色的毛糰子一閃而過,哪怕以他的視力,也沒辦法看清楚小貓熊的動作。
那些障礙物根本阻攔不了它,它輕巧地從灌木之間的縫隙穿過,這一回倒是不見它卡在某個縫裡了,只是剎那就消失在了莊行的眼前。
它畢竟是成了精的貓熊,本就有靈韻在身,跟著莊行吃的又好,從來沒挨過餓,它的弟弟們都把吃下去的東西化作了肥肉,但它可不一樣,比起三年前的它,它變得更強壯,更有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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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久前,它又習得了紅貓熊妖族的內息之法,那法門雖然它只是初學,
但它本就氣血充盈,竅門皆通,得到了妖族的法門後,一時間修為就突飛猛進,
已可將真聚集在四肢上,加強自己的速度。
其實別看它小,但若是尋常人與它對上,還真不是它的對手,它雖然沒有力量將一個成年人撲倒,但那看起來萌萌的利爪和尖牙,也可將人的咽喉貫穿,而對它來說,爬到一個人的肩上,咬死一個人,也並非是件難事了。
莊行一時間為守目所爆發出來的速度所驚訝,平日裡小傢伙只會傻乎乎地喊大王吃飯,要麼就是背著挎包排著隊,在觀里遊蕩,找人要小零食。
它們的外表實在具有欺騙性,但想起來,那年莊行和芸苓初見五隻貓熊的時候,也差點被糊弄了過去了,倘若那時,五兄弟心不亂,莊行和芸苓未必能抓住它們。
而即便是那日,守目也並未被芸苓的護心藤捆住,它本來可以逃走,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弟弟,最後才自投羅網,被莊行用劍柄砸落在了雪地里而已。
這速度莊行自愧不如,而不消數秒,守目又從遠處回到了他的面前,一口氣不喘。
「大王,我跑的快嗎!」守目仰頭看他,搖搖尾巴,一臉等待表揚的神情。
「跑的快極了。」
莊行彎腰揉揉它的腦袋,小傢伙眯起眼,很是享受莊行的誇讚。
「我有一事,想請你相助,你可願意?」莊行問。
「大王,儘管包在我身上就好了!」守目說。
「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莊行笑道。
「大王的事,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守目說。
「這話你從哪裡學來的?」莊行問。
守目說:「那天我在屋檐上,看見一男一女坐在一個沒人的亭子底下,那個男人就是這樣說的。」
「他說,師妹的事,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守目站了起來,毛茸茸的小臉學著人的眉目神情。
「那個人一定是個好人,我聽到那個女人說,師兄你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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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莊行將守目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肩頭,「但我要你幫忙的事可能有些風險,是要去尋些小妖,還要去山下邊,可不是去玩的。」
「大王對我好,我聽大王的。」守目說,「大王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好,那你就隨我下山一趟吧。」莊行點頭,「回來之後,我一定好好搞勞你。」
「好耶!」守目歡呼。
如此,兩日後,莊行便帶著守目和白先生下山了。
紅貓熊裝在他腰間的一個搭包里,不露人面。
莊行去馬既牽了烏騅出來,轉頭問道:「白先生真不用馬兒麼?」
「不消用馬。」
一陣青煙下來,白又使出了變化之術,變作了一隻羽毛雪白的貓頭鷹。
四周見到了這法門的人都一陣驚呼,而白絲毫不在意,撲騰翅膀就飛了起來,落在了烏的脖子上。
「叫你這馬兒跟緊我便是,它若能跟得上,兩日我們就能到地方。」白說。
「那請白先生引路吧。」莊行將裝著貓熊搭包放在了馬袋裡,跨上了馬背。
「隨我來。」
貓頭鷹飛往前方引路,馬也載著道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