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桑晚,該醒了!

2024-11-25 13:25:30 作者: 拾酒
  滴!

  滴……

  「心率116,高壓129,低壓74,病人一切正常。」

  「手術非常成功……」

  「……」

  嗡嗡的聲音忽遠忽近。

  迷濛的視線里,白茫茫的燈光格外刺目。

  持續了幾個月的疼痛感消失殆盡。

  桑晚整個人輕飄飄的,前所未有的輕鬆。

  噗通噗通的心跳聲中,桑晚的意識再度渙散。

  再醒來已是24小時之後。

  手腳和全身不再浮腫。

  胸口也沒了噁心想吐的感覺。

  要不是落地窗倒影里的她全身插滿了管子,與昏迷之前一般無二。

  桑晚幾乎以為自己是死而復生。

  可想到那天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桑晚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可不就是死過一次了嘛。

  桑晚,該醒了!

  想到那天暈死過去之前聽到的那道聲音,桑晚問護工蘭姐:「是誰讓你來的?」

  那人說,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寧可死都不願被人看到她那麼狼狽那麼落魄的一面的。

  別告訴她。

  蘭姐頓了頓,「桑小姐,抱歉,我不能說。不過,若有緣,總有一天能遇上的。」

  桑晚不死心。

  趁蘭姐不在問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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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一頭霧水,「不是你丈夫嗎?」

  桑晚:……

  寧可相信閻王心軟,她都不信會是陸瑾年。

  從醒來到能下地走動,桑晚用了7天的時間。

  7天裡,陸瑾年和陸小沐兩人都沒出現過。

  只陸瑾年打過兩個電話,桑晚沒接。

  換作從前,桑晚要難受到淚流滿面徹夜難眠。

  可死過一次,桑晚竟沒什麼感覺。

  人生除死無大事。

  不值得的人,扔了就是。

  不值得的事,忘了就好。

  看著給她換藥時心疼的紅了眼圈的蘭姐,桑晚反過來安慰她,「蘭姐,我沒事的。我的福氣都在後頭呢。」

  「桑小姐說的對!」

  蘭姐點頭。

  桑晚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

  出院那天是個陰天。

  車子駛向陸家別墅,經過幼兒園時,桑晚到底還是沒忍住,讓司機靠邊停車。

  下車前,桑晚照了下鏡子。

  病了幾個月,臃腫的身形飛快消瘦下來。

  就連蠟黃的皮膚,都被蘭姐費盡心思的滋補湯水養的白皙光滑。

  一眼看去,仿佛回到了剛結婚時候的模樣。

  五點的幼兒園門前人頭攢動。

  大門內的草地上嘰嘰喳喳的,小蘿蔔頭們連爭吵都是清脆悅耳的。

  小班接完就到了中班。

  桑晚一眼就看到了陸小沐。

  「你怎麼來了?」

  看到桑晚,陸小沐前一秒還活潑燦爛的小臉瞬間耷拉下來,「我和朝朝阿姨都約好了,她說她會來接我的。一定是你這個壞女人,你……」

  「沐哥!」

  陸小沐的氣憤被一聲明亮的沐哥打斷。

  桑晚轉身。

  幼兒園大門外的人群里,緩步而來的林朝朝鶴立雞群,漂亮的格外奪目。

  一身米白色小香套裝。

  妝容精緻首飾華麗。

  清純的梔子花一樣的年輕女孩兒,短短半年的時間,綻放成了明媚活潑的玫瑰花。

  脖子上戴著的那條藍寶項鍊,是當初她翻看畫冊時喜歡,陸瑾年特意讓櫃員從巴黎訂回來的。


  項鍊依舊璀璨絢麗。

  只不過。

  換了個主人而已。

  「朝朝阿姨……」

  變臉變得飛快,陸小沐歡快的小鳥一樣撲向林朝朝。

  大手牽小手,一大一小步履輕快的走向停車場。

  連背影都透著開心。

  做鬼臉逗陸小沐開心,又拿濕巾給他擦臉擦手,林朝朝把小餅乾遞給他。

  看不到陸小沐的模樣,可桑晚知道,他一定笑的很開心。

  桑晚轉身要走,林朝朝追了上來。

  「桑姐……」

  林朝朝遞了張卡過來,「這是陸總送我的,不過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你收著吧。」

  一張美容院的會員卡。

  看出了林朝朝眼裡毫不掩飾的挑釁,和高高在上的施捨示威。

  桑晚前所未有的平靜,「不用了。……既然是送給你的,你收著吧。」

  呵。

  一張美容卡而已。

  「既然你喜歡在垃圾堆里淘寶,那……都給你了!」

  包括陸瑾年和陸小沐在內。

  桑晚轉身就走。

  身後響起林朝朝不死心的叫囂,「桑晚,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若安安分分當個保姆,我也不會容不下你,陸夫人的名頭,我……讓給你!」

  讓?

  現在的小三都這麼狂的嗎?

  盯著林朝朝那張趾高氣揚的臉看了幾眼,桑晚卻連平靜之外的其他任何情緒都生不出一絲。

  只打了個電話給陸瑾年,說有事跟他說,讓他忙完早點回家。

  桑晚進門直奔書房。

  陸瑾年回來已是深夜。

  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看見桑晚,陸瑾年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怔忡,「晚晚,你不作的話,我們的日子可以過得很好的。」

  「作?」

  桑晚一愣。

  她作什麼了?

  話到嘴邊,桑晚懶得說了。

  隨他怎麼想吧。

  「陸瑾年,我們離婚吧!」

  桑晚拿出離婚協議書,「公司是你的,我只畢業後工作了一年就懷孕了,你把那年的工資發給我就好。」

  「房子和車,算是我們的婚內財產,我們一人一半……懶得做財產劃分了,別墅給你,城東那間公寓歸我。還有小沐……」

  沒等到陸瑾年的反應,桑晚再抬眼,就見陸瑾年已經仰面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換作從前,她一定一邊心疼一邊嘮叨,半哄半勸的拉他洗澡換了衣服去床上睡。

  可這一刻,桑晚心如死水。

  一起長大,大學四年結婚六年。

  上學時聽他抱怨隊友拉胯畢業設計難做。

  工作時聽他嘆息創業不易客戶難談。

  大多時候都是他說,她安靜的聽完,然後給他出主意,解決問題。

  也曾有過柔情蜜意的時候。

  可漸漸的,兩人連坐下來喝杯咖啡聊會兒天的機會都少之又少了。

  而如今,桑晚覺得自己就像這家裡的保姆。

  她想說的,他毫不在意。

  她想做的,他漠不關心。

  明明大學時她的成績更好,上班後她的設計稿也更出色。

  可在他眼裡,她的作用只有好妻子,好媽媽。

  就像當初剛剛診出懷孕時,她覺得可以工作到臨產時再休息,可陸瑾年執意讓她在家待產一樣。

  就是從那時候起,他越來越看不見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死過一次,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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