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睜開眼的時候，窗外的天盡頭，大片綺麗的晚霞把整片天空映成了橙紅色。
也將落地窗內的臥室映成了橙紅一片。
迷濛的睡意飛去天邊。
桑晚瞬間驚坐起。
懷裡的被子上，橘貓彈跳起來。
一臉懵懂的看著她：怎麼了？天塌了？
心跳飛快，桑晚更懵。
她是怎麼睡著的？
雖然昨晚跟許一一聊的晚導致睡得晚。
但是她今天早晨起的也晚啊。
怎麼就睡著了呢？
哪怕是客臥，這樣也很失禮啊！
只記得一路找到臥室，看到橘貓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各種妖嬈懶腰。
一顆心被萌的化成了一朵棉花糖。
她就那麼趴在床邊，戳戳它的肉墊，揉揉它軟綿綿的小肚子。
再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急急套上拖鞋，桑晚一邊整理頭髮衣服一邊出了房間。
客廳里一片昏暗。
抓起手機，還有樓野的電話和微信。
電話是兩個小時以前打來的。
她睡著了沒聽到。
樓野又發了微信，【司機去機場接人了，回來估計要五六點了。你自己找點兒消遣打發一下時間吧。】
【還有，別自作主張打車走，這片兒不好打車！】
不，不是不好打車。
是壓根打不到車。
哪個滴滴司機想不開了跑半山別墅這兒來載客啊？
看看時間，才五點。
桑晚頓時舒了口氣。
把洗碗機里洗好的碗碟拿出來擺回餐具架。
給橘貓開了個罐頭。
還陪它玩了會兒毛線球。
電梯嗡的打開。
樓野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
客廳地毯上，桑晚抬眼看過去。
心裡倏地一松。
有種做了壞事沒被抓包。
逃過一劫的感覺。
「司機還在機場呢，我送你吧！」
樓野把拉開的鞋櫃門關上。
桑晚點頭，走出一步，又猶豫著問道：「你要不要歇會兒？」
走的那麼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看他這模樣，忙完就回來了。
連喝口水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趕著送她。
而她，鳩占鵲巢，在他家客房睡了一下午。
樓野定在原地，問桑晚，「你晚上沒事吧？趕時間嗎？」
桑晚搖頭。
她不趕時間。
明天第一天入職。
她今晚最重要的事就是睡覺。
然後，早睡早起，用最飽滿的精神狀態去樓氏報導。
「不趕時間就好……」
樓野換鞋走去客廳癱在沙發上。
摸了摸肚子，「有吃的嗎？」
想說，這是你家啊，有沒有吃的你不知道？
可到底心虛，桑晚起身去了廚房。
打開冰箱，裡面一應俱全，什麼都有。
桑晚探頭問樓野，「你想吃什麼？酸奶碗？牛排？水果？」
「牛排吧，再拌個沙拉。……要不然你直接煎兩塊吧，你也一起吃了，當晚飯了。」
「……也行。」
滋啦啦的油煎聲。
伴隨著若隱若現的油脂香氣。
樓野仰頭靠在沙發里，忍不住低低嘆了口氣。
這才是……家的感覺！
2S的貓臉出現在樓野臉正上方的時候，樓野抬手，穩准狠的薅住它的後脖頸，把它從沙發靠背上抄了下來。
喵嗚！
2S嬌滴滴的叫著，往廚房告狀去了。
樓野眸底含笑。
桑晚回到老城巷已是晚上。
「阿婆，我回來了！」
推門而入，院子裡的說話聲停住。
桑晚進門，這才發現院子裡除了萬阿婆還另有其人。
萬建業一看到桑晚就把搭在肚皮上的T恤拽了下來，還不忘把薅在肩膀頭子上的短袖也拉下來，「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桑啊？」
都說燈下看美人。
這會兒，萬建業想把說這話的人喊出來。
讓對方瞧瞧欣賞美人的至高境界。
比燈下看更美的，那特麼是月下好嗎？
月光如水，溫柔傾瀉。
從門洞裡走出來的桑晚美的像是下凡的仙女。
那臉。
那腰。
那身段。
心裡的口水流了一地，萬建業起身讓座兒，「小桑啊，過來坐過來坐……」
知道這就是萬阿婆提過的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那天以為是她謙虛的說法。
這會兒看到，雖然只打了個照面，但桑晚覺得，還真沒有。
「不了，你們聊。」
桑晚禮貌笑笑，「阿婆，我先上樓了。」
「好，好……」
「媽，這小桑什麼來歷啊？你可別被人騙了！」
「……」
萬建業壓低的聲音終止於萬阿婆落在他身上的一巴掌。
桑晚不甚在意，徑直上樓進了房間。
剛換好拖鞋，手機就亮了。
【到家了？】
樓野發來的。
桑晚回了聲嗯，又覺得略顯冷淡，慢吞吞打字。
【樓野，謝謝你！這段時間，2S就麻煩你了！實在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微信發出去就沒了動靜。
桑晚丟開手機，洗漱睡覺。
樓野擦著頭髮走出浴室，隨手抄起手機。
滿屏的新消息里，率先點開了桑晚的對話框。
隔著手機，那頭的桑晚又變成了剛坐在餐桌前那個渾身豎滿了刺的拘束模樣。
冷冷淡淡的。
樓野眉眼間溢出幾抹意興闌珊來。
點開其他消息看完，挑揀著回了幾條。
樓野按掉手機，丟開毛巾上了床。
空氣里氤氳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陌生又熟悉。
牆角的落地燈一點點變暗，繼而熄滅。
那香味越來越明顯。
黑暗中，樓野眉頭蹙起，翻身坐起。
一想到管家安排人過來換床鋪，再到他重新躺好。
少說也得半個小時。
樓野莫名躁鬱。
伸出去的手剛剛觸到手機，腦海里有什麼一閃而過。
桑晚進了臥室就再沒出現在畫面里。
而此刻，2S團成一個圓睡在他腳邊。
想到什麼，樓野把掀開的被角抓過來，低頭，鼻尖湊了上去。
沒錯。
是桑晚的味道。
像月色中幽幽散出的清淺梔子香。
又像是喝完拿鐵，流連在唇齒間的那股淡淡奶香。
軟綿綿的。
沒什麼力度。
卻揮之不去。
在原本清涼的夜裡，無端生出一股擾的人心煩意亂的燥熱來。
再看一眼抱著雙腿睡的更圓了的2S。
樓野拽了下被子。
2S茫然抬頭。
樓野冷聲道：「姿勢不對，起來重睡！」
2S不滿的伸了個懶腰，跳下床無聲溜出臥室。
樓野再躺回枕頭上，那股香味更明顯了。
想到下午的時候，桑晚是在這兒，他主臥的床上睡了一下午。
說不定就是此刻他躺著的這個位置。
樓野莫名有種心跳更快了的感覺。
腦海里是桑晚被壓在酒吧牆邊，那白的晃眼的修長天鵝頸。
鼻尖是枕頭上越來越濃郁的淡淡香氣。
「艹！！！」
低哼一聲，樓野起身進了浴室。
一夜迷亂。
鬧鈴響，樓野翻身坐起。
短暫的迷茫後，滿腦子都是昨晚那個凌亂又綺麗的夢。
暴躁的抓了把頭髮。
樓野眸底晦暗。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