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嘩嘩……
「桑工你也太厲害了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見識到了！」
掌聲如雷，惹得會議室外經過的員工不時回頭，仿佛裡面在開的不是項目部的設計評選會，而是公司的年終表彰大會。
桑晚抬眼，就見所有人都在鼓掌。
而她所在的設計一部，大家鼓的尤其用力。
桑晚開始講解之前，沒人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包括她所在的第六組。
可是，從項目一到項目六，獨立完成的每一幅圖裡，桑晚標註的繪製人都不是她自己。
而是設計一部。
四個字，涵蓋了整個一部所有成員。
哪怕項目還沒拿下來，只是一個初篩階段的評選會。
可桑晚的工作態度、強大的工作量，以及她所展現出的優秀的設計能力，在這一刻，征服了所有人。
包括那幾位高管在內，大家終於知道，為什麼程婧然當初毫不避諱的舉薦桑晚到樓氏。
為什麼她是桑晚的上司，會上、私下裡，永遠都叫桑晚「桑學姐」。
不得不服！
「好，現在提問環節……」
仿佛對這一切瞭然於胸，程婧然環顧一圈，「從項目一到項目五，綜合你們原有的設計，其他五組對這幾個新想法有不同的意見嗎？」
「沒有！」
一組組員七嘴八舌，「我們只想到了科技園區，人家還想到了展區，還拉動了醴城的GDP。我們心服口服！」
「桑學姐，項目二的連鎖品牌，你說的是長隆森林生態園嗎？據我所知，長隆對自己的品牌要求嚴苛，以裕城現有的條件，應該是達不到的！」
「桑學姐……」
門外人來人往，逐漸嘈雜起來。
還有助理敲門進來，問要不要送餐過來。
明明桑晚就是樓氏的人，就是項目設計部的其中之一。
可一群人爭先恐後，仿佛出了門就得不到桑晚的解答了似的。
「裕城現有的條件達不到，但是未來呢？我們可以先跟長隆談，然後拿長隆的意見，去跟裕城的領導談，這是一個雙贏的項目，我想，雙方一定會竭力配合促成合作……」
桑晚逐一回答，「而且，如果樓氏能拿下這個項目，說不定我們還能從裕城領導那兒得到最大的讓利模式。畢竟，那不僅僅是一個項目建設的問題，還涉及到裕城未來的發展，和城市形象。」
桑晚解釋的詳細。
一群人連連點頭。
一場原本計劃2個小時開完的會，開到兩點才結束。
「那麼現在，大家思路應該都很清晰了。」
程婧然做最後的發言總結，「下周五這個時間，我們開第二次研選會。諸位可以針對自己組的設計精進部署，下次的會議就不是咱們項目設計部自己的會了，到時候會連同財務、風控等各個部門，來決定咱們第四季度的重點所在。」
「散會！」
一句散會，眾人頓時飢腸轆轆。
這個點去餐廳，相當於是錯峰用餐。
他們可以優哉游哉的吃個午飯加下午茶了。
一群人三兩成群的朝外走。
還有人蠢蠢欲動，想招呼桑晚一起，好借著吃飯的時間，繼續方才未討論完的設計思路。
「桑晚……」
清冷的聲音從上首處響起時。
桑晚起身的動作一頓。
幾乎是帶著不可置信的驚疑目光看向樓野的，「樓總……」
樓野眯了下眼，輕聲問道：「我可以回家了嗎？」
？？？
有已經走出會議室，在聽見大Boss的聲音時下意識停住的。
還有會議室里忙碌著收拾筆記本水杯，拉開椅子準備要走的。
樓野一句話，會議室里有短暫的靜謐。
桑晚的天靈蓋里，嗡的一聲輕響。
靈魂被彈簧彈射出了三萬海里。
「樓總……」
聲音輕軟，桑晚看向樓野的視線里夾帶了好幾把銳利的飛刀。
樓野渾然不覺，「晚飯我想吃糖醋排骨，可以嗎？」
！！！
樓總，你瘋了吧？
程婧然看一眼立在原地明顯呆住了的桑晚。
再看一眼坐在皮椅里，神色無辜仿若只是隨口一問的樓野。
電光火石間，想到了很多。
為什麼桑晚來公司面試那天，他明明臉色不好看，還給項目部所有人發了雙倍獎金，而她拿到了5倍。
為什麼她提的團建活動被嫌不夠高大上，最後改成了溫泉山莊。
為什麼團建當天他連面都沒露，卻在離開時順手捎走了桑晚。
想走。
畢竟這不是她該聽該知道的。
可是瓜太大了，以至於大腦一片空白，此刻甚至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才是對的。
短暫的靜謐後，程婧然一把抄起筆記本電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會議室門走了。
其他眾人似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你推我搡。
一眨眼的功夫，會議室里的人散了個一乾二淨。
就連走廊里都沒人了。
「樓……」
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桑晚一時間不知道該叫什麼。
叫樓野？
這兒是公司。
叫樓總？
可樓野剛那兩句話，不就是對她那聲樓總的懲罰？
滾輪滑動，眼睜睜看著樓野起身走來。
桑晚有種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可樓野那個瘋子！
剛剛會議室那麼多人，他都敢那麼說話。
她要是跑了，他會不會一路追她追到項目設計部去？
到時候，可就不是剛剛會議室里那幾十號人知道了。
腦子裡一團亂麻，手被拽住的時候，桑晚下意識一甩。
再抬眼，正對上樓野滿含笑意的眸子。
「桑晚……」
樓野斜斜倚在辦公桌上，握住桑晚的胳膊將人拽進懷裡來，「你現在想什麼都晚了。」
跟同事澄清，說她和他之間沒關係？
晚了。
樓野那句回家一出來，她就該拿起奧斯卡小金人，一臉無辜的堵回去：樓總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然後，奪門而出。
那會兒演完了，哪怕有人生出驚天疑惑，也只敢在心裡猜一猜。
偏偏她傻了。
沒來得及反應。
沒來得及演。
又給了樓野演第二場的機會。
這會兒，她就是跳進黃河恐怕都洗不清了。
更何況，本來就洗不清。
熟悉的冷杉香氣從他領口袖口飄過來。
再想到他讓許一一帶的話。
一夜之間，她的恐慌徹底終結。
桑晚鬆了口氣，抬眼看向樓野，「樓野，昨天的事，謝謝你！你想讓我怎麼謝你，我都可以。但是我和你……」
香氣逼近。
樓野吻過來，打斷了桑晚要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